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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六


  「你怎麼不說?」

  「我是掌門。」小騙子端起架子,女活佛撇撇嘴。

  鄭書榕與白家樹從圖書館走過來,小騙子迎上上,正好脫身,到溫泉去泡一會兒,想一想。

  轉眼,已經離開上海三個月了,身體好轉後,復仇的心也就淡了些。他迫切的想馬上回國,馬上見到親愛的葉兒。

  只是回國前,要給史密斯.沃森伯格先生留下點紀念,他不能作惡後不付出一點代價。

  想起老騙子在木桶內對自己說的話,小騙子又有些猶豫。他感覺自己一拳打到空出,史密斯沒有還手就撤了,這是為什麼?

  老騙子說:不要想著報復,這種事發生了就發生了,以他目前的身份和能力,採取任何行動都只能把事情搞得一團糟。老騙子還說:真想報仇只有一個辦法:讓自己成為那個世界裡成為一個任何人都不可小視的人。

  「你難道還不明白,當上祝門掌門後,還有人敢暗算你嗎?在那個世界也一樣,你現在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小卒子,只有犧牲的義務,沒有復仇的資格。」

  「那是什麼世界?」難道也是個江湖?小騙子如此想。

  老騙子邊流汗邊說:「我怎麼知道?老子只負責為你治病、傳話。聽不聽的明白是你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還有啊,有人建議你處理好和雪美小姐的關係,她必須嫁給家族內部的人;保持適當的友誼對你今後會有好處,不要惹惱出一大幫敵人。明白嗎?」

  他在兩天內連續施三次展祝門術字,當然累得夠嗆,脾氣不大好也是可以理解的。他臨走時甚至沒和小騙子告別。

  晚上的宴會是按照日本古老的禮節一項項進行,所以,井池雪美送來的是莊重的日式和服。四套,住在這幢別墅內的人每人一套。

  晚會開始前一小時,野村花海說要指導一下宴會禮儀,把祝童請到圖書館。

  「李先生,聽說您明天就要回國?真是可惜啊,您應該在這裡多療養幾天,雪美小姐會難過的。」

  圖書館是一幢很大的建築,野村花海接待祝童的地方是深處在最深處的房間,四壁裝飾著幾十把武士刀;祝童一進來就感覺到沉重的殺氣。

  「這是送給您的,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野村花海恭敬的捧上一個木匣。

  祝童接過來,緩緩打開。

  匣子裡襯著鵝黃色絲綢,中間擺著一隻手錶,丟失了將近兩個月,藍湛江送給他的那只。

  什麼意思?祝童那起手錶思量著。

  他決定明天回國的消息,還沒有通知到井池雪美,只是在溫泉裡和白家樹與鄭書榕交流了一下看法。

  作為訪問學者的機會並不多,他們兩個想在日本停留到簽證期滿再回去。鄭書榕師從京都醫學研究院的大島主任專心研究藥理學,也許還需要續簽。白家樹要在牧場的圖書館內靜修,與回禾吉大師多交流交流;畢竟,這裡的藏書多是孤本,他這輩子也許只有這一個機會了。

  兩個人都要求祝童幫忙,這次出來是井池財團以京都醫學研究所的名義發出的邀請,他們在日本的所有費用都有井池財團負責,每天還能得到一筆補助。

  「是啊,我需要儘快回國,謝謝野村先生的禮物。還有什麼事嗎?」既然已經撕破臉了,祝童也就不在裝糊塗。仔細想想,也沒什麼可怕的。他雖然身體還沒恢復,一擊之力還是有的。琢磨著:有沒有可能用龍鳳星毫刺瞎野村的眼睛?如果想逃出這個圖書館,估計也不是不可能。蝶神已經被重新控制住,他對自己的身法很有信心。

