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二五年華 | 上頁 下頁 |
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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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陽因這個問題犯愁了,她心知說出來定會被韓悅罵,若是嘴上罵罵還好,就怕心裡會有疙瘩。她小聲地說:「你們認識的……柏雲舫。」 小客廳裡一陣靜默後,沐陽抓起一縷頭髮繞在手指上,尷尬地說:「不是我故意瞞你們,說起來,你們還算是媒人,但是……」 「行了,你不用說了。」韓悅抬手打斷她,低著頭生悶氣。顯而易見,去年婚宴後這兩人就開始發展了,卻一直瞞著她,所謂的好朋友也不過如此。最使她生氣的是,她嫁誰不行,偏偏在自己沒啥出息的老公外遇後,風風光光地嫁給老公的老闆! 韓悅後悔將周亮出軌的事告訴沐陽。她對沐陽生氣時,周亮可是另一番想法:柏雲舫若是成了好友的丈夫,便多了層私人關係,如此一來,老闆雖然還是老闆,卻不再高不可攀了。 「悅悅,你先別生氣,沐陽不說總有她的理由。」 沐陽對周亮投去感動的一瞥,趁熱打鐵地解釋道:「唉,其實都怪雲舫,是他要我先不告訴你們的,說等確定下來了再說也不遲。」她原本想把一切都推到兩人無法責怪的雲舫頭上,但一說到這兒,她想起雲舫待她一直忽冷忽熱的,心裡委屈,又因兩人的關係終於確定了,頓時有種媳婦熬成婆的辛酸。眼裡含滿了淚,倒真的控訴起雲舫來,「你們以為我願意麼?你們倆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出雙入對的,而我跟他只能在沒有熟人的情況下才顯得親密點兒。你們以為我嫁了個多好的人?他當初不公開我們的關係,還不是因為不願意跟我過一輩子,想遇到個更好的。你們說他的心思多齷齪,他還以為我不知道……」 委屈憋在肚子裡太長時間,都快爛掉了,一吐出來便想吐個乾淨。她沒完沒了地說著雲舫的壞處,直到離開韓悅家,周亮夫妻也沒插句嘴。待她走後,周亮問韓悅:「我老闆原來就那德性呀?這就算了,你說沐陽都清楚,幹嗎還要嫁給他?」 韓悅因為沐陽的哭訴,心理上稍稍平衡了些,斜睨了一眼周亮,頗有經驗地說:「你哪懂啊,像這種度過了熱戀期的女人,若還口口聲聲地誇著那男人的好,只能說明她是在掩飾自己的痛苦。」 她說著很多女人,也說著其中之一的自己。周亮還輕柔地給她揉著肩,她卻猛地站起身,徑直去了臥室。 忙得昏天暗地的蔚時雨終於有了點兒時間,來閒話幾句雲舫的婚事。她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對雲舫陰陽怪氣地說:「這婚事倒是划算,如果一切順利,你就是最年輕的富豪了。那時你再把這個黃臉婆扔到一棟別墅裡,置個三宮六院的,偶爾臨幸一次,她就該謝主隆恩了。」 雲舫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抹冷酷的光芒,蔚時雨恰好捕捉到了,心裡不由得發寒。她忙轉移了話題,「目前我們的資金不多,就算全拿出來,也只能買下荊楚藥業30%的股份,你打算怎麼辦?」 「有多少買多少。」他將手上的一份檔遞給蔚時雨,起身在辦公桌前來回踱步,片刻後道,「趕緊把列在上面的事情辦好,結婚前我一定要正式坐上荊楚藥業的股東席。」 蔚時雨大略看完整份檔,眼睛忽然一亮,欽佩地看向雲舫,「你果然厲害!」 她心裡卻抑制不住地發酸,這樣一個有才能的男人,當初她怎麼就錯過了呢?