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鳳凰面具 | 上頁 下頁


  這應該是一個很好的床上伴侶,一個表面安閒,而內心卻又不想安定的人。祝童判斷完畢,建議道:「不如換家酒吧?我知道有個地方,那裡的松子酒對女士有美容效果。」

  「男人來這裡雖然有很多理由,說到底是為尋找豔遇,我說的對嗎?」女人沒有拒絕,也沒有反感的意思,透過旋轉酒杯看著祝童:「你就是一個。」

  「呵呵呵呵。」祝童輕笑幾聲,點燃支煙吐出口濃濃的煙霧:「那麼你呢?女人到這個地方來是為什麼?想展示女性的魅力,大可到黃浦江邊去散步。」

  「好主意,咱們這就去,好久沒去外灘了。」

  祝童有些後悔,但是散步也未嘗不是放鬆的好辦法,午夜的外灘,據說是上海的一道風景,他可從沒去領略過。

  酒吧裡暖氣融融,外面,深秋的上海早已是寒意泌人;踩在外灘被燈光渲染的石階上,靜靜的浦江水一如白晝般滾滾東流。身邊只有三兩遊人經過,多是外地人。

  祝童不是個浪漫的人,特別是此刻,看著夜女人曲線玲瓏的背影,心頭的欲望竟被她的安靜消弭大半。街的對面,同樣是燈火闌珊的輝煌與繁華;時間,在這一刻失卻了重量。

  「十年前的今天,就在你我站的地方,有個與你一樣的男士向我求婚;說是要陪我一輩子,無論發生怎麼事情都不會離開我。十年後的今天,他在遙遠的陽光下喝酒,我,在午夜的外灘;與一個陌生的男人散步。」

  說完,夜女人轉過身,展現出一個燦爛的笑:「很陌生很老套是嗎?我時常在想,男人的話到底有幾分是真實可信的?永遠是什麼?對於我來說,永遠代表著三年。」

  祝童伸出手把她攬進懷裡,感受著她的豐軟,低聲說:「沒有什麼是永遠的,那是個美麗的希望。此時此刻只想一樣事,抱著你。如你這樣迷人的女士應該知道,男人都是騙子。」

  「你也是騙子嗎?」夜女人虛弱的掙扎著。

  「我是最正宗的騙子,從來就不說實話。」

  夜女人停止掙扎,伏在他胸前喘息著;祝童能看到她白嫩的後頸,有幾絲亂髮在隨風顫動。

  祝童收緊手臂,感受著夜女人的豐軟,嘴唇在她耳邊滑過:「您多久沒有接吻了?」

  說著,右手抬起她的下巴,向那閃爍著誘惑之光的紅唇吻下。幾乎同時,右手順脖子上的肌膚下移,探進深處,握住一團豐滿的柔膩。

  夜女人熟練而熱烈的逢迎著,手臂攀住祝童的肩,有些貪婪的追求著異樣的刺激。

  淡淡女人香,只一瞬間,祝童就迷醉其中;夜女人是女人中的女人,只一個吻,彼此的位置似乎就顛倒了。

  「你甚至不知道我叫什麼?騙子先生。」夜女人輕輕掙脫出來;「謝謝你,這麼晚陪我來這裡懷舊。每人對於別人來說,都是一道難解的迷;密碼就在你手中,就看你想不想知道謎底。」

  祝童剛想說什麼,夜女人湊上前用唇堵住他的話,低語一句:「明天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如果有緣再見,我們會是很好的朋友。」

  「難道我很象鴨子?」祝童低嘲的說一句,手裡纂著兩張百元大鈔,計程車剛把夜女人載走;她拒絕了祝童的邀請。

  祝童能看出她的猶豫,還是尊重的為她攔輛車;只是沒想到夜女人最後塞給他兩張鈔票,裡面夾著一張深藍色名片,是暗示還是挑逗?也許那迷樣的夜女人自己也不清楚。

  外灘的夜依舊燦爛,這個夜晚,小騙子註定要獨自度過。

  名片上的夜女人似乎十分威風,有一串頭銜與職位,以至與祝童一時看不明白她究竟是做什麼的;臨睡覺前想到,這樣的名片他見過:夜女人是個有錢有閑的貴婦人,她那一串頭銜都是用來解悶的。

  selina,是名片上唯一的名字,就如她的人一樣,柔美嫻淑,但陰晴不定難以捉摸。名片上是個外地號碼,按照這個電話,一定找不到這個夜女人,也許唯一有價值的,只是那個郵箱。

  祝童把名片放進口袋,卻發現鈔票有問題,借著床燈一看,上面的字母號碼一樣:LH75243168。

  真是迷一樣的女人啊,兩張百元假鈔,就是自己的價值嗎?

