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放棄你,下輩子吧 | 上頁 下頁 |
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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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你娶了別的女人,我還等什麼?我咬著唇說不出來的委屈。我肯打電話已經很委屈自己了!這頭豬! 電話居然被他掛斷了。啊!啊!啊!夏長寧居然敢掛我的電話?!我站在那裡呆若木雞。 難道夏長寧就非要逼著我去適應他的一切?不僅要喜歡他,還要對他愛得死去活來,他和從前的女友生了個兒子,就非得要我笑顏逐開地全當後媽? 我狠狠地沖牆踢了一腳。腳一木,我差點兒崴了腳。「流氓,夏長寧你這個土匪,你這個巴依!巴依!」我狠狠地咒駡著,一遍又一遍。 說也巧,第二天居然有人打電話到宿舍找我。 橙多接的電話,拿著電話望向我的時候直咬銀牙,「你的,程師兄!」 我默了默昨晚的情形,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兔子不食窩邊草」。看著橙多的臉色,我可不想給自己樹敵,便大聲說:「忙著哪,幫我問下什麼事!」 橙多巴不得和程子恒多說話,聲音由蹦出來的子彈幻變成了蘇堤春曉。嗓音如蘇堤上的春柳,如煙如夢,「師兄,福生在剪腳趾甲。請問您有什麼事?我轉告她。」 我一抖,她為什麼不說我在掏鼻屎?這個女人! 橙多壞壞地沖我笑,臉上春色依舊。 等放下電話,她走到我面前氣憤地說:「福生,師兄說讓你下午三點圖書館門口見! 我白了她一眼,「橙多,你去吧,說我剪腳趾甲把腳指頭剪著了,負傷不能去。」 橙多卻歎了口氣,「福生,程子恒多優秀的人哪,你不要放過他。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只不過是覺得他條件好,又沒有愛上他。」 但是你和他說話的聲音讓我起一身雞皮疙瘩了! 「不去呢,橙多!我不想戀愛。」 「福生,你是不是心裡有人了?」 梅子離得遠了,橙多算是在這裡我最熟悉的朋友。我一五一十地告訴她與夏長寧的交往,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哭。 「橙多,我心裡彆扭,我是真的不夠愛他嗎?」 橙多一拍桌子跳起來,「這男人怎麼這麼自私?他自己幹的好事,還要你去理解他?!難道要你笑眯眯地去當後媽他就高興了?他怎麼不想想你的感受?照我說,廢了他!你才二十三歲,又不是找不到男朋友了。程子恒這麼優秀的人都來約你,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你要是和別人的男人生個孩子,讓他必須高高興興地接受,你看他肯不肯?」 一席話簡直說到我心裡去了,實在讓我欣慰。可是,我放不下夏長寧。想到和他分手,心裡就難受。 「福生,你接觸的男人多了才好選。憑什麼一個黃花大閨女要去當後媽?」 不是接不接受夏長寧和逸塵的兒子的問題,是我總在想,我能為夏長寧做到哪一步?他說的話猶在耳邊:「你愛我還沒到那個程度啊,福生!」 夏長寧是介意我知道他和逸塵有個兒子態度猶豫,還是介意我愛他的程度不夠?這廝的話裡總藏著話,讓我看不清楚。 「哎哎,你說話啊!」橙多拍我的肩拉回我的神智。 「去見吧,程子恒也不見得有那個意思。只不過,莫名其妙約我總讓人往那方面想罷了。」 也許,昨晚的電話讓我焦躁不安、氣憤不已,讓我下意識地賭氣做了決定。 下午三點,我去圖書館見程子恒。 他穿了件白的襯衫,西裝褲,站在圖書館門口。遠遠看過去,我似乎看到夏長寧那天的影子,不覺停了下來。 有點兒心虛,我實在沒有心理準備現在再談場戀愛。 程子恒看到了我,大步向我走來,清瘦的臉上漾起笑容,「福生,我想約你去看電影。」 他怎麼這麼直接?讓我有點兒措手不及。 「聽橙多說你下午沒課。」他乾脆斷了我的後路。 「我下午想查點兒資料。」這是實話,只不過,我不一定今天查資料而已。 程子恒想了想,回答我:「也好,我本來也要查點兒資料,完了再一起吃飯吧。」 難道此人也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我眨眨眼睛,和他一起走進了圖書館。 任何愛好文學的人都會知道,當你捧起一本書的時候,時間就不在你考慮的範圍內了。不僅是時間,還有別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夏長寧、程子恒此時都不在我的腦細胞工作範圍之內,我眼中只有那些教授、博士們對敦煌變文的研究資料。 和尚們在傳授佛理的時候,原來是口傳唱誦的故事,後來被人們用通俗的語言記錄下來,這種以佛經的內容為題材寫成的文學作品即變文。清朝末年,在敦煌石室裡發現了一批唐朝、五代的俗文學寫卷。這批寫卷就被稱為敦煌變文。 陳寅恪教授很早就提出彈詞這種文體是從有關佛經故事中演繹而成的。後來他又撰寫了一系列論文,對彈詞和小說的產生、演變以及與佛經的關係進行了多方面的考證。 我的研究方向是中國語言文學,現在正在做的就是敦煌語言研究。說道對文學的關注,其實不如我對佛教故事的興趣。 我喜歡把事情理解得簡單一點兒。這些佛教故事很大程度上被我理解為寓言故事,我能從中看到人生警示。 關於愛情,我很迷茫。佛不講愛,講緣,緣起緣滅。佛講無住生心,不執著外物,消除心靈的負擔,保持清淨的自然之心。 我和夏長寧是有緣還是無緣?是緣起再滅,還是繼續糾纏?我接受他,就該接受他的一切,他的好與他的壞,包括他與別的女人生下的兒子?我只要愛他,就要隨心靈之愛而愛? 我終是看不穿,看不透,看不破。 夏長寧真的沒有說錯。我愛他,還沒到那個地步!而他要的,卻是我全身心無任何芥蒂與保留的愛。 是我的錯嗎? 我不覺黯然 一隻手放在我面前的資料上,程子恒低聲說:「福生,別太用功了,有的是時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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