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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五


  松井平志適時開口了:「我現在的身份是合聯船舶董事會副董事長,雪美小姐收購了漢密爾頓勳爵持有的股份,也是合聯船舶董事會成員。我們加在一起,持有合聯船舶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李先生還將得到一個好消息,雪美小姐的幹嗎威爾遜夫人,已經得到了合聯船舶百分之八的股份。」

  祝童心裡開始算帳,事情好象又回到了起點。經過一輪令人眼花繚亂的資本整合,如果算上藍湛江持有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史密斯似乎已經失去了對合聯船舶的絕對控股權。

  可是,史密斯為什麼會甘願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難道他忽然缺錢了?

  價錢,其中有價錢的因素,也不全是價錢的原因。井池雪美一定是高價收購了漢密爾頓勳爵的股份,威爾遜夫人得到那部分股份的價錢也不會便宜。

  「雪美小姐為什麼要這麼做?」祝童不無感激的問。

  「因為雪美相信李先生,我認為,即使以高出一倍的價錢收購漢密爾頓勳爵的股份,將來得到的回報一定會更豐厚。漢密爾頓勳爵對史密斯如此久還沒能進入正式談判很不滿意,他不再相信史密斯的能力。」井池雪美俏皮的笑著,靠近祝童一點;「況且,我不喜歡看到先生被人欺負。」

  「可是,史密斯為什麼會賣股份給威爾遜夫人?」

  「威爾遜夫人的股份相對來說還算便宜,她不會和史密斯先生有任何來往,那些股份是美國參議員雷曼先生轉讓給威爾遜夫人,以感謝威爾遜夫人對雷曼基金會慷慨無私的捐助。」祝童感覺到這個理由似乎有點牽強。

  雷曼先生曾經為田旭洋撐場面,據說,他對福華造船心存敵意,不會無緣無故有如此大的轉變。

  井池雪美看出祝童的猶疑,噗哧一笑,對松井平志說;「還是平志君給李先生解釋吧,史密斯先生,現在還不知道漢密爾頓勳爵的事呢。」

  「雪美小姐昨天才完成與漢密爾頓勳爵之間的交易,為了這筆交易,漢密爾頓勳爵將付出很大一筆違約金。」

  祝童這才回過味來,井池雪美至少在一個月前就開始謀劃這筆交易了。為了不被史密斯懷疑,她一直等到威爾遜夫人完成對雷曼之間的交易後,才開始進行和漢密爾頓勳爵之間私下談判。

  可是還是不對,難道那些資本大佬忽然都變成雷鋒了?

  「明天上午,我將去見史密斯。井池雪美和漢密爾頓勳爵之間的交易還處於保密階段,先生決定在什麼時候打出張牌,雪美小姐就什麼時候出場。」

  「雪美小姐,不會有法律問題吧?」祝童還是有點擔心,他知道史密斯是資深律師,是這個領域的法律專家。

  「合聯船舶的註冊地在鱷魚島,那裡的空氣中充滿了自由的味道。我的平志君剛在鱷魚島度過一個美妙的七天假期,就到上海來了。」井池雪美的膚色就是證明,想必,他們在鱷魚島的一周過得並不輕鬆。

  「可是,我並不能給合聯船舶超過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我沒那個權利。」

  「正好,我們也沒多少現金了,平志君手裡只有兩億美金,我的錢已經轉到漢密爾頓勳爵帳戶上了。」

  按照計畫,雙方除了技術和設備入股,還有投入的建設資金。井池雪美說得很明白,合聯船舶得到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不是不可接受,相應的,合聯船舶對福華造船的現金投入也要減少。這一點,也是史密斯一直堅持的。

  松井平志也說:「可能的話,我們希望能得到百分之四十五左右的股份。具體的條款,可以協商著來。」

  「我儘量爭取,不過,有難度。」王向幀劃下的紅線是外資的股份不能超過百分之四十。祝童開始不太理解,但是經過這一段的歷練,已經明白了這條紅線的意義。

  旭陽集團內部的股份雖然經過整合,對股東們的審查也比較仔細,可是,誰也不能保證那些股東的背景完全可靠。留下百分之十的緩衝,是為福華造船預留的防火牆。

  如此一來,旭陽集團方面的資金壓力會驟然增加;陳依頤根本不可能再籌集如此一大筆錢開填補由此產生的窟窿。向華易的華商銀行也許能想增加一些投入……

  上海最不缺的就是錢,內部問題怎麼說都有辦法解決。祝童難得有感動的時候,此時此刻,真不知該說什麼好。井池雪美提供的幫助太大,這份深情,不是說聲感謝的話就能補償的。

  淩晨一點半,「東海騎士」號遊艇忽然駛離熱鬧的遊艇碼頭。

  四層頂級包房,祝童的臥室內,氣氛越發尷尬。

  井池雪美坐在床頭低著頭,小臉通紅,她擺弄著自己纖細的手指,似乎在等待來在上帝的審判。

  就在一分鐘前,井池雪美走進這個房間,輕聲說:「我的父親對我說過,人生就是一首詩,寫下就不可改變。青春與愛情是人生最美的一行詩,當你被愛情燃燒的時候,就不要被金子嘲弄。我也許要接受一個無愛的婚姻,先生……雪美只要你三天。」