  第二天一早,祝童剛起床正坐在地毯上晨練,手機響起來。

  祝童咒駡一聲,最不希望這個時候被打擾。他練習的是師父從小練著的蓬麻養生功,這幾年再忙也沒停止。

  老騙子曾經把著套功夫吹得神乎其神,但是祝童只從老騙子的身上,就沒看出有什麼神奇的地方。不過是因為夜裡被個少婦挑逗,卻終究沒能與之春風一度,早晨的欲望太盛,才用這套功夫收斂精神。

  在祝童看來,靜心安氣養身才是這套功夫最大的效用;老騙子的年紀具體有多大,祝童從來也沒明白過,但是山東海邊那個小女兒的出生證明,老騙子練這門功夫後最大的本事,也許還是在床上。

  電話是黃海打來的,他詢問祝童昨晚過的怎麼樣?傷口還疼不疼?最後不放心的問:「你房間的電話怎麼打不通?」

  「黃警官,你是員警,難道連這也不清楚?如果不把電話拿起來,這裡晚上能睡覺嗎?」

  黃海在那邊哈哈大笑,連連誇李醫生潔身自好,是出污泥而不染的楷模。祝童住的賓館是比較亂,晚上夜鶯亂竄,電話更是一刻不得安靜。

  昨天晚上臨走時,蘇絹邀請祝童中午到她那裡吃飯,沒想到黃海一早打電話來;趁這個機會,祝童說中午要去看朋友,讓黃海提前對蘇絹和葉兒說一聲,並答應太陽落山之前一定趕到蘇絹家。

  上午十一點,祝童撥通了秦渺的手機,卻沒人接。五分鐘後,一個短信傳過來:李醫生?我們正在上課,下課就打給你。

  祝童回個0K,打開手提電腦玩填字遊戲,沒想到秦渺的短信一條接一條,不斷襲擊過來。

  難道小女生的手機主要是用來發短信的嗎?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十二點半,祝童坐在海洋醫學院外的一間安靜的西餐廳裡,這是秦渺指定的地點。

  透過寬大的落地窗能看到海洋醫院的主樓,海洋醫院就是這所醫學院的教學醫院;祝童很奇怪,秦渺她們為什麼不在本院實習,卻跑到北京去。

  王覺非除了是海洋醫院的院長,還是這所海洋醫學院的副院長;他進入祝童的視線十分偶然。

  去年春節的時候,祝童與煙子在大連,那裡有個全國性醫學會議。本來祝童的目標是一家醫院的科長,但是在竊聽房間電話時,王覺非的獅子大開口使祝童感覺更有油水。

  祝童做「生意」的這些年,關注的一直都是學校與醫院;這是他碰了幾個釘子後才確定的目標。行賄受賄這樣的事,全中國每天都在發生,而學校與醫院這幾年發展最快,在祝童看來,油水也更多。

  煙子問過幾次:貪污受賄最多的還是國有企業老總和政府官員,為什麼不在他們身上做幾筆生意?

  當時祝童沒有回答,對這件事,小騙子早就做過分析。

  相對與官員與商人,學校的校長與醫院的院長們的社會交往相對簡單,他們多屬於知識份子,好面子、怕麻煩、心力承受能力有限,更容易在威脅面前妥協。而祝童接觸過的幾個貪官,無不與黑社會或江湖門派有深切的關係,有些本身就是比流氓還流氓的無賴,做他們的「生意」是十分危險的事情。

  老騙子說過:披著君子外衣的流氓,與披著羊皮的狼一樣,是世界上最難對付的動物。

  而商人,要看背景,正經的商人祝童沒心思去碰;那些有問題的商人都與貪官勾結,還有些商人的出身太可怕了,祝童自問現在還沒修煉到那樣的層次,也掌握不住太突然的變化。暫時只是在觀察、瞭解、學習階段,還沒開始做他們的「生意」。

  秦渺從馬路對面走過來,背後的肩包把她的身材勾勒的越發誘人,步伐間隱有彈性,正是一朵剛綻出花蕊的玫瑰。

  「等很久了嗎?今天剛返校,老師說了好多。謝謝!」秦渺坐下來時,面色微紅;面對祝童遞過去的一束花,她還有些拘謹,更多的是驚喜。

  「你比花更漂亮,能與你一起吃飯,就是再等一會也是應該的;對不起,開個玩笑。餓了嗎?想吃點什麼?這是你的地盤,當然要由你來點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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