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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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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倆誰比誰更無聊?」江小魚卻不肯如此輕易放過;「我已經答應過你放過蘇警官,如今的狀況完全是你自己造成的。煙子原本安安靜靜的在美國念書,是你搞出那麼一樁事,讓她再次想到你。祝公子,你留給她的傷害太深了。」 「我搞出哪樁事了?」小騙子冷冷的說;「敗給尹家的是你。」他躲還來不及呢,哪裡回去招惹煙子。 「福華造船,雷曼先生的棒球門事件,雖這邊你的消息不多,國外可是把你當成個明星在宣傳呢。煙子從小就死心眼,她是咽不下這口氣!」 祝童被江小魚敬上來的烈酒頂的半天沒說出話,末了才找到個由頭,說:「你還是清洋掌門嗎?」 「已經不是了,從我敗給尹家人那刻起就不是了。藏劍洞已經在我的手裡燒毀,從現在開始,我和五品清洋再沒半點關係!空想大師把煙子招回來,是為了頂替我。」江小魚看向江家村方向,眼睛裡冒出狂熱的光芒;「除非我能勝過尹家人,這輩子再也沒資格回去了。」 「你還年輕,有希望的。」祝童覺得自己必須說點安慰的話,否則的話,江小魚很可能會如葉兒一樣精神崩潰。 「沒有機會,我知道,一點機會也沒有。」江小魚低下頭,眼角竟然泛出淚光;「我有的是錢,可以買到任何一家的武功秘笈。可是,我缺的不是這些,是時間,是精力,是戰勝尹家的雄心壯志。祝師兄,我們其實是一樣的人,都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任何一派的功夫適度修煉能強身健體,把它當成生活的中心的話就得不償失,我們都不想成為竹道士。江湖道不是過去的江湖道,我們都不會把時間浪費到成為絕世高手這樣的無聊事上。」 祝童心說祝門密功就不一樣,修為精深的話不只能延年益壽;可這些話對江小魚說不著,只能枯坐著。 好在田家徽回來了,江小魚馬上換了副表情,問:「田老闆,去那麼久掙到好多錢?」 「我們哪裡像是老闆?」田家徽坐下,樂呵呵的說;「掙得都是辛苦錢,老闆們還給的不多,剛夠晚上的飯錢。比不得你們,過不到幾天就回去享清閒。」 「哪裡有什麼清閒?田老哥有清閒哈,我們都是勞碌的命。」江小魚半真半假的說。 一輛汽車在對面停下,黃海和張偉來看葉兒了,他們也提著幾個花籃水果什麼的零碎。 祝童有點緊張,江小魚卻與跑過去,殷勤的問:「老闆,要得幫忙撒?」 「這樣的人一看就沒得生意。」田家徽少見的沒有動彈,作為職業棒棒,他掃一眼就知道客人要不要棒棒的服務。 果然,黃海和張偉拒絕了江小魚,從祝童眼前經過也時也沒多看半眼。 「他們不是本地人,身體好,東西不多,不會要棒棒。」田家徽等江小魚坐好,戲謔道。 「試一下哈,不試怎麼知道有沒得機會?」江小魚摸出兩支香煙,含在唇邊一支,另一支遞給田家徽。 「謝謝哈,還是好煙。」田家徽沒有客氣,接過來含到嘴唇上。 江小魚又摸模身上,對祝童說:「沒得火機,借個火撒。」 祝童巍然不動,似乎根本就沒聽到。他的火機裡藏有機關,也有點高級,不是棒棒用的起的,主要是搞不清江小魚這樣做的目的。 還是田家徽到後面的店鋪買了個一次性火機,先把自己的點上,才把火機遞給江小魚,深深的吸一口:「好煙就是好煙。」 江小魚點起火,要把火機還給田家徽,田家徽搖搖頭:「你收好哈,孩子老婆都在家裡等錢用,哪裡有閒錢抽煙?」 「謝了。」江小魚把玩著火機,笑道:「我不會白要別人的東西,田老哥,算是欠你個人情。」 「用不到謝,那個火機還沒你這支煙值錢。」田家徽識貨更識趣。 「我是認真的哈。」江小魚不知想到了什麼,乾脆起身坐到田家徽身邊:「田老哥家裡有老婆,在這裡混,相好的有得不?」 「沒得,我們這些人,肚子都喂不飽,哪裡有心情搞那些?」田家徽有點臉紅了。 「不是實話,田老哥一定有過,看你臉紅的像桃花,一定走過桃花運撒。」兩人勾肩搭背的,很像一對棒棒。 三雙滑輪停在他們眼前,接著是一稚嫩的腔調故作老道的說:「抽好煙,棒棒發財了。」 祝童抬頭看看,果然是三個衣著怪異的少年,都不過十六、七歲大小。可他們臉上沒有陽光與朝氣,有的是與年齡不相符的刁鑽、油滑、冷漠。 「老田,借老子點錢。」當中那個紅發少年似乎是他們的頭,胳膊上紋一條青龍,嘴角叼支牙籤,酷酷的伸出手。 