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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二


  江小魚剛才去換衣衫,此刻站在舞池邊,溫柔的目光落在陳依頤臉上,對祝童裝出一副不認識的樣子。

  小騙子實在是怕了他了,江小魚對付夏護士長的手段,太殘酷也太老到;如果陳依頤落到他手裡,五分鐘前祝童是漠不關心的,此刻當然不那麼想了,儘管有做戲的成分,但陳依頤確實有份讓人愛惜的嬌弱模樣。

  二樓吧台,田旭洋忽然冷下臉,對宋中仞道:「宋公子,你最近過的很瀟灑啊。」

  「老闆。」宋中仞哆嗦一下;「別聽人亂說,我那是逢場作戲,沙小姐的戲,您不是也同意投資了嗎?」

  「逢場作戲?只怕早假戲真做了。你不該讓依頤碰到,怎麼收場是你自己的事;瞧,李主任比你年輕,背景嗎……自不必說。重要的是依頤很有主張,她的脾氣你知道。」

  「他是什麼背景?」宋中仞這才想起注意樓下的對手。

  祝童身上的西裝,很合體,卻明顯只是普通意義上的高級貨;這兩天宋中仞也打聽過陳依頤的身邊的同伴,只是知道他是位高明的中醫師,從北京來,女朋友是位漂亮的女警官。

  「李主任能把吳主任搞定,你說他是什麼背景?吳胖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最自私的死頑固。我問過吳胖子,他說,王覺非身邊的那位:深不可測。他是從同仁醫院調來上海的,還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候,你知道,王向幀身邊的華易基金會會長向華,以前就是同仁醫院的院長。別看現在王向幀暫時聲勢弱,他到上海來是有高人指點,不鬧出點動靜來,怎麼能回北京?」

  如果小騙子聽到這番話,一定要後悔沒把吳主任弄成啞巴了。

  「那我怎麼辦?老闆……」

  「你也是快三十的人了,怎麼辦還用我教?你現在是出息了,連我的電話都不接,我怎麼知道怎麼辦?依頤如果惱了,我只有把你們家的股份退給你。」

  田旭洋似笑非笑的看著樓下,祝童正邁著生硬的舞步,隨陳依頤輕盈起舞:「依頤是很有眼光的,她不會嫁給一個繡花枕頭。」

  此時此刻,繡花枕頭只能對上一個人;好在宋公子也不是很標準的白癡,狼狽的道聲失陪,向樓下跑去。

  「田公子,您就這麼放棄他了?」百里宵輕聲說。

  「不是我放棄,是他自己不爭氣;依頤又不是傻瓜,不會嫁給他。再說,他家老頭子如今看來風光,其實已經是日暮西山氣數將盡,這次能不能過關還兩說。王向幀前天凍結了幾十個帳戶,宋老太自信了,偏偏對這個白癡兒子那麼溺愛。對了,百里先生,您怎麼看?」

  「什麼?誰?」

  「他,還有他?」

  田公子點的是祝童和江小魚,對於祝童,百里霄實在是不好評價,也不敢亂評價,敷衍的說一句:「我看,他有背景是對的,也許與公子想的不一樣。」

  「此話怎講?」

  「對於他,我還看不太明白,只是一個感覺;向華易的醫術不是很高明,不可能有如此高明的弟子。」

  「這倒是,家父生前也請向老看過病;也許我錯了,也許依頤錯了?」

  田旭洋沉思片刻,微笑道:「只要依頤願意,當成個遊戲夥伴也很不錯,他畢竟是有本事的,人也精明。趙永兵怎麼死的,醫院裡只有他看出點眉目,但是他的表現很好,沒有亂說話。那位呢?余曉江,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夏姐的朋友,我總是不怎麼放心,先生……」

