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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五


  解決了三個還有兩個,他們在最裡面,正一人一隻掰著尹石風的胳膊想把他的頭露出來。

  秦可強一手一個抓住他們的脖子,在他們的慘叫聲中高高掄起來,飛起一腳踹飛到傍邊的樹上。

  祝童接住了另一個,他左手按住拿鐵棍的那個漢子的脖子,右手搭在這個肩膀上,低聲說:「動一下,我捏斷你們的蠍子骨。」

  傍邊就是一個賣羊蠍子的攤檔,祝童說的什麼意思他們當然明白。他們也相信,按在他們身上的那只手頂在骨頭縫裡,實在是太恐怖了。

  喧鬧的人群被突然發生的一切驚呆了,本來是一邊倒的毆打,這兩個突然出現的傢伙三兩下就控制住了。

  秦可強扶起尹石風,還不錯,在祝童他看起來沒什麼大礙,只鼻子流血了,左眼被打了一下,看起來慘兮兮的。

  「告訴我,他對你做什麼了?如果是他的錯我一定給你個交代。」祝童對那個女孩道。

  女孩只是哭,搖著頭不回答。

  「你們誰看到了,請站出來說一下。」祝童又問圍觀的人群,兩眼冷冷地與每個他看到的人對視著。

  沒有理會他,兩個壯漢在他被他捏小雞樣捏在手裡動也不敢動,樹上還掛著一個,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這兩人不簡單。祝童看到誰,那人都做無辜狀。

  效果還是有的人,有人開始問身邊的人,這個人究竟為什麼挨打?他剛才做什麼了?

  「老闆,你看到了嗎?」祝童問攤檔老闆。

  他看看這條手裡的兩個漢子,搖頭道:「沒看到。」

  「沒人看到嗎?」祝童將手上的兩個人鬆開,拍拍手道;「算了,大家只當看了場熱鬧,散了吧。老闆損失了多少錢,算我的。」

  那老闆看著祝童手裡忽然出現的一疊鈔票,嘴裡啜啜著不敢去接。

  實在是有點多,祝童遞給他的鈔票少說也有七八千的樣子。

  錢是大家都喜歡看的東西,特別是厚厚的一疊錢。

  攤檔的損失頂多不過幾百元,人家拿出這麼厚一疊鈔票,足以顯示誠意了。

  由於祝童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這邊礙於剛才兩人的震懾,沒人敢伸頭,秦可強已經護著尹石風離開了人群。祝童環視一圈,把錢放到攤檔上,慢慢向街口方向走去。

  正這時候,女孩忽然抬起頭說了一串祝童聽不懂的東西,周圍又開始騷動了。

  祝童轉身,人已經到了女孩身邊,柔聲問道:「請說明白些。」

  「我說,他摸我這裡。」女孩鬆開手,露出前胸。

  她穿著民族風格的潔白的長袍,夏天,衣料單薄。祝童看到,女孩的胸部有一片像是手印的污漬。

  「對不起,能不能說清楚些。大家都看到,他喝醉了。」祝童提高聲音道。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們是故意的。他們撞了他一下。」女孩指著祝童背後道。

  「他們……」祝童猛地轉頭,看到了兩張故作驚愕的面孔。

  人牆外一陣騷動,兩位身著警服的男子走過來,邊走邊說:「散了吧,散了吧。誰在鬧事?跟我回去說清楚。」

  人群散開一條通道,祝童看到張偉遠遠地向他招手,意思是自己人、那讓跟著警官離開。

  從他們身上的氣勢、佩戴的警銜與筆挺的著裝就能看出,這兩個絕對不是派出所的普通警官。祝童覺得,他們很可能是來給張偉送酒的。

  他對張偉微微點點頭,又對女孩道:「姑娘,今天我朋友喝多了,被人陷害了。請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說完從女孩身邊擦身而過。

  女孩驚訝地看著他的背影,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疊鈔票,與剛才給老闆的差不多厚的一疊百元大鈔。

  兩位警官進來了,看一眼掛在樹上的、倒在地上的三個漢子,皺著眉頭問:「他們都是你打的?」

  祝童點點頭,笑道:「喝多了,不小心,純屬誤會。」

  「要去醫院嗎?」年輕些的警官蹲下來,問那個剛才掄鐵棍的漢子。

  「他沒事,也是喝多了。」祝童在那人肩膀上拍了一下,故作輕鬆地說;「大家都看到了,我根本沒這麼著他。」

  對方搖搖頭,以充滿怨毒、恐懼的眼神看了昨天一眼,緩緩站起來。不是祝童借那一掌解開了他的穴道,這會兒根本站不起來。

  三、暗潮湧湧(下)