  野村呵呵笑著,祝童脫下偽裝後兩眼不斷掃視,看到他身上任何一個部位都讓他趕到不舒服。

  這是一隻狼啊。野村花海判斷著,繼續道:「李先生為什麼來?我就不想知道了,要走了,請李先生把那對針留下來吧?它們屬於這座圖書館。」

  「不可能,它們是我為松井先生治病應得的報酬,雪美小姐親口答應的。如果野村先生我留下它們,請雪美小姐來說。」

  「既然是小姐答應的,那先生就好好保留著吧。我希望,如果有一天先生用不上了,能把它們送回這裡。拜託了。」

  「奇怪,寶物不應該被收藏,這句話應該是野村先生說的吧?龍鳳星毫本來就是中國的東西,我根本就沒打算送回來。」祝童繼續討價還價,大家都在說胡話而已,等的只是個機會。

  「先生不想歸還,那就算了。我想拜託先生一件事,別讓小姐太傷心,也不能冒犯小姐。請先生務必幫忙。」

  「不能冒犯小姐,野村先生的意思我不很明白。冒犯,是什麼意思?」

  「先生最早也要明天晚上才能上飛機,小姐一定會送先生到東京。還有二十四小時時間,我很擔心啊。小姐身負家族使命,在結婚前,她必須保持純潔。」

  野村花海眼裡冒出寒光,祝童知道,這個要求是不能被拒絕的。他對井池雪美固然沒安什麼好心,卻也不想真做什麼壞事,身體不允許,心理也不允許。

  蝶神感應到有個黑影在接近,最終停留在這間房子的隔壁。

  「請放心,我對雪美小姐一直是很尊重的。這一段時間多虧小姐和先生的照顧,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在日本,蝶神只噴發過一次,那麼,在隔壁的應該是松井式了。

  想到松井式,祝童馬上明白了。井池家族的格局再一次發生變化,井池雪美被迫與松井式和眼前這個老人達成了某種協定,於是,自己就成為一個不受歡迎的人了。

  松井式,奇怪,紫蝶竟然把他身體內的病灶吞噬一空!奶奶的,現在結束松井式的生命,或者把他弄成白癡,野村花海會有什麼反應?

  還是先看看吧,誰知道呢?沒有利益的事不能做,殺人這樣的事,更要慎重。

  祝童忽然想到:自己與史密斯的較量,也許是不明智的,那一拳打的毫無必要,也許在無意中幫了松井式。

  「噌啷!」一聲,野村花海抽出一把雪亮的日本刀。

  小騙子旋出龍鳳星毫,黑霧凝聚在黑晶內,針芒處射出寸許毫光。

  藏書樓內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祝童與野村花海對視一眼,笑吟吟收起架勢。

  井池雪美小姐來了。

  六、離別的花舞(上)

  雪美小姐的生日晚宴更像一個加冕儀式。

  沒有來賓、沒有客人、沒有朋友,只有天夜牧場和池田家松井家的人參加。

  祝童等四個外人還不如回禾吉大師,喝下三杯酒後就被禮貌的勸退了。

  從某些方面來說,這是井池財團內部的一次妥協,大家正式承認了雪美小姐的身份,松井家再次返回牧場。作為妥協的一部分,雪美小姐的客人要離開牧場,返回中國。

  井池雪美在東京的住處位於蘆屋。

  不同于市內的鋼鐵森林擁擠嘈雜,在這個富人區內,隨處可見是山地花園別墅。

  拉開窗簾,迎面就是蔥郁迷人的六甲山。

  上午,祝童與曲桑卓姆在井池雪美和松井平志的陪同下,乘坐井池家族的專用飛機來到東京;飛往中國的航班是晚上十點,預計午夜時分能到達上海。

  松井平志大約三十左右,是松井式的孫子,兩月前切腹自殺的松井正賀的大兒子。

  第一次見面,祝童對他的印象很好;特別是今天上午見到他脫下和服穿上合體的西裝,架著無框眼鏡,舉止彬彬有禮溫雅灑脫,簡直是藍湛江的日本版。

  「公司事務繁忙,所以,請原諒我不能送李先生上飛機了。小姐就交給先生,請多多關照。爺爺的病多虧先生妙手,希望能再次見到李先生。」

  松井平志對井池雪美表現出輕微的抗拒毫不在意,陪他們吃過午飯後,留下一份禮物就禮貌的告辭,把時間留給井池雪美小姐和祝童。這再次讓祝童感到慚愧,昨天晚上,松井式出席了井池雪美的生日晚宴,野村花海把松井平志安排在井池雪美小姐旁邊,已經表明他很有希望作為井池雪美的丈夫。

  午後,祝童隨便逛了幾家商店,為李想在上海的親朋好友購買了合適的禮物。特別是為葉兒選擇了幾套時裝,一條珍珠項鍊。

  井池雪美一直安靜的陪在一邊,沒與曲桑卓姆說話也沒打擾祝童,前後左右是六位黑衣保鏢;這讓祝童很彆扭,已經有記者在暗處拍照了,想來是井池雪美的號召力。

  所以,他主動匆匆結束購物,被房車拉到這個「臨時休息一下」的地方。

  女活佛忍受不住井池雪美哀求的目光,無奈的投降要求到花園裡看風景,門剛關上,井池雪美就撲進祝童懷裡,低聲抽泣著抱緊他。

  祝童不知說什麼好,老騙子說的不錯,做騙子也要有成本的。他畢竟不是冷血動物,井池雪美投入的感情不可那沒有絲毫回報,他輕輕撫摸黛黑長髮,低聲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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