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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我給你安排了款子,你可以計畫一個購物清單,花個痛快,不枉這五年的牢獄之苦。」龍叔邊說話,邊四處窺探,慢慢朝岸邊的樹後走去。

  「五年對我來說,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只是苦了她,我走的時候,她才十五歲。」

  「她很好,手藝也好,閉著眼睛都能打開保險箱。只是你剛進去的時候,她天天哭。現在不哭了,也不笑了。你走之後,她爸的癡呆症越來越厲害,不久就去世了,有時間你帶她去看看那老人,在平山公墓。這五年,我把她當做自己的親人,跟她在一起,我很開心。」龍叔說這話的時候,並不去看譚彪,只是低著頭,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但他的耳朵一直在全神傾聽譚彪的呼吸節奏。

  譚彪聽龍叔這樣說,不再做聲,拎著潛水服,向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什麼人來往,撿了塊石頭,朝水下扔去。石頭不大,但落入水中後,不斷翻冒氣泡,接著,竟在水中又浮出幾個腦袋。

  第四十九章 亡羊補牢

  譚彪一塊石頭落水,竟激起無數氣泡,繼而從水下鑽出許多腦袋來。幸好這岸邊沒人來往,若看到這番景象,定會連呼菩薩保佑。

  水下有七八個人,眾人合力,從水下托出一樣東西,那東西包裹得極其嚴密,看不出形狀,只知道有半人多高,幾個人動作十分小心,將物體拉上岸時,已是氣喘吁吁,拿掉水肺後,來不急大口呼吸,便匆匆朝岸邊樹林中隱著的車子走去,待人員全部上齊後,車子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譚彪和龍叔並不急著跟上那輛大車,而是看他們走遠以後,才登上自家車子。龍叔坐穩後,微微抬額,在帽檐和衣領之間,只露出濃濃一撇一字胡,不長不短,乾淨俐落地貼在他厚厚的嘴唇上。他對譚彪說:「現在已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之時。那只玉蟬久拖不盤,對我們百害無利。等到冰封河面,刨冰潛水,容易招惹耳目。這水下之物,隨便出來一件,都能驚天地、震古今,萬一惹禍上身,你、我就會再也見不到這紅丹河水。」

  譚彪啟動車子,說道:「東西就快出完,即使有人潛入,看到的也不過是一座空城。」

  龍叔捂嘴咳了幾下後,說:「我擔心的是蕭錯,你讓一個遵紀守法,按時納稅的人加入我們,不一定是什麼好事。」

  「蕭錯喜歡攻擊難點,我們要利用他的這股磕勁。」

  「不錯,他有智商,有技術,還有動機,可他這個人很情緒化,你知道,做我們這行的摻入個人情緒,會有什麼後果嗎?這次不僅把玉蟬給了他,連我祖上遺物——駝皮也搭進去了。」

  「駝皮之謎不解,僅是一張廢紙。正所謂,釣魚用餌。再說,每一步都是我精心策劃過的,絕對不會,也不可能出問題的。」

  「包括那瞎子的死嗎?」

  「不,那瞎子的死,純屬意外。就像當年,我們千方百計防蕭錯的眼睛,卻沒防住那瞎子的手一樣。」

  龍叔聽到譚彪這話,立刻想起五年前,他採取摻水走貨的辦法,買了一大堆假貨,中間夾帶著一批古玩,包括一件彎月梅紋青花瓶,他們照著現代工藝品填表報關,滿以為老貨做新,掩蓋住「開門」的特點,就能混在工藝品裡安全出去,沒想到路過鬼街口時,被狄康查住。

  狄康懷疑那瓶子是元青花,但怕自己眼力不夠,請了幾個文物鑒定專家上眼。因為元青花傳世品很少,大多數玩瓷人能親手把玩一下的機會並不多,再加上市場裡歷來贗品滿地,所以,鑒別元青花是一個備受爭議的問題。幾位專家,爭論一番,有說老的,有說新的,有人說做舊的高仿,有人說是民國之前做舊的老仿,還有人說是現在仿舊的新仿。說來說去,什麼觀點的人都有,等於沒鑒定。

  狄康無奈,又把東西送給蕭錯掌眼。當時,蕭錯還在文物局工作,研究半天,雖然覺得不像高仿,但胎質絕對不是出自景德鎮。蕭錯因拿捏不准年代,送給格格搭手摸寶,她卻一口認定,這是「重器」,宋遼金元時期,北方磁州窯的活兒。

  格格當時才十五歲,可她打小就天天蹲在鬼街口裡,跟那些練攤的人一起摸寶,那些人雖然沒什麼文化,但各個都是久經沙場的鑒寶專家和歷史學家。老貨新貨、真贗偽劣、生坑熟坑,搭手一摸,鼻子一聞,別說是定身份,判年代,就連出自哪個地區,都能斷個八九不離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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