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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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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王文遠,李先生,請相信我並沒有惡意,所以,別亂動。我手裡握著方向盤,很危險的。蘇姐和我都沒有你那樣的身手。」王文遠從後視鏡看著祝童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沒有再動;又笑道:「我喜歡蘇姐,即使蘇姐有男朋友我還是喜歡她。李先生,請好好愛護蘇姐,不要給我任何機會。」 祝童的感覺很不好,沮喪當然會讓人感覺不好,可這個年輕人帶來的不只是沮喪,還有隱隱的威脅。雖然,他的身手很一般。祝童只要動動手指,龍星毫就能制住他。 「我要拐彎了,前一個路口有交通擁堵。」王文遠打轉方向,拐上高架橋。上到橋頂,果然看到前面發生了擁堵;「一個棒棒喝醉了,躺在路口中間。李先生,這是跟您學的。」 「你知道我要經過這裡?」祝童問。 「我猜的。您是很小心的人,重慶的道路彎彎曲曲沒一條直路,可只要確定了大方向,應該就不會出錯。那個路口卡在進出本區最快捷的通道,我原計劃在那裡攔下劉院長的奧迪。請聽我把話說完……」王文遠感覺到脖子上冷颼颼的,連忙說。 「你只有一分鐘,請用簡潔明瞭的語言,我不喜歡廢話。」祝童冷冷的說。此時他是獵物而不是獵人,當然不喜歡廢話,換個位置,他的廢話的也很多。 「你和蘇姐都應該感謝我,如果不是那處擁堵,三輛車將載著十個人在兩點整到達江城醫院。」王文遠絲毫沒有改變語言方式的意思;「讓張偉張大哥站在門口也是我的意思,看到他,您應該知道醫院裡已經沒有多少警力了,是吧?」 祝童無奈的點點頭,收起龍星毫,把葉兒抱在懷裡輕輕愛撫著。 「我去年就認識蘇姐了,在北京,我們曾是同一個培訓班的同學。」王文遠也回頭看看葉兒;「我當時就被蘇姐迷住了,後來你去北京探望蘇姐,我遠遠的看著你們,詛咒上天是如此的殘酷,把一個美夢送到我面前,又如此快的擊碎它。從那天起,我就開始在暗中觀察你、調查你。我興奮過,有那麼幾天希望是如此的近,讓我覺得只要伸伸手就能抓住。可是,夢終究是夢,你離開海洋醫院,成為福華造船籌備處主任,蘇姐成為你的助手!希望再次破碎了,蘇姐還不會屬於我。」 「在這件事上,我不會犯錯誤,你永遠沒有機會。」祝童低頭看著葉兒。 「所以我才會幫你,我知道你躲在空中花園。」王文遠停下車。 祝童看看窗外,不遠處是一片安靜的江灘,江邊有一隻快艇,秦可強站在船頭向這裡眺望。 「你為什麼不抓我?」 「因為我還知道,蘇姐的病只有你能治好,江城醫院的醫生只能讓蘇姐變成另一個人。」 祝童抱起葉兒下車,王文遠也下來,兩人面對面站著。 「王文遠,你,做員警可惜了。」祝童的語氣裡不無欣賞,與這樣的人交流雖然很危險,但是令人愉悅。 「李先生,你這樣人不做員警,實在是太可惜了。」王文遠說;「好好照顧蘇姐,也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給我這樣的機會。請相信,如果不是因為蘇姐需要你,你到不了這裡。這次,你沾了蘇姐的光。」 「不會有下次了。」祝童微微一笑;「以前我不知道有你這麼個人,現在知道了。」 「走吧,你的時間並不多,李處很快就會反應過來。轉告蘇姐,我會去上海看她。」王文遠抓住葉兒的手,輕輕印上個吻。 「請注意自己的身份。」祝童雖然知道這個吻代表著什麼,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他大步走向快艇,越走越快,背後被一雙眼睛盯住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秦可強已經啟動快艇,祝童剛安置好葉兒,快艇就離開江灘。 