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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四


  「很不負責人,政府的錢就是人民的錢,不能這樣隨意糟蹋。」範老的眉頭越皺越緊。

  向老知道該適可而止,看著浦江對岸隨口說:「範老,您還記得那裡曾經有一家館子嗎?臨江樓的葫蘆鴨王。」

  「就是就是,葫蘆鴨王,八寶葫蘆鴨。你知道臨江樓遷到哪裡了?」范老眼巴巴看著向華易。

  「臨江樓還在,現在是他兒子小鴨王在經營,已經遷到浦東去了。」

  「他們有外賣吧,打電話讓送來一隻。」範老的口水似乎要奔趟而出,吸溜幾下,說:「最後一次吃八寶葫蘆鴨,有十年了。」

  「您老想用的話,我去訂。」陳依頤就要去,向老叫住她,對範老說:

  「範老,坐。我去年就找去過,可惜,葫蘆鴨王已經過世了。小鴨王做不出以前的八寶葫蘆鴨,以前的味道,再也吃不到了。」

  「為什麼,難道葫蘆鴨王沒把手藝傳給小鴨王?不可能的嗎,老子的手藝不傳給兒子,難道帶到棺材裡去?」範老又想喝酒了,偏偏鄭書榕看看表,搖頭表示不到時間。這直接導致他心情不好。

  「是啊,葫蘆鴨王確實沒把手藝傳給小鴨王。我開始也不相信,後來,小鴨王親口對我說葫蘆鴨王最後留給他的幾句話,我才信了。」祝童和陳依頤對這樣的話題沒什麼興趣,剛才兩人在低聲商量晚上如何招待兩位老人家。

  聽到這裡,祝童忽然感覺到向華易話裡有話,對鄭書榕微微點頭,示意他可以破例給範老喝一杯酒。

  範老和下一杯茅臺,心情馬上變得高興了,問道:「說說看,老鴨王為什麼不把手藝傳給兒子?」

  「範老,老鴨王做八寶葫蘆鴨靠的是一壇老湯,據說,這壇老湯比他的歲數還大,是葫蘆鴨王的師傅傳給他的。他在世的時候每天都會用這壇老湯熬制一鍋湯,用來調製葫蘆鴨的口味。所以,老鴨王做出來的八寶葫蘆鴨才與眾不同。可是,他臨終前半月親手打碎了罎子,老湯也就沒有了。」

  「太可惜了,他是不是腦子壞掉了?」範老砸著嘴,不滿的說。

  「小鴨王也覺得可惜,他說,當時心疼的都要掉眼淚了。」向老依舊不疾不徐的說著;「可是,老鴨王說,留著這壇老湯終究是個禍害。小鴨王奇怪:他做的葫蘆鴨與別人沒什麼不同,唯一高明的地方就是湯汁。老鴨王說:這湯也沒什麼特別的,唯一特別是比別家多了一味調料。」

  範老皺起眉頭,終於咂摸出點味道來,小心的問:「是不是大煙?」

  「是罌粟花,老鴨王一生的秘密就是它。」向老結識出謎底,陳依頤驚呼一聲:「怪不得,以前去臨江樓訂鴨子要提前三天下訂。原來都是被它害的。」

  「算不得害人,罌粟花原本就是一味調料,那點含量對人沒什麼影響。老鴨王做得不錯,他是怕害了子孫,從此就斷了自己家的財路。他是個明白人,知道該給後人留下什麼。」向老呵呵一笑。

  範老隨著乾笑兩聲,說:「老向,你有什麼話就直說。」

  「也好,我就真有話直說了。」

  向華易拿出幾張紙遞過去,範老取出老花鏡架上,仔細的閱讀上面的文字。

  第二十二卷,花雨飛鴻

  一、龍樓一點玉燈明(上)

  三月三日上午,謝晶回到上海,走上「東海騎士」號遊艇。

  下午,謝晶在遊艇碼頭附近的一家賓館見到了黃海等三人,雙方進行了長達八個小時的會談。

  第二天上午,謝晶一臉憔悴的離開上海。

  祝童沒有參與這次談判,本來,謝晶強烈要求他列席,黃海也有相同的意願。可是,參與這樣的事風險實在太大,祝童連聽都不想聽。他只是要求黃海無論結果如何,必須保證謝晶能順利離開。

  為了表示感謝,晚上,黃海在附近一家酒店請祝童吃飯;他對於結果基本滿意,得到了想要的大部分東西;謝家基本上已經擺脫了最嚴重的刑事問題。

  現在的分歧點是海岸共榮基金中有多大的份額要上交國庫,這關係到謝家將來在中國的發展,以及基金之外投資專案的安全。

  席間,祝童喝了不少酒,黃海心情不錯,把兩個手下打發走與祝童對飲。

  兩人很快都有了幾分醉意,黃海說:「葉兒已經申請調回金融工作小組,但被首長否決了。」

  祝童聽到這個消息,呆了一下。

  祝童拒絕了葉兒兩次約見,這讓黃海很詫異,隱約覺得祝童這樣處理與葉兒之間的關係似乎還有更深的原因。

  黃海又說:「你是個傻瓜,天底下再沒有比你更傻的傻瓜了。」

  祝童搖著腦袋說:「有你在,我就不是最傻的傻瓜。」

  兩個人哈哈大笑,這一夜,他們都喝醉了。

  夜更深,一艘小型遊艇劈開浪花,悄然駛出離遊艇碼頭。

  一小時後,上海灘的燈火已經變成海平面上隱約的光帶,碧空清澈星華璀璨。

  遊艇停車,在大海的波浪間蕩漾起伏。

  最高一層甲板上,祝童迎著星光打坐。

  下一層,秦可強與楊輝停好遊艇,也開始閉目用功。

  這艘遊艇曾經屬於藍湛江,後被他送給秦可強,現在,幾乎屬於祝童所有了。

  似乎冥冥之中有什麼奇妙的東西在召喚著他,只要沒有大的風雨,每天晚上,祝童都會坐著它到海上修煉胸前的那股純淨的暖流。

  很少有人知道,祝童住上「東海騎士」號後,幾乎從未在他的房間裡休息過。

  三月六日晚九點,三位從日本來的客人十分低調從浦東機場入境。

  沒有人來迎接,他們坐上一輛的士,很快就消失在擁擠的上海攤。

  三個小時後,也就是十二點十分,祝童在漫江花雨的頂級包房太師府內等得正不耐煩,松井平志推門走進來。

  松井平志沒有鞠躬,兩人握握手分別坐下。

  祝童先開口,問候松井平志一路辛苦,並歡迎他再次來到上海。

  松井平志沒有客氣,等祝童客氣完馬上說:「雪美小姐也來了,她在外面,希望稍後能與先生單獨見面。」

  「為什麼搞得如此神秘?」祝童奇怪的問。

  松井平志微笑著說:「雪美小姐此次來,是要送給李先生一個驚喜。」

  「我喜歡驚喜。」祝童拉開門,井池雪美果然站在門外。

  她很淑女的笑著,迎上兩步扶住祝童的肩膀,踮起腳尖在他臉側輕輕一吻,低聲說:「先生啊,我一直在想著你啊。」

  祝童半抱著把井池雪美讓進太師府,讓她坐下:「雪美小姐,你越來越漂亮了。」

  井池雪美是比上次漂亮了,膚色更健康,人也顯得更有朝氣。以前的井池雪美的肌膚缺少血色,總有點淒美的感覺,現在,好似一束迎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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