田家徽的臉立馬白了,低下頭期期艾艾的說:「沒得發財,煙是老闆給的,沒幾根隨便丟給我們開洋葷。」 「你牙齒咬得老硬,是不是又想討打?」另一個少年揮揮手裡的皮帶,凶巴巴的威脅道。 「我們是棒棒,欺負我們能掙好多錢?」江小魚開口了;「沒得出息,大街上有錢人多的很,銀行裡的錢最多,後面的商店也比我們錢多,你們真要是厲害就該去找他們。」 三個少年被江小魚噎得不知所措,江小魚不屑的用棒棒點著他們:「沒本事就該老實點,別出來裡丟人現眼。回去好好念書,別混得將來連我們棒棒都瞧不起。」 「老子就讓你們看看青龍幫是不是有本事。」紅發少年霍的抽出一把匕首,兩眼通紅。 「員警!」江小魚喊一聲。 匕首以更快的速度消失了,紅發少年到處看看才知道被騙了。 江小魚戲謔道:「膽子比貓還小,偏偏要拌老虎。滾!在說半句話,信不信我敲斷你的腿。」 紅發少年徹底迷茫了,他們還是一向膽小的棒棒嗎? 「老子今天不給你們放點血……」 「啪!啪!」兩聲,紅發少年嘴朝下摔倒在馬路上,牙齒掉了兩顆,鼻子眼睛同時出水。 「老子剛才說過,再說半句話敲斷你的腿。」江小魚手裡的竹棒好像根本就沒有動,可紅發少年的右腿可真真不聽使喚了。 「看什麼看,醫院在那裡。」江小魚瞪起眼睛,兇悍之氣爆發。 另兩個少年才如夢方醒,脫下滑輪,攙扶著紅發少年朝江城醫院走去。 「記得哈,掛號要掛骨科。」江小魚很關心的叮囑道。 「你下手太重了,他還是個孩子。」祝童看得很清楚,江小魚的用竹棒敲斷了紅發少年膝蓋處的月牙板。說輕不輕,說重不重。碰到個有良心的醫生還好,打上石膏養幾個月就會痊癒。遇到個眼裡只有錢的醫生,開刀摘除置換人工製品,他這條腿就算廢了。 「重嗎?」江小魚摟住田家徽的肩膀。 田家徽這才敢抬起頭,卻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這樣廢物不教訓,過不了幾年會變成禍害。早讓他知道天有多高是為他好。」 「他是個孤兒。」祝童眼毒,已經判斷出紅衣少年的大概情況;「在這裡看病要花一大筆錢,他的家庭不一定能負擔的起。」 「沒有錢憑什麼出來找事?他可憐,棒棒不可憐!你可以去做菩薩了。」江小魚眼裡閃過一絲陰鬱,對田家徽說:「我們手裡的棒棒,不只能挑東西,遇到這種人還能打架。田老哥要記得,對付混混一定不能害怕,該出手時就出手。對付女人也一樣,不出手一定沒得機會,出手的時間不對會被當成流氓……」 五、惡棒(下) 祝童沒心思聽他們打屁,注意力集中到耳機裡傳來的聲音。 黃海在沖江城醫院精神科主任發火,說他已經拔掉葉兒的輸液管,並要求對方不要再為難護士。 可主任也是個固執人,說黃海不懂科學,也不是醫生,不該對病人的治療指手畫腳。 開始階段,黃海的聲音還很大。可他的對手畢竟是個久經沙場的博士,水準不是一般的高。漸漸的,隨著主任擺出一大堆專業理論與實際病例,黃海的的話越來越少。 祝童心裡鬱悶,黃海快被洗腦了。 「棒棒。」身後又傳來召喚聲。 江小魚回頭看一眼,碰碰祝童:「這單生意你去做,我和田老哥擺龍門陣。」 祝童正是心思不屬的時刻,呆呆的站起來,卻看到叫棒棒女子,是蕭蕭。 「棒棒,這些東西替我拿著。」蕭蕭嘴角含笑,輕聲軟語別提多溫柔了;那樣子,哪裡像是面對一個棒棒? 祝童捆紮好蕭蕭腳下的箱子,用竹棒背起來,默默的跟著蕭蕭走進醫院。 「老闆,你裝的不像啊。」蕭蕭看周圍沒人,後頭說。 「哪裡不像?」祝童悶悶的說。 「你呢,穿得像棒棒,坐在那裡就像個老闆,還是大老闆。」 祝童的肩背馬上佝僂了幾分,他剛才失神,腰板挺得是太直了一些。 「這樣就好多了。」兩人來到電梯口,蕭蕭收起臉上的笑,不屑的對祝童說;「當心點,裡面是進口營養品,碰壞了你賠不起。」 祝童學真正的棒棒田家徽,憨憨地笑笑。 電梯停到住院部十二樓,祝童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個讓葉兒去江家村,身份神秘的李頌漢。 李頌漢坐在一張椅子上,所處的位置能看到一排五部電梯內進出的每個人。 李頌漢瞄一眼祝童,沒發現什麼破綻,把注意力放到蕭蕭身上。這一次,只有他們兩個從電梯裡出來。 蕭蕭昂頭挺胸,給李頌漢個下巴,帶著祝童就向裡面走。 進入精神科病房還要經過一道門,那裡還有個年輕人,攔住了蕭蕭的路;「您要看病人?」 「不看病人還能看帥哥?」蕭蕭戲謔一句,準備繼續向裡面走。 「請問小姐,您要看的病人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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