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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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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威爾遜夫人也有問題?」葉兒很敏感的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已經遠超他的想像。 「不是也許,而是一定有問題。收購雷曼先生的股份在當時看是一筆很划算的投資。可是葉兒小姐,她根本就是和漢密爾頓勳爵和雷曼一夥兒的,也許他們之間有什麼秘密協定。」祝童的臉色變得十分嚴峻;「東海投資與兩岸共同發展基金剛出重金從威爾遜夫人手裡購買了合聯船舶百分之八的股份,她賺了一大筆錢。殺頭生意有人做,賠錢生意無人做。威爾遜夫人首先是個生意人,其次才是井池雪美小姐的乾媽。前兩天我就有點奇怪,我何德何能?威爾遜夫人不惜損失到手的巨額利益,以這些股份的轉讓條件要脅我和井池雪美小姐訂婚。現在才明白,她需要一個出手的藉口而已。如果福華造船被迫破局,不但史密斯要承受巨大損失,我該如何面對于總和謝小姐?」 葉兒握住祝童作亂的手,那只手正在一處很敏感的地方作怪;「來之前,我看過一份資料。威爾遜夫人與雷曼先生之間有很深的淵源,還有漢密爾頓勳爵。」 「說來聽聽。」 「他們已經認識了超過二十年,雷曼先生發跡前,曾經是一名職業騎師……」葉兒娓娓道來,祝童仔細傾聽著。 半小時後,葉兒把那段歷史的大致輪廓說完,問道:「你準備怎麼辦?」 「把井池雪美小姐請回來,分解合聯船舶的股份,儘快辦妥奧頓公司的轉讓手續,並且在一個月之內把奧頓的設備搬遷到上海。四月十四號雷曼先生要來日本,技術轉讓部分,必須在一周內完成。威爾遜夫人這時把井池雪美拉到牧場,是怕我看出什麼。她的好心,一定會得到豐厚的回報。」祝童想了一會兒,嘴角再次浮起笑紋。 「你不能做傻事啊;應該儘快讓雪美小姐知道這些。」葉兒連忙說。經過一年的親密接觸,她隱約意識到,祝童嘴角的笑紋,往往預示著一個騙局的開始。 「我自有分寸。好葉兒,你是不是準備用它們救我出火坑?」他的手又想使壞。 「誰要救你了!自己做的事自己負責,我……」葉兒用力推一把。 祝童倒在一邊,故作可憐的歎息一會兒才站起身伸著懶腰站起來,說;「我睡一會兒,半小時,陳小姐和蕭蕭該洗漱完畢了,把錢老和於總也叫來。天亮之前,我們有很多問題要討論。」 第二天的談判充滿了戲劇性。 專家小組開始交換意見,陳依頤小姐與松井平志先生職責所在,到隔壁的房間傾聽專家們的談判。 史密斯身邊沒有了溫格,西蕾婭小姐人雖然漂亮,在上海期間也拼命學習漢語,無奈時間有限沒辦法擔負起翻譯的職責。 祝童依舊堅持說漢語,他身邊除了蕭蕭,還多了個葉兒。 史密斯的每次抗議都被無視,上午到下午的大多數時間裡,史密斯都在欣賞坐在他正對面的蘇小姐。實在是太有魅力了,比看著她身邊的李主任舒心多了。 所以,今天的談判可以說毫無進展。 漢密爾頓勳爵依舊坐在調解人的位置上,外表雖然輕鬆,一個小動作暴露了他內心的真正想法。每過幾分鐘,漢密爾頓勳爵都會看看腕上的手錶。似乎在等一個很重要的電話,一副度日如年的樣子。 午飯後,松井平志突然要求召開合聯船舶臨時董事會,討論談判中遇到的問題。 這個要求是如此的突兀,史密斯和漢密爾頓勳爵被搞得措手不及。 與松井平志同時要求召開臨時董事會的,還有井池雪美小姐的代表「神醫李想」與合聯船舶的兩位新股東的代表,東海投資的總裁于藍小姐和兩岸共榮基金的謝晶小姐。他們共同持有合聯船舶百分之三十六的股份,剛好超過三分之一提議召開臨時董事會的最低限額。 漢密爾頓勳爵已經不是合聯船舶的股東,理所當然的被拒絕在楓盧門外。 史密斯先生雖然握有絕對優勢的股份,可是松井平志的要求是,史密斯必須對股東們說明談判的進展情況,遇到的困難,以及將要採取的對策。 正常情況下,松井平志的提出這樣的的要求很正常,史密斯作為合聯船舶的董事長必須對董事會成員闡述這些資料。 可滑稽的是,祝童上午是福華造船籌備處主任,是史密斯在談判桌上的對手;兩人彼此堤防勾心鬥角,鬥得難解難分不亦悅乎。下午,祝童搖身一變,竟然作為井池雪美小姐的全權代表,出現在合聯船舶的臨時董事會上。 