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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樣,看來還要有人去一趟雲南,儘量把事情的微末細節都打聽清楚,就算真沒有線索,獻王的墓裡恐怕還留有蛛絲馬跡。"

  大家都連連點頭,秦教授重新把目光放到一直躲躲閃閃的大金牙身上: "大金牙,現在你跟大夥說說清楚,那個玉胎究竟是怎麼丟的?"

  良久,有陣無名的風使古墓裡的燭光搖曳一下後,大金牙那幹啞的聲音才慢慢響起-- "說起那件事情,相當奇怪?"

  第二章 屍古玉鐲

  大金牙在潘家園是混得有聲有色,可一直沒捨得盤個店面,就在路邊搭個野攤兒,這樣的人潘家園海了去了,人多物雜,都真人不露相呢!當然誰也不指望在市面上賺錢,有價值的明器誰也不擺出來。這潭水,可深著呢!

  那是個極平常的星期六,中午日頭烈,閑客不多,大金牙正在走神,心裡念的是去雲南倒鬥的胡八一三人,說實話不擔心是假的,那獻王古墓不知其內兇險也罷,就是雲南那荒山野嶺的地頭怕是毒蟲毒瘴的也害死人。歎口氣,從包裡拿了條紅塔山,拆開,取出一根正要抽,忽聽一人用太行山那邊的土腔問:"大哥,這?石頭鐲子頂好些錢呢?"

  大金牙一聽,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眼,狐疑道:"瞧這位老哥說的,這也得看是啥石頭啊,啥石啥價,就算是玉石,那也是石頭啊!不看怎曉得咧?"

  心裡卻犯著嘀咕,這人一副山裡人打扮,臉盤也灰濛濛的,四十來歲,眼睛盯著攤上仿製的些古玩玉器離不開了,一看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手裡抓著一個藍布包,另一隻手緊緊捂著--大金牙差點沒笑出來,這憨人在北京城裡這麼逛不是招賊惦記麼?站起身,瞄瞄,果然巷角裡有幾個眼熟的小子盯著呢!

  "這,俺也不曉得,不過是東家給的,應該頂好些錢吧!要不老哥給瞧瞧?"

  大金牙吃驚極了,這小子哪山溝裡冒出來的啊?居然還說"東家"?不是解放大眾打倒地主好多年了嗎?這文化大革命都轟轟烈烈結束了,怎麼還能聽到上個世紀的名詞?正想著,那憨人就躲躲閃閃地把布包一層層打開,最後是一塊麻布包著的黑紅相間、色澤暗淡無比的鐲子。這乍一看比天街地攤上的破爛貨還醜還不起眼,怪不得這憨人猶猶豫豫不敢拿出來,可這顏色怎麼這麼古怪?大金牙疑惑地拿起來掂了掂。

  好沉!

  大金牙神色一緊,在烈日下眯了眼,仔細看了一下鐲子上的黑紅花紋。說來也怪,這鐲子黑色居多,可一半是整塊整塊的紅色,另一半只有點狀的紅。再一看,媽呀!這鐲子內裡顏色不一樣,是圓潤渾厚的青色,雖然暗淡,但的確是貨真價實的青玉!這他娘的哪是石頭鐲子,分明是件明器,有整體色沁的古玉啊!

  中國素有尚玉傳統,出土古玉甚多,玉器常年深埋地下或墓中,受潮氣或周圍物質影響,其色澤會發生變化,稱為"色沁"。玉有色沁,它的價格會比一般玉石高出十幾倍甚至幾十倍,加上多種色沁較單色沁價值高,稀有亮麗的色沁又比其他普通常見的色沁價值高。一方古玉兼有三種色沁稱"福祿壽";四色稱"福祿壽喜";五色則為"五福臨門"--而這些稀有的色沁奇貨可居,常價值連城。雖然這青玉鐲上之有兩種色沁,但其中那"黑色沁"已經沁入接近玉鐲本身厚度的二分之一了,這年代可就久遠了,沒千年以上都形成不了這種色沁,更關鍵的是鐲子半邊的血紅沁,不太像朱砂沁。

  想起那個,大金牙連煙也不抽了,他盯著那看起來憨厚的山裡漢子,心想這人莫非是深藏不露的倒鬥高手?畢竟他剛才說什麼"東家"給的,確實有人叫古墓作房子,叫粽子做房主的。東家的?要是這傢伙是啥也不懂的山裡人,哪裡會認定這看似不起眼的鐲子忒值錢?想到這兒,他試探問:"您這是好東西呀,不知還有沒有其他明器?"

  憨人咧開嘴笑了:"俺就說東家給的東西肯定值錢,俺那婆娘還不信!明器?是啥東西?這不是鐲子嗎?難道京城人管鐲子叫明器!俺這回可長見識了!"

  大金牙瞧不出他是裝的還是真不懂,只好含糊地說:"得,老哥,咱也不講繞彎子的話了!一句話,這好東西,咱不含糊你,可這玩意兒沒幾個人收倒是真的,世面又緊,老哥怕是緊需要錢吧?"

  "俺那兒子要娶媳婦?"

  "那是得花大錢,人生大事呀這是!"大金牙猛拍了下大腿說:"不過咱這也沒多少老本,話挑明瞭說,三千塊,再多就沒有了!"

  "三、三、三?"憨人嚇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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