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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六


  石菲菲激動:「我知道!可我還是難過!你這輩子什麼時候像我一樣難過!」

  舒曼也開始激動:「怎麼沒有?都是女人!耿直身邊出現過多少女人?我要跟你一樣,我還能活嗎?」

  石菲菲看著舒曼,忽然想笑:「耿直身邊女人?你拿我當傻子?耿直要有外遇,這世界還有男人嘛!」

  舒曼也憋不住想樂:「你對耿直比我還有信心。」

  石菲菲看著舒曼笑容,傷感道:「其實我也不是不明白,你和季誠到後來也沒什麼了。」

  舒曼:「從來也沒什麼!」

  石菲菲:「可我還是生你氣。」

  舒曼:「你直說恨我得了。」

  石菲菲:「我一輩子最好時光都在跟你影子打架,我怎麼也打不過你,現在老了,我也不想打了,他也病了。我這輩子就沒有過好時候。」

  石菲菲眼淚流下,舒曼眼圈也紅了:「你是世界上心胸最狹窄女人。你其實知道季誠對你感情什麼樣的,我今天最後一次跟你把話講講清楚,我跟季誠根本就沒有談過戀愛,也從來沒走近過,你為什麼要嫉妒我?你才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沒有你,他活不了的。你是最幸福女人,你知福吧。」

  石菲菲:「不,他心裡有塊地方是留給你的。」

  舒曼:「你狹隘!他心裡是有一塊自留地的,那不是屬於某個人的,就是他自己的!你要真正理解他,你根本不會嫉妒我,或者你就是想拿我說事兒。我真夠冤的。」

  石菲菲看著舒曼:「你從來沒對他動過心嗎?」

  舒曼鄭重其事搖頭,石菲菲:「他真可憐。」

  舒曼:「我說了半天你聽進半句沒有啊?」

  石菲菲:「反正我這輩子可憐,他也可憐。」

  舒曼:「你和他一樣啊!」

  回家後,舒曼一邊收拾床鋪一邊跟耿直嘀咕:「她怎麼能恨我一輩子呢?你也沒恨季誠一輩子呀?」

  耿直樂:「你拿無產階級先鋒戰士跟小市民相提並論?你居然還是我老婆,我教育真失敗!」

  舒曼淡然一笑:「唉,我們今天還探討你那些女人呢,我說我要是石菲菲,我還能活嗎?」

  耿直心安理得看著舒曼:「你心眼兒比石菲菲小多了,你所以活得很好,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你丈夫是一個心胸海一樣寬廣,世界上最完美男人,十全十美,百全百美。」

  舒曼臉上似笑非笑,耿直不樂意了,「你陰陽怪氣笑也沒用,事實就是事實。」

  舒曼不緊不慢道:「那髮卡我還留著哪。」

  耿直一臉無辜:「什麼髮卡?」

  老來福

  耿直穿件單衣,持話筒,戴老花鏡,拿個大本子,上面大字寫得滿滿當當,一本正經打電話,舒曼和舒露進來。舒露好奇問:「耿老先生給誰打電話呢?」

  耿直理直氣壯:「市長!」

  舒露:「哦,你跟市長很熟嗎?」

  舒曼竊笑著拽走舒露,一路嘀咕:「他在上班,他現在每天工作就是給市長打電話,寫信,最近還學會上網了,給市長髮E-mail,電話電腦前一坐就是一天,忙得要死唉,」

  舒露笑:「哦,耿老先生現在是市政參議員哦。」

  耿直:「唉你這話還真說對了,每個市民都是市長助理市政參議員!」

  舒曼舒露姐妹相視笑。

  耿直繼續撥電話,門鈴響個不停,舒曼趕緊從廚房走出來開門,季誠一身羽絨服匆匆進來,見耿直打電話就嚷:「我說怎麼一上午電話不通,你打電話玩兒啊!走走走,你今天鍛煉指標沒完成呢!」

  耿直噌地跳起往後跑:「你個老東西,你干擾我參政大事!」

  舒曼手上早找了件羽絨服,堵住耿直,衣服披到耿直身上,用力往外推:「別耍賴了,你走一萬步,晚上我給你做紅燒肉。」

  耿直剛要樂:「真的?」

  季誠立刻嚴肅道:「晚上怎麼可以吃紅燒肉?你還當醫生呢?怎麼沒有常識啊!」

  舒曼做鬼臉:「我哄他呀,要不他不肯走路呀」

  季誠一本正經:「這是原則問題,怎麼能哄呢!」

  舒曼說著手中用力,耿直也是半推半就,好容易把耿直推出門去,剛要關上門,耿直腦袋又探進來:「晚上紅燒肉要放辣椒啊!最辣的那種四川朝天椒!多放點兒!」

  舒曼剛要回嘴,耿直已經關上門跑掉。身後舒露笑:「你們倆越老越像小孩子過家家,肉麻兮兮哦。」

  舒曼:「唉,連諷帶刺的!你有什麼不好啦?拿我開心!」

  舒露仍是淡淡微笑:「小杜長瘤子了。」

  舒曼嚇一跳:「啊?良性惡性,哪裡長?」

  舒露:「直腸,小紅說醫生講是惡性的。」

  舒曼看著舒露著急:「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他?哪個醫院啊?我們醫院腫瘤科不錯的,我幫他安排一下?」

  舒露淡然搖頭:「人家有老婆照應,你和他有什麼關係,操那個心做什麼?」

  舒曼哦一聲:「我忘了他又結婚了。這個老婆對他還好吧?」

  舒露看著舒曼,所答非所問:「這個事情想起來真是好奇怪的哦,人家都講,自私自利不負責任的人都活得長。他沒心沒肺的,也不操心老婆孩子家庭,就知道自己享受,怎麼會生病呢?我一直以為我會被這個人氣死,然後他長命百歲,沒想到他倒長這麼個東西。」

  舒曼不知道說什麼好,舒露不知是笑是哭:「我跟你講唉,知道這個消息我一點也不高興。」

  舒曼:「你當然不可能高興。」

  舒露:「我以為我會高興的,我前幾年做夢都咒他得絕症唉,可他真得了,我心裡好不是滋味的,我沒想到會這樣。」

  舒露聲音有點發哽,眼睛濕潤了。舒曼低聲道:「還是去看看他吧,我和你一起去,這種東西發現早治療及時,還是能控制的,季誠肺癌都到中晚期了,不是恢復蠻好嘛。」

  舒露:「我就是跟你講一講,我已經讓紅紅給他拿兩萬塊錢過去,他已經買不起進口藥了。」

  舒露說著眼睛再次潮濕:「我不會去看他的,看到這個人,我還是會生氣,就算他不在了,那口氣我也是咽不去的,人就是這麼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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