而她愛的那個人,明知她回國了,卻躲得遠遠的,避而不見。 Chapter4 雲舫傾其所有買下了荊楚藥業30%的股權。各方論調不一,一部分人認為他做出這樣冒險的決策是因為年輕,胃口太大,眼高手低。也有人對他做出這個決定很是不解,靜靜觀察事態發展的人也不在少數。因此,風暴I在沒有任何廣告投入的情況下,又一次成為社會關注的焦點。 蔚時雨按照雲舫的吩咐,首先將庫存的有效藥品在省區範圍內打了廣告,並置於各個銷售店重新賣出。藥廠除原先的藥品外,增加了保健藥品的生產線,並著重推廣某一類藥品,不久便被列入國家應急儲備藥品中,首批下了近二十萬件的訂單。 與此同時,雲舫借此向當地銀行貸款,廣納賢才,原先停了的十五條生產線統統運作起來。蔚時雨再次大展身手,在全國各地增設銷售點,對銷售人員集中培訓。第一批研發成功的保健藥品成功上市,品牌效應使得當月銷量躋入全國十大保健藥品之列。 荊楚藥業又一次在省內崛起,許多人都說雲舫只有30%的股權,卻下足了工夫,收到了百分之百的成效。有人為他不值,這其中當然包括持有雲舫讓出股份的荊楚藥業的管理層,若是雲舫的收益多,他們自然也得利。 由此,雲舫用風暴I的收益又買下了荊楚藥業10%的股份。他並非沒有野心,而是以他的資產,只能蠶食般一點一點地吞下整個企業。 沐陽於一個月後正式離職。為公司服務了三年,部門在公司附近的酒樓裡舉行了餞別會。許是她人緣好,宴席上那些原本不熟的同事都說起了幾年來相處的點滴。秦珍珍喝醉後甚至哭著走到沐陽身邊,拍著她的肩膀說:「沐陽姐,沒想到你也走了。我不是怪你,只怪這個城市變數太多,誰也沒法安定下來。」 誰也沒法安定,同事不是一輩子的,朋友也不會是一生的,在這個城市,連枕邊人都不一定會是永久的。 當離別成了家常便飯,自然不會覺得淒涼了。因此,秦珍珍這番傷感的話使沐陽感動地落下了眼淚。儘管她也知道,用不了多久,秦珍珍以及在座的同事,包括介桓在內,都會忘了她。 她看向介桓,介桓也正看著她。目光交匯時,介桓朝她舉了一下酒杯,然後送到唇邊,一口飲盡。 曲終人散時,沐陽已爛醉如泥,介桓照舊將她送到樓下,交到雲舫手裡,然後獨自開車離去。濱海市夜晚最迷人的地方是酒吧,那兒有昏暗曖昧的燈光,女人妖冶嫵媚的面孔。介桓坐在角落裡,啜著杯裡的有色液體,斜眼望著大廳中央隨著舞曲扭動身體的人群。午夜時分,他的眼神開始迷離,此時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孩兒坐到他對面。 「我可以坐下嗎?」 介桓看了看她,點了下頭。 「你還剩很多酒。」女孩兒望著桌上的半瓶威士卡,輕聲軟語。 介桓將桌上的一個空杯子倒了酒推到她面前,仍沒與她說一句話。 「謝謝,心情不好?」女孩兒喝了口酒,沒期待他回話,自顧自地說道,「我的心情也不好,剛和男朋友分手了。」 這是男女在酒吧搭訕的慣用手段,介桓嘲諷地牽起嘴角,問她:「今年第幾個?」 「第四個。」 女孩兒出乎他意料的坦白,介桓笑著說:「你的運氣不好,我認識的一個女孩兒去年到今年只交了一個男朋友,快要結婚了。」 「你就是因為這個心情不好?」女孩問,隨即又看著他的範思哲襯衫,「你條件很好,她為什麼不和你結婚?」 「她未婚夫的條件比我好上百倍。」 「那她是夠幸運的。」女孩兒嫵媚的面容有些落寞了。 「我們走吧。」介桓放下酒杯,拉起她的手。女孩兒沒有拒絕,挽著他的手到朋友那兒拿了手袋,便與介桓出了酒吧,然後走向酒店。 「你會不會是今年第五個?」女孩兒只裹了條浴巾,點起一支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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