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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麻煩祝公子救救晨兒。」

  玉女也很疲倦的樣子,沒有客套就要求祝童為柳晨施術。

  小騙子心頭一寒,又明白一件事;師父老騙子讓自己來不是沒道理的,玉女讓石晨這個時候闖玉室,就是因為有自己這個祝門弟子來訪。

  「你救她,我去給你準備東西。」

  玉女亮一下手裡的東西,以白綢裹著;露出點玉色,一看就是上年頭的好東西。

  這就是自己的報酬嗎?看來,幫助玉女闖關,就是得到神石軒的幫助的代價。

  石晨面色慘白,冰雪樣的顏色;滿頭青絲散在枕上,肌膚如玉一般潤滑。祝童凝神片刻,伸手搭上她的腕脈。

  剛觸到她的手腕,即使祝童已經有心理準備,還是被寒氣驚一下;觸手的,根本就是一塊寒冰,仔細體會才有一點血脈流動的感覺。

  老騙子可沒說過怎麼治病,更沒說過這樣的病人怎麼救;石晨這樣的情形,用治字術明顯是不合適的。

  玉女已經走出廂房,似乎很相信,祝童一能把石晨救過來。

  小騙子頭腦發漲,卻知道老騙子既然讓自己來見玉女,就憑兩人之間的曖昧,一定不會讓自己來丟人的。

  鳳凰面具,祝童想起點由頭,這次見面,老騙子只傳給他「鳳凰」兩個字。

  莫非,讓自己用這個本事救人?

  九、冰功(下)

  祝童脫鞋上床盤坐冥想,回憶著老騙子的每一個動作,運轉蓬麻功三周,把精神調整到活潑自然。

  但是,祝童右手以金針刺破指尖在空中虛畫,鳳凰兩個字畫了三遍,累得渾身大汗,鳳凰面具一點動靜也沒有,石晨依舊冰冷的毫無生機。

  「祝公子,你在做什麼?」玉女走進來,看祝童的樣子奇怪的問。

  「沒什麼?」祝童擦以下額頭的汗,如今是一條人命在自己手裡攥著,可是他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開這個結。

  玉女遞過來個一杯酒:「藍公子治病,是需要酒的。」

  祝童呆呆的端著酒杯;老騙子治病需要酒?是自己喝,還是給石晨喝?

  「別問我,以前,藍公子給我治病時,滿屋都是酒味,我也不知道你們祝門是怎麼用的。他這樣拿酒杯。」玉女把祝童的手指擺弄幾下,把他被刺破的食指點進酒杯,澀然一笑出去了。

  原來,老騙子也經歷過如此的情形。

  石晨還平躺在床上,少女的身體已然發育成熟,雖然冰冷,卻依舊有三分誘惑。更何況,此刻的柳晨只穿一套單薄的緊身衣。

  祝童回憶著本門兩個前輩一舉一動,腦子裡閃過絲靈光:也許,需要有些接觸?