  百里霄注視江小魚片刻,眉頭皺皺,此時,江小魚正專心注意舞池中的祝童,不經意間,眼睛裡閃出一絲陰狠。

  他們認識嗎?百里宵忽然警覺起來;祝童的仇人不少,江小魚是一個,四品紅火內也有幾個,一品金佛的和尚們……

  「公子,那枚玉印您放好了嗎?」

  「先生的意思是,姓餘的可能是別有用心,為這枚玉印來的?」田公子是很小心的,雖然把百里霄依為最親近的謀士,玉印藏在哪裡,卻只有他自己知道。

  「財動人心,這個時候還是小心點好。」

  「是啊,財動人心,先生,這幾天我問過幾個老先生,他們傾向於認定這枚玉印是沈氏留下來的,印上的那些地圖太少,地質專家也判斷不出大概位置。社科院的王老說,如果真是沈氏留下的寶藏,如果被我們發現了就是一件轟動世界的大事。沈家曾經富可敵國,別的不說,只那些書畫瓷器之類的東西放到現在,至少也價值十億美金。」

  田公子邊說,邊觀察百里宵,淩厲的眼神與平時的謙和形成強烈的對比:「先生,只要我們能得到這批東西,明山島開發不開發都無所謂了。」

  百里宵背後滲出層虛汗,面子上還保持鎮定:「公子,我來幫助你是有條件的,現在依舊堅持以前的條件;寶藏找到後,我們只要一成。但是,我們都要遵守當初的約定。死財易得也易散,打造出一片能長久盈利的事業才是長遠之計。澳門的何先生也富可敵國,他的錢可不只十億美金。從富翁到富豪再到世界賭王,何先生也沒用多少時間。」

  「啊,謝先生指點迷津,田某還是有些癡迷了。」田公子忽然一恭,哈哈一笑;「但是,活錢死錢都是錢,我如果得到這筆財寶,華商銀行的生意就不用與別人聯手。我們共同努力吧。」

  「共同努力。」兩人碰了下茶杯,共飲一口,把目光關注向樓下。

  舞池內,尚有七位戴面具的舞者在周旋,除了沙盈盈小姐隱身其中的四位女巫,還有三位沒被淘汰,兩位男士,一位扮成貴婦人的女士。

  她是夏護士長,露肩晚禮服使她一直緊裹在白大褂下的玉體呈現出熱情的誘惑,小騙子是從她身上隱隱的來蘇水的味道分辨出她的身份;江小魚一定是通過她才混進這個舞會的。可以想見,江小魚已經把她徹底點燃了。夏護士長一舉一動都呈現出嬌豔的風情,乳房高聳、雪白嬌嫩,肉欲的光澤在肌膚間滾動。

  陳依頤不滿的哼一聲,快把自己依進祝童懷裡了;離得近了,感覺到長裙下的潤熱;也能近處觀察到她的迷人處。

  小騙子收回心思,注意著懷裡的玉人,他從沒與如此美麗迷人的可人兒共舞的經驗。

  隨著音樂旋轉,陳依頤清秀的肩胛骨若陷若現,搭載在小騙子肩膀的手臂圓潤,滑動的步伐輕盈優美。

  「主任,我與蘇警官比,哪個更美些?」陳依頤借著華爾滋的旋轉,湊到他耳畔一吻。

  祝童以前就不是個君子,此刻魂也掉了三分,聽到她提起葉兒,冷靜三分謹慎道:「沒得比的,春花秋月,各有勝場。」

  「那麼,在李主任心裡,誰是春花?哪個又是秋月?」陳依頤扣在祝童手裡的手指輕劃,觸覺從手心傳進心尖,祝童喉嚨發癢,一個噴嚏就要迎面噴向陳依頤。

  那樣可太不禮貌了,祝童知道輕重的,忍了又忍。

  陳依頤看到他神情古怪,頑皮的一笑加重刺激,又貼近三分道:「怎麼?難道這個問題是如此難,讓主任苦惱的要哭出來了?」

  祝童如今的面部表情,確實有要哭泣的姿態,隨著陳依頤輕柔的指尖滑動,心尖處的酥癢傳導到喉嚨口,巨大的噴嚏終於失控。「阿嚏!」唾液夾雜著黑影噴薄而出。

  舞池邊響起一陣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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