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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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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說:「他這人呀,為了徵婚,整天總是鬼鬼祟祟的。」 沈志學聽後,擦去額上的細汗,連連說道:「像賊,像賊!」 文秀哈哈大笑,推車而去。憨哥呆望著她的背影,想解釋什麼,忙跑去追她,但跑了幾步又停下自語:「花?我的花呀!」一轉身,那個很帥氣的小夥子已經不見了。他摳摳腦袋,看了看手錶,還是跑上去,幫文秀推車。 4 一束與憨哥剛才那束完全相同的玫瑰花,被丁霜姑娘擁在懷中。她個兒不高,小巧玲瓏,挎了個黑色包兒,一束頭髮紮得很高很高,像旗幟一般,在脖子後搖曳。穿過街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她不時看看手錶,輕快地向前走著。 由於表哥吳大能逮捕入獄,沈志學只好有幹起了偷竊的老本行。他拿著憨哥那束花,在一旁捂嘴而笑:「中間是黃的,真別致,肯定是談對象約會用的。」聞了聞,然後仰起頭,做陶醉狀。猛一睜眼,捋捋頭髮,笑道:「嘿,拿著它,我倒真像個新郎官。嘿嘿……當一把新郎官也不錯。」 丁霜走過來,發現此人拿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花,就停步觀察;沈志學仍在那兒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丁霜暗暗瞅著他,面露喜色,自言自語道:「不錯,真夠帥的,小朱子有眼力。」 沈志學收拾利索後,就向前走;丁霜猶豫再三,汗也急出來了,忙從包裡掏出手絹,邊擦汗邊照著小鏡子補妝,最終下了個決心,說著「時不我待」,追沈志學而去。 市場一側,有一座別致的酒樓,在雅間裡,媒人小朱子和胡喜,已經等在了那裡。 小朱子神不守舍地說:「時間就要到了,他倆該來了。」 胡喜笑道:「放心吧,今天這場戲,我給你策劃得絕對有水準,你踏踏實實坐著吃香喝辣就行了!哈哈哈哈……我胡喜的辦事能力,你還懷疑嗎?」 「得得得,先別吹!」小朱子說:「事情辦成了再表功不遲!」 「好好好……」胡喜的手機響了,他趕緊接:「喂……啊,是大媽呀,你就放一百個心吧,你就好好在家裡養病吧,有我在,沒問題……」 小朱子奪過手機道:「大媽,所有的工作,都在按咱預定的計畫進行著,錯不了!行,行,我和胡喜會隨時向你這總指揮報告的!大媽,別罵我,哈哈哈哈……」 大街上,沈志學發現有一個姑娘死死盯著自己,心虛想溜,步伐加快;丁霜盯得更緊,不時小跑幾步。 沈志學搜索著自己的記憶,覺得他掏過包的小姐中,好像沒有她,一回頭,見丁霜拿一束與自己一樣的花,驚魂方才安定,立即停了步,心裡暗道:「莫不是來跟我約會?」捋捋頭髮,轉身向丁霜走去。 丁霜捧花,立在那兒相迎。倆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沈志學琢磨道:「這妮兒長得不錯,今天我來風流一把。」丁霜見他瀟灑自如,一表人才,正用目光直視自己,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腦袋。 市場上,憨哥幫文秀把車推到攤上,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又忙著卸起東西來,他邊幹邊說:「文秀,你歇著吧,這些笨活兒,我來幹。」 文秀笑著刺他:「咱可勞駕不起,欠你的太多了,到時候把我押上去也賠不了你的情呵!」 「那就押上去嘛!」 文秀明知說漏了嘴,忙改口道:「押?你不成了人販子?」 憨哥笑道:「我呀,剛才在火車站,還真的被人當人販子審了一回呢!」 「是嗎?真逗!你怎麼經常會給社會表演這樣的滑稽戲?哈哈哈哈……你呀,骨子裡肯定有喜劇基因。現在不是相聲不景氣嗎?趕明兒,你上臺票一把,准能紅過郭德綱呢!」 憨哥無言以對,加快了幹活的速度。小紅也過來幫忙,她說道:「憨哥,在這兒磨蹭啥呀?這幹得是哪門子活?剛才我看見,胡喜和小朱子進了東邊那酒樓,是不是又為你安排相親去了?」 文秀說:「他呀,就是有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顯然,她不相信小紅的話,又說道:「別吃柿子見軟的捏,別老損人家好不好?」 小紅說:「喂,你怎麼護著他?」 「誰護他了?」文秀笑道:「你瞧,咱這一通話,把他說得都不好意思了!他不像咱,面澀著呢……」 小紅也開懷笑起來;憨哥想解釋什麼,但又咽回去了。 街邊,把一切都想順了的沈志學,毫不含糊地握住丁霜的手,久久不肯鬆開,那指頭還在細細把玩。 丁霜抽了幾下,也沒抽掉,沈志學卻笑著開口說道:「社會真進步了。從前的男女,對視微笑,就相當於如今的接吻。」 丁霜難為情地笑著,說道:「你真幽默。那我問問你,從前的男女握手相當於什麼現在的呢?」 沈志學說道:「戀愛心理學上講得很清楚:從前的握手,就相當於現在的做愛!」 丁霜臉一紅,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來,向酒樓走去。剛上臺階,卻見沈志學在繼續往前走著,趕緊回頭喊道:「怎麼?往哪走呀?」 沈志學停了步,望著酒樓,不知對方要幹什麼。 丁霜大大方方地說:「請進呀!」 沈志學這才恍然大悟:「進,進,女士優先,女士先請……」就上來挽丁霜的腰。 「別別別……」丁霜轉向一側道:「咱們這才是第一次見面,得有點距離感,你說是不是?」 沈志學說:「我是受過傷害的人呀,我過去那女朋友,和我在一起,總是不讓我講那些男女方面的話,說那叫'低級趣味';不讓我動她身體,說那叫'無聊下流';不讓我……誰知背著我,她和別人又亂說又亂動……」 丁霜聽得笑起來,說道:「你這帥哥,豈不是戴過綠帽子的嗎?」 沈志學說:「是啊!對那些口是心非的假正經女人,我一見就噁心。男人嘛,就應該敢愛敢恨,敢於向自己心愛的人表達自己的感情——所以我跟她吹了。」 丁霜想了想,說道:「哦……是這樣……」 沈志學斜著眼睛觀察了一番丁霜的反應,然後說道:「今天,咱是'玫瑰之約',你別讓我再受傷害呀!」 丁霜想了想,下了決心,就主動挽著他的腰,雙雙捧花,步入了酒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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