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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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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這是我的故事,可是,您總要聽我把故事講完。這是秀的近照,真是太迷人了。」祝童拿過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美麗的少婦站在一座別墅前,懷裡抱著一隻白色的波斯貓。 「剛才說到他們哭著哭著就哭到床上去了。男人先撕開鵝黃色長裙……很抱歉劉院長,我不是流氓,那些事,只能亂做不能亂說。那一天,男人第一次享受到上床的樂趣和美好。在那個時候,處女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秀是別人的老婆。有話說人生四大皆空,還有四大不夠。四大皆空是酒、色、財、氣皆成空;那樣的人活著和死了也差不多。四大不夠是,錢掙不夠,官當不夠,別人的老婆幹不夠,自己的孩子愛不夠。這樣的人才是真人。至少男人覺得自己第一次感覺到了生活的美好,世界也不再扭曲了。性愛比愛情更能激發一個人的本能,導師去北京開了七天會,學生在導師的床上做了一周男人,秀也做了一周真正的女人。」 「不是一周,是五天。」劉之祥表情變得安靜而沉穩。 「另兩天是雙休日。」祝童小心了,劉之祥這樣的狀態可不太對頭。 「地球人都知道,性愛是愉悅的,與愛情沒多少關係。那一周,他不只在導師的床上幹不夠,還在衛生間、廚房、走廊、客廳……幾乎每個角落都幹過導師美麗的新娘。他最喜歡在書房裡,讓秀赤裸著比天使更迷人的胴體躺在書桌上、趴在書桌上,坐在書桌上,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幹不夠的結果有很多,愛不夠就是其中之一。兩個月後,秀髮現自己懷孕了,她很確定肚子裡的孩子是男人的。因為,導師已經年屆六十,在床上溫柔有餘勇猛不足。這也是秀忍不住紅杏出牆的原因之一。秀要把孩子生出來,男人和導師都答應了。我們再看看這張照片;」 祝童再次拿出少婦站在別墅前的照片,道:「導師真是傻瓜,難道就沒有覺察到自己出差歸來後,新婚妻子為什麼變得明豔動人?如此漂亮的別墅,青山綠水共為鄰,怎麼也要值個兩千萬吧?」 「三百萬。」劉之祥拿過照片,說;「購買地皮用了五十萬,修別墅五十萬,裝修二百萬。用的都是上好材料。」 「太便宜了。」祝童贊道;「故事因為別墅更精彩,秀懷孕到生孩子的時候還沒有別墅。那個時候,醫院正在進行擴建工程,要投資三億元興建兩座十八層聯體大廈。能掌控三億的投資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啊!導師是院長,男人是副院長。他們並沒有聯起手來做什麼,男人反而躲得遠遠的。導師為了工作廢寢忘食,很少回自己的家。男人因為醫院擴建沒多少事,卻也很少回自己的家。他更多的時間是呆在導師家的床上。聯體大廈完工了,別墅也建好了,秀的孩子也出世了。是個男孩,很漂亮的男孩,像他媽媽。也幸虧像他媽媽,否則的話,這個故事就該結束了。」 「如果那時就結束多好啊。」劉之祥歎息道;「李先生,你認為男人最看重的是什麼?事業,還是女人?愛情真的存在嗎?」 「對不同的人,答案也不一樣。對您來說,愛情肯定存在過,可它在花開的時候已經死了。」 「男人和秀之間,愛情多一些還是性愛多一些?」 「我不是那個男人,不能確定他心裡的真實想法。只從表面觀察,他對秀的感情很複雜,也許,報復與性愛的生理刺激占多一半。愛,更多的是對孩子。」 「也許你是對的,請繼續講您的故事。」劉之祥揮揮手,很有風度的樣子。 十、秀(下) 祝童注意到劉之祥的變化,感覺有點不對頭,微微調整一下節奏繼續道: 「導師很高興,三喜臨門沒人會不高興。他是個學養豐厚注重生活品質的人,所以在大廈的頂部修葺了一座空中花園,閒暇事招來三五朋友,賞風邀月對江暢飲,好不風流快活。可是樂極生悲,這一切在某一天深夜發生了轉折:他忽然自殺了!」 劉之祥嘴角抽搐一下,祝童才放下一半心:「他從自己建起的十八層聯體大廈頂部的空中花園跳下去,落進滾滾長江之中。當時在空中花園內有四個人,一個是導師本人,因為自殺的是他。一個是導師的愛妻,秀;還有導師的學生,他的左膀右臂業務副院長。最關鍵的一個是導師的好友。」 祝童又拿出一張照片,上面是位慈眉善目的和尚。 劉之祥看著照片說:「佛足寺空幻大師是為德行深厚的高僧大德,因為他的證詞,警方接受了導師是自殺的說法。據說,導師與空幻大師交往多年,是大師的俗家好友。」 「李想先生不相信嗎?空幻大師不會做偽證。那一天……」 「劉院長,你和空幻大師不太熟。」祝童打斷劉之祥的話。 「我是空幻大師的俗家弟子。」劉之祥堅持道。 「我的話是,你和空幻大師不太熟。」祝童重複一遍;「如果和他很熟的話,他應該警告你,千萬不要招惹那個姓李的小子。」 「你……認識空幻大師?」 「何止認識你們簡單,你現在可以給他打電話,告訴他,我正坐在你的辦公室裡,有人要抓我。我們有共同的朋友,您應該聽聽朋友的建議。」祝童拿起茶几上的座機。 「你確定?」劉之祥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哪裡知道,祝童與空幻大師並不熟,也算不得朋友,只是彼此知根知底。