史密斯當然拒絕回應任何與談判有關的細節問題,並且要求祝童離開,說他屬於利益關聯方,不能參加合聯船舶的臨時董事會。 祝童巍然不動,出示了一張有井池雪美小姐簽名的授權書:「我現在代表合聯船舶副董事長井池雪美小姐,史密斯先生是律師,除非你能證給出合法的理由和解釋,否則,我一定會參加這次董事會。」 史密斯是律師出身,引經據典闡述了半天,可都被祝童一句話給擋住了:「我是股東。」 整個下午,史密斯的時間都被消耗在與祝童的爭執上。他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談判的對手以一個股東的名義,要求他公佈底牌以及對策。 卡爾不在,史密斯一個人要面對四張嘴,如何不急的滿頭冒火? 晚上回到京都,兩個人的情緒都很低落。不到九點,史密斯早早的就把自己灌醉了。 漢密爾頓勳爵看著酒吧侍者把史密斯攙扶著送回客房,微笑著念叨一句:「酒鬼先生,你應該再喝幾杯。」 他快速走出酒吧,乘電梯下樓。 酒店外,一輛黑色房車早等在那裡,接上勳爵就揚長而去。 五分鐘不到,史密斯也走出酒店。 他左右看看,很快坐上一輛門童招來的的士,迅速消失在京都的燈火闌珊之中。 渡花琴酒屋最近比較冷清,多數客人都被侍者禮貌的擋在門外。 附近的人多知道這家酒屋是松井家的私人酒屋,京都的酒屋多如凡星,也不在乎多走幾步。 史密斯進門前猶豫了片刻,但是美麗迷人的陳依頤忽然對他發出邀請,史密斯曾意亂情迷的想過一些香豔的鏡頭。 從坐上的士開始,他已經意識到事情不會如此簡單,究竟去不去,確實要三思而後決。 卡爾的事對他觸動很大。一直以來,卡爾就如他的父親一般欣賞並提攜著史密斯。可是就在今天早上,京都的報紙登出一條消息,說昨晚早田醫院發生了一些異乎尋常的事,那位著名的「山下醫生」再次出現,並且光顧了一位外籍病人的病房。 史密斯一早就去醫院探視卡爾,可是護士小姐說卡爾已經出院了。去哪裡了,她也不知道。 史密斯透過私人管道得知,卡爾今天上午從大阪乘飛機離開日本,目的地是上海。有位年輕漂亮的小姐在照顧他。 從卡爾住院開始,史密斯就隱約覺得他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以兩人的關係,卡爾即使離開日本,也應該提前給他打個招呼。 現在是非常時期,與討厭的李主任的談判進入關鍵階段;卡爾是史密斯的搭檔,也是合聯船舶的大股東,沒有特別的事情,他不可能這個時候拋開一起離開日本。 渡花琴的侍者早看到史密斯乘坐的的士,他跑過來拉開車門,熱情的邀請客人進去嘗嘗渡花琴的花酒。 史密斯做出決定,進去看看,無論是誰要見他,總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外面街道上十分熱鬧,渡花琴酒屋內卻很安靜。 侍者也不問史密斯,直接把他引到一扇格子門前。先輕輕敲兩下,等了片刻才把門拉開。 史密斯沒見到陳依頤小姐,第一眼看到是葉兒,同時也看到了葉兒身邊的男人:討厭的「神醫李想」。 八、濤穀夜會(上) 葉兒今天打扮得分外迷人,一套含蓄得漢服盡顯中國女性的柔美,烏黑的眼眸裡注滿真誠與善意,讓史密斯從緊張的戒備狀態中鬆弛出來。 「史密斯先生,謝謝您的信任。」陳依頤微笑著從葉兒身邊起身,邀請史密斯進來。 她是一襲含蓄的半裝晚禮服,湖藍色的絲綢配上米色披肩,與葉兒恰如一雙並蒂蓮。 「美麗的蘇小姐有約,即使整個京都在燃燒也擋不住我的腳步。」史密斯握住陳依頤的手,想要印上一個吻。 「請坐;」陳依頤的手腕輕輕一轉,史密斯知趣的鬆開。 祝童等他坐好,指著桌上的一排世界名酒,說:「今天只是一個私人性質的談話,史密斯先生完全不必太緊張,想用點什麼?請隨便。」 「謝謝,我喝過了。」史密斯咬著嘴唇說。 說什麼,他也不敢喝「神醫李想」準備的酒,雖然他十分想喝一杯,或者幾杯。 「也好,我們喝茶。」祝童客氣著。 渡花琴酒屋內沒有準備茶具,簡單沖泡的茶葉在他看來根本不是喝茶。可是葉兒準備了一套茶具,斟出一杯捧給史密斯。 「美麗的蘇小姐,即使是一杯毒酒,經過您的手也會變成美妙的聖水。」史密斯恭維著飲下一點,說;「李先生,您請我來,不會是為了喝點什麼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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