  小騙子左手撫胸,扣在鳳凰面具上,右手舉在空中虛畫,滴血的食指點在酒杯的酒液內。

  這一次,鳳、凰兩字剛寫出第一畫,鳳凰面具內被引出燦爛光點,祝童感覺渾身精氣彌漫,熱血沸騰,食指處血花噴濺,卻只在白玉酒杯內旋轉;皆白細膩的酒杯映出血紅顏色。

  兩個字寫完,祝童胸口升起熾熱的暖流,順右臂手太陽脈路,湧進白玉酒杯。

  杯中酒液激射而出,自行在空中揮灑、飄舞,最後,彙聚為一隻紅色鳳凰。

  祝童以右手引導著鳳凰,慢慢降低,接觸到少女冰冷的肌膚;手背冰冷,手心滾燙,祝童翻轉右手,按在一團柔軟處。

  鳳凰鳥撲進石晨身體;滿屋酒香,祝童緊緊閉上眼睛,不是忍受什麼痛楚,是在盡力約束自己。

  鳳凰烈焰燃起熱流,沖出酒杯撲進柳晨身體,一半又反沖而回,在祝童身體內衝撞。

  這可是災難,小騙子如今日你焚身,不是蓬麻功有強烈的自治忍耐功能,他已經撲過去,在石晨身上肆虐了。

  「哦……玉姑,師父,我好熱。」

  石晨低聲呻吟著,祝童彈起身,鞋子也不穿躍出房門;不顧堂屋裡玉女驚異的目光,剝下上身衣服,跑進院子裡的水井旁,提起一桶寒冷的井水劈頭澆下。

  冰涼的感覺降低撲滅了身上的燥熱,祝童打坐在寒冷的井邊,任憑身邊天崩地裂雨打鳳吹,再也不管不顧,自顧沉浸在蓬麻境界。

  也不知過了多久,祝童緩緩睜開雙眼。

  夜已經很深了,他還在葡萄架下,身上披件厚厚的羊皮大衣。

  玉女與石晨坐在他身邊,關切的看著他。

  「幾點了?」祝童輕聲問。

  「三點。」石晨手裡拿著手機,按亮看一眼。

  「這麼久啊;」祝童站起來,感覺一下;「我在這裡坐了十個小時?」

  啊,渾身上下舒暢通順,蝶神活潑潑,祝童有展翅高飛的感覺。

  進步了?好像是,如今的眼光看周圍的一切,似乎那黑暗也淡了好多,屋頂鴿棚裡個鴿子輕微的呼吸生,如在耳邊一樣清晰。

  「你坐了一天又十個小時,祝公子,你比你師父高明,今後的前程一定會超過藍公子。」

  祝童摸摸臉,不好意思的笑笑;院子裡沒點燈,他卻能感覺到身前的兩個女子的臉都紅了。

  玉女的話祝童現在聽來很明白,如果一天又十個小時前聽,一定是一頭霧水。

  老騙子曾經有過類似的情況,與玉女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玉女才留自己和石晨在廂房裡。

  這也是個關口,祝童闖過這道關,對鳳凰面具有初步理解,修為也更上一層,在黑夜裡,肌膚上隱隱流動光彩。

  祝童的克制,大半功勞要歸功於葉兒,緊急時刻,是這個信念支撐著他堅持下來;如果在幾個月前遇到類似的情形,憑他江湖浪子的心性,八成也會走師父的老路。

  自己也算是個有信念的人嗎?祝童審視著自己的心境,平和了一些,對葉兒的思念更甚了。

  簡單的洗漱一下,祝童穿好衣服,坐在廂房裡烤著火,喝下半斤酒後,玉女把三件玉器攤開在祝童面前:「這是你要的東西。」

  三方古印,各自有精彩處。

  第一件的古印的印鈕是把雲頭玉劍;短短劍身寬厚,刻畫丹符,劍首雲紋除,隱約勾勒出蒼髯古貌的老道人模樣;劍身另一面,刻著兩個字篆字:宏願。老騙子寫的三句詩裡可沒這兩個字。

  印身是少見的圓形,刻畫著小騙子胡亂畫的地圖紋飾,卻更自然,與古玉本身的紋路渾然天成融為一體。

  「沈萬三入道後,與道家高人張三豐一起隱顯度世,曾被敕封為宏願真人。祝公子要作假就用心些,這方玉印玉明初古玉,我刻上這幾個字,玉劍就成宏願真人的法器;印頭上的劍是道家制式,有時候能作為防身利器。還有這個玉山子。」

  玉女解釋完,祝童連連點頭,又拿起第二件玉印。

  這個有半個手掌大小,印鈕部分卻精細雕刻著青山綠水,飛鳥流雲;雕功簡約、瀟灑,廖廖數筆卻極盡寫意傳神,將大自然的一角生動地表現出來。

  印身上是尋常的四面體,矮矮的,大眼看去,好像一個佛門高僧的姿態。一角,刻著兩個小小的篆字:慧泉。

  「瞧,我把這座山上動了點手腳,看上去像不像牛頭?」

  「像,又不像。」祝童端詳一下,說出自己的感覺。

  「只要有三分像就可以了,不能超過五分,那會弄巧成拙;祝公子放心,這兩件東西一出世,只要落到江湖人手裡,他們一定會拿到我這裡來鑒定。特別是這把玉劍印,本來形態就是如此,功巧若拙劍心靈動,就是落到別的行家眼裡,也會嘆服前人的神奇。哼!我們神石軒要作假,天下誰人能分辨出來!最高明的行家也不過會用一點最膚淺的嗅玉功。放心,這個世界上半調子專家太多了,他們會把你想說的東西說出來,甚至能把你沒想到的東西也說出來。」

  「是嗎?」祝童會心的一笑,玉女說的不錯,他太知道那些專家的德行了;只要有一點機會,他們確實有不把牛皮吹成航母不甘休的氣概。

  「嗅玉功很厲害嗎?」學著玉女的樣子,把第三件玉印放到鼻下。

  這件就很普通,也許是神石軒沒有合適的存貨,只是一件田黃石。

  「別小巧了它,田黃石歷來尊貴,只有大富人家才用的起。誰也不肯在這樣的玉料上多動刀。」

  「是,是。」祝童把玩著田黃石印,簡單自有簡單的妙處,看去,隱約透出富貴豪邁。

  「祝公子感覺到沒有?玉器之真偽,一為神韻,這一點是沒人能識破的;一是傳世味道;這三件玉器由於被我動了刀功,傳世味道會稍有改變。也許有人能嗅出其中點跡象,但是沒人能肯定辨別出其中細微的區別。只有修煉成玉女冰功的玉女,才能體會到嗅玉功的神遂。」

  玉女把老騙子給的玉扇墜遞給祝童,無奈,隔行如隔山,祝童只能感受到其中的氣息,感受不到所謂的傳世味道。

  「我該給您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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