祝童從船尾看著王文遠,他是如此年輕,又如此的厲害。 十一、文峰觀(上) 快艇行至獅子山下,靠岸,曲奇一個箭步跳上來。 他還是太嫩了,幾天來雖然竭盡全力卻也沒能找到祝童,看到祝童肩膀上的傷,很有點愧疚的樣子。 尹石風也在船上,他正在船艙裡照顧葉兒;尹家的家傳醫術據說十分高明。 此處不可久留,秦可強剛把快艇駛入航道,一艘水警巡邏艇快速趕來,攔在快艇前面。 祝童和秦可強對視一眼,都很意外。 這個時候,強行闖關也不是不可能,可那樣一來,鬧出的動靜就有點大了。 黃海穿著救生衣出現在甲板上,招招手。 祝童松了口氣,示意秦可強靠過去。 「黃警官久等了,有罪有罪。」 說是這麼說,祝童心裡還在嘀咕,黃海能在這裡截住自己,有點太高明了。 「葉兒還好嗎?」黃海跨過船幫,身手還不錯。 「不太好,我需要儘快找個安靜的地方。」祝童這才想起,他從小在軍艦上長大,重慶的水警裡一定有他父親曾經的手下。 「我能看看她嗎?」黃海要進船艙,可曲奇攔在門口。 祝童點點頭曲奇才讓開。 葉兒抱著小貓,自己也和貓一樣躺在船艙裡唯一的沙發上,眼角還掛著淚痕。快艇地方狹窄,祝童和黃海都進來後,轉身都困難。 「李先生,你能治好她,是嗎?」黃海理理葉兒額頭的亂髮,目光裡飽含愛憐。 「我盡力,治不好葉兒,我不會回上海。」祝童沒有干涉黃海的動作。 「你一定能治好葉兒。娟姐那裡有我,你放心。」黃海轉身,兩雙眼睛的距離不到十釐米。 祝童從裡面看到了心痛,看到了希冀,沒有看到堤防。他點點頭,轉身走出狹窄的船艙。 面對大江奔流,黃海突然冒出一句:「蝶姨走了。」 「什麼時候?」祝童一驚,黃海說蝶姨走了,肯定有什麼事逼得蝶姨不得不離開上海。 「昨天晚上。朵花打電話來說蝶姨不見了,房間裡留下個紙條,上面寫著四個字『翩翩於飛』。首長昨天還在北京,現在大約已經到上海了。」 「為什麼?」祝童的心裡好似忽然壓上塊巨石,堵得難受。 「朵花說,昨天下午有個人到家裡看她們,那個人說自己來自北京。」黃海面無表情地說;「他讓朵花結束鳳凰基金,朵花不願意。朵花一生氣就跑出去了,不知道那人和蝶姨說了些什麼。」 祝童沒再問,不是形勢所迫,蝶姨不會離開王向幀、離開她的女兒和剛找到的幸福。 黃海嘴裡的「那人」一定是王向幀的朋友,至少有共同的利益,這樣做也是為了王向幀的前程著想。近一段時間,上海坊間把蝶姨與王向幀之間的風流往事被演繹得活色生香,且已經擴散蔓延到網上乃至海外媒體。朵花的鳳凰基金,表面上與王向幀沒什麼關係,可誰都知道,沒有王向幀,根本就不會有什麼鳳凰基金,那時的鳳凰仙子大概只是一個三流藝人。 作為一個相當級別的官員,這樣的風言風語對王向幀的傷害可想而知。蝶姨一直很信任王向幀,她唯一的願望就是守在王向幀身邊安度餘生。 「我馬上就回上海。」黃海又說;「朵花需要我。」 祝童默默的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想知道我是怎麼找到你的嗎?」黃海準備跳幫回水警的快艇,忽然問。 「不知道。剛才我見過一個叫王文遠的年輕人很厲害,他完全可以攔住我。」 「我沒有小王的本事,可是我知道他能找到你,所以,我的人一直在跟蹤他。我已經申請調用他到到專案組幫忙,沒有了他,李頌漢找不到你。」 「重慶這邊算結束了?」祝童詫異。 「正在移交給重慶檢方,該做的工作都做了;這種事,地方上處理起來更合適。」黃海說完,縱身跳上水警的快艇。 「謝謝。」水警的快艇走遠了,祝童才低低的說出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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