  「雪美,你會後悔的。」祝童顯得手足無措,從來也沒有一個女孩子用這樣的行為來發出邀請。

  「先生,我更害怕遺憾。」井池雪美猛地撲到他懷裡,低低的說:「先生啊,我們家本來也是漢人,我應該叫趙雪美。」

  井池雪美撕開外衣,從項下托出一塊溫潤潔白的玉牌捧到祝童眼前。

  玉牌為橢圓形,正面為一條五爪飛龍,腳踏火焰雲紋,口叼宮燈,挺胸昂首隱伏於雲朵間。下邊是波形水紋,有五朵梅花漂浮其上。

  背面上部鐫刻著七個花形篆字:龍樓一點玉燈明。

  下面是一個凸雕的篆字,龍繞雲回:趙。

  一、龍樓一點玉燈明(下)

  祝童的第一反應是:小丫頭在騙人。

  井池雪美當然感覺到祝童的心思,卻一點也不臉紅:

  「十三歲那年,我去英國求學。臨走前父親把這枚玉牌交給我,說我們家祖先曾是宋徽帝子,于北宋戰亂時從汴梁出逃,為躲避金兵從山東出海,後來流落到日本。父親還說,家族一直儘量保持傳統,儘量保持血脈的純潔。可是,這樣的結果是,後代子嗣一直不太興旺。在三百年前因為一場瘟疫幾乎斷了流傳。一百年前,我們家不顧政府的海禁,堅持與中國做生意。日本龜山大族開始懷疑我們,後來要與我家聯姻,並圖謀指染井池家族的財產。我老爺最終娶了一個中國漁民的女兒,從而引發了一場悲劇。龜山大族收買了家族四個家臣中的兩個,老爺狠下心,毀掉了那兩個家臣全族;因為這才有後來的那個可惡的約定。為了解除那個約定,我們家奮鬥了將近百年。現在好了,終於自由了。先生,我高興啊。」

  「趙雪美。」祝童輕輕念叨著。

  這個名字是如此的陌生,又那麼的親切。想到自己面前的也許是一位皇家公主,既驕傲又恐懼。

  祝童如今很有點懷疑井池雪美說的有關家族的故事有多少真實性,玉牌代表不了什麼,歷史永遠不會變成眼前的現實。或許,只是某個家族前輩的妄想症的結果呢?以高貴的血統維繫家族傳統的工具,多數時候,比所謂的信仰更有向心力。

  歷史的大部分階段,漢人在日本的地位一直是高貴而有內涵。

  不管事實究竟如何,反正井池雪美認為自己身上流淌著宋室帝王的血脈。

  此前的一點疑惑已經有了答案,井池雪美不顧一切也要幫助他,不只是為了愛或迷戀,某種程度上還有如此深遠的緣故。

  不覺間,井池雪美柔軟的手臂已經環住他的脖子,兩片紅唇顫抖著貼上來。

  她的臉佈滿紅雲,兩彎淺淺的酒窩在櫻紅的唇邊聚集起羞澀。稍顯青澀的身體輕輕扭動,衣裙掩不住美妙的曲線,胸前光滑肌膚雪白細嫩暢出大部,有意無意間纖細而欣長的玉腿,用輕輕摩擦撩動著欲望。

  滾燙的熱血衝撞向祝童腦建,蝶神狂熱的舞蹈著,貪婪的揮灑出團團激情圍剿著虛弱的理智。

  井池雪美感到了祝童的變化,顫抖著解開衣帶,奉出帶有處子熏香的胴體。

  祝童猶豫良久,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放在不合適的位置,且正在享受溫潤。

  「雪美小姐,無論是你不是公主,這樣是不合適的。我們之間都需要從長計議。」

  「先生,有什麼不對嗎?」井池雪美已然動情,纏繞過來。

  「我帶你出海。」龍星毫刺進她的眉心,一點清涼消弭著熱切的春情。

  遊艇再次駛出碼頭,在外海停下。

  祝童依舊在上層甲板上打坐,井池雪美坐在他身邊,喜滋滋的看著他。

  下層,川中宏與楊輝坐在一起。他們都沒有修煉,而是隨時注意著上面的動靜。

  一輪紅日從海平面躍出,祝童睜開眼,井池雪美伏在他腳前酣睡著,身上蓋著一幅厚厚的毛毯,小貓一般。

  陽光在她面部嬌嫩的肌膚間緩緩移動,顯示著時間的軌跡,所過之處,每一個絨毛都在熠熠生輝。

  有那麼一段時間,祝童的感覺及其乏匱。如今,自覺體內原本滯澀的真氣有蘇醒的跡象。膻中至丹田一線經脈傷勢最重,如今竟然貫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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