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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沒車牌?"

  "沒注意--綁匪也不可能蠢到用真的車牌,兩個人一起見的,應該錯不了,一個人喝高了,另一個能說的都說了,估計就這些了--"阿城的手機響了,他接完電話,"走吧。"

  平鶴松也不問什麼事,二話不說站了起來。

  阿城說發現那商務車了,停在一燈具行門口,車後貼有"新手上路"的不乾膠貼。

  兩人上了車,平鶴松接到代和平的短信,看完車也到停車場的出口了,路上突兀地響起了警笛。待平鶴松的車緩緩拐著彎出了停車場,才看到堵在路口的警車,何育明雙臂抱胸,靠在引擎蓋上。平鶴松下了車,警車裡馬上鑽出兩名員警,一左一右夾住了他。平鶴松說:"何隊長,總有個說法吧。"

  何育明說:"平總,對不住,別無選擇了。"

  阿城也下車了,站在一邊,說:"你不是別無選擇,而是你做出了選擇,但你早晚會知道,這次你像以前一樣又錯了。"

  何育明微微一笑,說:"阿城,我覺得你還是在天橋上彈你的吉他比較合適。"

  阿城還待再說,平鶴松制止了,說:"何隊長,只是一柄飛刀,或許我不能證明作案時間我的去處。"

  "你說你當時在公司,但你的車在鷹山出現了。"

  平鶴松一怔,有些意外,可他還是說:"對你來說,這些證據是遠遠不夠的。"

  "沒錯,"何育明不以為然,"去了之後,我有辦法讓你告訴我更多的事。"

  阿城皺眉說:"何育明,我料你不敢。"

  何育明說:"那就走著瞧吧。"

  把平鶴松帶到公司局,在審訊室,何育明點了根煙,說:"你的車牌號是多少?"

  平鶴松知道問訊的程式是些不得不重複的廢話,就報了車牌號。何育明又問什麼牌子的車,車身什麼顏色,他都一一說了。

  何育明彈了彈煙來,說:"前天晚上,該發生的時間該發生的地點,監視器拍到的一輛銀灰色帕薩特超速的照片,一切相符,而當天晚上十點四十左右,有人發現你的引擎還是熱的--你說你八點後一直在公司,沒錯吧?"

  平鶴松無言以對,去疑心證據與證詞的真實與否毫無必要。此時,在沒有其他證據之前否認何育明所說之前,解釋都是廢話,他並不因自己陷入一個顯然是精心準備的陷阱而驚詫,他說:"現場至少應該有兩台車,你們只拍下了我的車?"

  何育明倒有些意外,說:"還有什麼車?"

  "還有一台別克商務車。"平鶴松的腦子在瞬間轉了許多念頭,既然無法解釋有關帕薩特的所有事情,那找到別克商務車--即真正的綁匪,他的清白也不需親自去證明了。

  "車上是誰,車牌?"

  "一無所知,你來的時候,我正要去查實。"

  "查實?"何育明冷笑兩聲,電話卻響了,接完電話直奔副局長陳鴻圖處去了。

  陳鴻圖是個胖子,長著一張與執法者不相稱的奸詐而圓滑的臉,他的臉上堆著看不透是真是假的微笑,靠著椅背,說:"放了平鶴松。"

  "為什麼?"

  "平鶴松全權處理慶典,而離慶典只有三天,你知道,這慶典非同小可。"

  何育明沉默,低頭抽煙,一言不發抽完煙,說:"這不是真相。"

  "對,這不是真相,一個以大局為重的假相。但我說出真相,你也會做同樣的處理,那些事,你比我瞭解得更多,不是嗎?"陳鴻圖站了起來,"去吧,秦政提著錢在等。"

  "路遠超說的?"

  "不,一個可能你不想聽到的名字。"他說,"方雪。"

  他說得沒錯,這是何育明要逃避的。"每一個見過方雪的人都有可能愛上她。"有一次他因慶典而不得不跟海衲打交道,一天,跟海衲保安部的人一起吃飯,一個保安說:"除了路董。"秦政瞪了那人一眼,保安閉了嘴。何育明不動聲色。方雪不是絕色麗人,可她是那種讓人一見傾心而高不可攀的女人。她世俗,卻令人不敢對視,還有她的身份--她是市委辦公室主任,路遠超的夫人。

  何育明點點頭,說:"好,當我又白忙一回。"

  平鶴松出來了,說:"秦主任辛苦,你先回吧。"

  秦政望著一眼等在院裡的阿城與代和平,點點頭,說:"你現在是保釋,別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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