  「他是李想!」人群中忽然響起一聲柔柔的叫喊。

  隨即,一個苗條而性感的女子跳出來,攔在祝童面前。

  「您真是『神醫李想』啊,幸會幸會,能認識一下嗎?」女子伸出白嫩的玉手,看祝童在遲疑,盈盈紅唇湊近一些低聲道:「我是電視臺記者,想請您在方便的時候,接受我和同事一次採訪。您如果不答應,我可就喊了啊。」

  「喊什麼呢?」祝童嘴角浮起笑紋。

  這女子雖然生得杏眼桃腮,嫵媚動人,除了眉心那點嫣紅的美人痣讓他多看了半秒,餘下的也沒多少吸引力。

  第一時間他已經看清了女子身邊的幾位,重點是那位戴眼鏡的汪姓記者。中午在天輪寺,他請巴常務遠遠地引見過。

  「當然是『神醫李想』啊,那樣你就走不脫了。」女子眨著無辜的大眼睛,一泓深潭樣死死地罩著他。

  西京地處偏遠之地,雖然是省會,知道「神醫李想」的人也不多。加之現在是淩晨時分,來這個夜市消費的多是市井之輩,曉得這個名字含義的更是寥寥。

  可是如果被一個美人大聲喊出來,那就完全是另一個概念了。披上曖昧色彩的八卦資訊傳播的速度歷來是最快的,祝童雖然不怕,卻不想在如此敏感的時候多事。

  祝童在女子的眼光中遊弋片刻,掏出一張名片塞進對方手裡,笑道:「隨時恭候。」

  「請便,後會有期呵。」女子讓開路,輕笑著微微躬身,優雅地作出個請的姿勢。

  「桑珠的信徒,期待啊。」祝童抬腿就走,兩人錯身的瞬間在她耳邊不無曖昧地輕聲道。

  女子微微一愣,很快,唇角綻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於是,祝童耳邊響起一陣低語:「曲桑卓姆師姐沒說錯,你真是個很有難纏的傢伙。師尊臨走前讓我離你遠點,可是,我有點喜歡你了。師姐現在南崗達林寺潛修,『神醫李想』,不要讓真珠失望呵。」

  祝童的腳步頓了頓,驚訝地回頭看一個這個自稱「真珠」的女子,搖頭哈哈一笑,隨著兩位警官走了。

  方才兩人手部肌膚接觸時祝童已經試探過,她的修為算不得高深。可傳音入密是一種要求極高的秘術,修為達不到相當的深度就無法施展。在如今的八品江湖中,修為達到這個高度不會超過十人,不到要緊時刻沒誰會拿出來炫耀。

  在茫茫中民間,確有不少隱世不出的無名高手修為到了這般地步,望海醫院供養的那群閑雲野鶴之中就有兩位,可能如女子那邊輕輕巧巧就施展出來的也是屈指可數。

  又一解析剛才的感覺,女子使用的傳音入密雖然無蹤無跡,但並非順耳蝸傳遞,而是直達內心。祝童有了初步判斷,那應該是一種能魅惑人心的秘術。

  他手裡有一張粉色的名片,上面的名字不是「真珠」,而是竇雨虹。她稱曲桑卓姆活佛為師姐,那這「真珠」二字,一定她在鷹佛門下的法號了。

  難怪鷹佛輕易就放棄了天輪寺,隨馬家傑去抗議的也都是些歪瓜裂棗,原來人家根本就不在意那個偏遠的道場。西京近郊確有個叫南崗的所在,那裡有沒有個叫達林寺的道場祝童不知道,但對於真珠明顯帶有挑釁意味的邀請,祝童只當成耳邊風,過去就算了。

  他已然決定明天下午回上海,西京這個譚渾水,他是再也不想摻和了。

  竇雨虹……這個名字……她應該是竇處長的妹妹吧。祝童衣袋還有一張名片,上面以寶藍色字體印著竇處長的芳名:竇雨卿。

  街口,尹石風已經被送上車了,秦可強把那個持刀夥計交給老闆,他已經被制服了。

  祝童不想多事,對秦可強使個眼色跟著兩位警官上了輛警車。

  很快,兩輛警車,兩輛黑色房車呼嘯而去,喧鬧的夜市也恢復了平靜。

  真珠與汪姓記者等五人回到方才的座位上,舉著酒杯都若有所思的樣子。

  職業的敏感與眼光使他們注意到了剛才發生的一切,那個喝醉酒的傢伙真的是在找廁所,他還來他們這個桌上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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