佛足寺與弘法寺比鄰而居,以前是對手,現在,就如一品金佛與七品祝門之間的關係一樣,是很好的合作夥伴。 祝童點點頭,離開小沙發坐到床頭,從葉兒懷裡把那只小貓咪拿出來,用金針使它恢復自由活動的能力。畢竟也是一條性命,封閉得久了,難免會有問題。 可是葉兒,祝童愛憐的撩起遮住葉兒眼睛的黑髮;他還不得不讓她昏睡,但願這樣的時間不會太久。 劉之祥打通了空幻大師的電話,與祝童說的差不多,空幻大師聽到李想的名字後沉默了片刻,然後警告劉之祥,千萬不要招惹那個姓李的小子!他有什麼要求務必要滿足,越快打發走越好。 「如何?」祝童回頭問。 「現在是一點五十分,我讓司機兩點之前把車準備好,停在底層停車場。」劉之祥說。 「讓他把車開到門診樓前,我們從那裡上車。」祝童的手指開始敲打手錶的表面。 「李先生,您不想知道那天晚上在空中花園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嗎?」電梯裡,劉之祥問。 「空幻大師的話有很高的含金量。」祝童懷裡抱著葉兒,指指頭頂攝像頭的位置;「小心隔牆有耳。」 「你可以放心,行政電梯很安全,那是擺設。」劉之祥說。 祝童覺得自己有點傻,行政電梯這個詞彙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劉院長,您是個聰明人,有些東西該爛到肚子裡就不要試圖吐出來。秀不希望有什麼變故,你最好尊重她的意見。」祝童看著樓層數字的變化,說。 秀這個名字是祝童在葡萄架上偷聽到的,祝童後來知道,至少在現在,兩人之間還處於半地下狀態。 劉之祥打的什麼算盤他也很清楚。貪污受賄的是前任院長,享受果實的卻是他,只要除掉導師。 空幻大師也許是現場見證人,也許不是,也許,導師有是受不了兩人坦白實情的刺激而自殺。 更大的可能是,劉之祥和秀在空幻大師或別的神棍指導下聯手演出一場裝神弄鬼的好戲,讓導師誤以為劉之祥的前妻來尋仇而精神崩潰。要不然,玻璃房裡的那些佈置就不好解釋了。 事實究竟如何已經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劉之祥屈服了。他答應在眾目睽睽之下把祝童送出江城醫院,而非報警,已然證明:他心裡有鬼! 兩點整,李頌漢走出監控室,到大門口準備迎接前來支援的同事們。 張偉在門口站了一上午,昨晚一夜沒睡,早累得搖搖欲墜了。 看到李頌漢出來,招呼也不打就向保衛處走去。 就在此刻,劉之祥院長陪著一個年輕的醫生走出門診大樓,他的手裡還抱著一個女人。 李頌漢與張偉幾乎同時意識到那個人就是祝童,懷裡抱著的是蘇葉蘇警官。 他們很快鑽進停在門診大樓門前的奧迪轎車,轎車馬上啟動,朝大門方向開來。 李頌漢看一眼張偉,嘴裡叫一聲什麼,張開雙臂攔向大門。可是,他也和張偉一樣,有整整兩天一夜沒睡覺了。保安本來準備關門了,可是看到那輛車…… 奧迪車拐了個小彎就繞開李頌漢的阻攔,沖出醫院大門,拐上馬路,迅速從他的視線裡消失了。 奧迪車消失了,李頌漢腦子裡一片迷茫?雖然看不清楚,但能確定祝童也在看他。他竟然從自己的眼前,坐著高級轎車堂堂正正的離開了。這天,究竟是怎麼了?已經兩點零三分了,支援的人為什麼還沒到…… 祝童回過頭,心底很滿意,耍弄對手、讓對手絕望的感覺是如此的舒爽,以至於他把這樣做的危險都給忽略了。 江小魚還坐在那裡低頭狂發短信,田家徽不見了。祝童估計,田家徽正在被警方調查,自己走了,調查也會畫上句號,田家徽……也許再也不會在這條街上出現了。 江小魚身後……果然厲害,那個嬌小的女子正站在江小魚身後,也在狂發短信,時不時看一眼腳下的棒棒。 江小魚似乎意識到什麼,抬起頭,只看到奧迪車從眼前飛速駛過。臉上露出所有所思的神情,猛然把手伸到背後,握住那只肉呼呼的小腿,小腿的主人哆嗦著,卻沒有避開,也沒有呵斥。 奧迪車穿過一條隧道,祝童請劉之祥的司機停車,說:「謝謝,我在這裡下。」 劉之祥把祝童送下車:「後會有期,有時間,我會去上海看你。」 祝童抱著葉兒,葉兒抱著小貓咪,他沒有握劉之祥的手,只低聲說:「您該走了,如果有人調查,可以說我對你下毒了,你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劉之祥的臉扭曲了,匆匆鑽進奧迪車。 祝童等劉之祥的車走遠才伸出手,攔下一輛的士。 接下來的時間裡,祝童一連換了四輛的士。 「老闆去哪裡?」鑽進第五輛的士、聽到第五個的士司機的聲音,祝童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只從聲音中透露的資訊他就能確定,這個年輕的司機是警官:「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我一直跟蹤你,從昨晚發生車禍的那個路口到這裡,你換了四輛的士。」年輕人回頭笑笑,看著葉兒關切道:「她還好吧?」 「我沒有發現,你是怎麼辦到的?」 「和簡單。」年輕人板起空車燈,又按下,就這麼來回幾下;「你需要換車的時候,我就把它板起來,等你坐上車,我再把它放下。你不會上第一輛空車,還不錯,這次總算上我的車了。」 的士緩緩啟動,進入車流。 「貴姓?」祝童把葉兒放到身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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