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月光(80)_藍鳶星

八〇

　　「沒事。」

　　「對了，我剛才還跟三姨通了個電話，繼續幫你圓謊。」

　　「你辦事，我放心。」

　　「二哥，你沒事吧？」

　　「嗯？怎麼了？」

　　「有點心不在焉的，想什麼呢？」

　　「小樣兒。我睡了這麼久，腦子還沒清醒。」

　　孟小冬不大相信，盯著他上上下下打量個遍，沒發現什麼異常。

　　「我去幫你把湯熱了，你喝完再換衣服，要不又得一身汗。」

　　「嗯。」

　　美好的早晨。

　　孟小冬洗完澡，清爽無比。二哥靠在床上閉目養神。她正準備出去買早餐，小丁飄然而至，拎著白粥小菜，外加機票一張。

　　「什麼意思？」孟小冬攥著小丁遞給她的機票沖到床前，有點火大。

　　「中午的飛機。趕快收拾收拾東西，吃過飯，小丁送你去機場。」孫少晏笑眯眯地望著她，不疾不徐地道。

　　「我說了，等你能動了，我跟你一塊兒回去！」

　　「這裡不用你，家裡很多事需要你照應。」孫少晏不理會她的高聲質問，聲音還是淡淡的。

　　「小丁，能不能麻煩你先出去一下？」孟小冬強抑怒火，沖他歉意地笑笑。

　　「當然當然。我去給車加個油，你們慢慢聊！」說完，小丁掛著一臉賊兮兮的笑，輕輕退出病房。

　　「看這架勢，你是準備跟我單挑？」

　　「嗯，很想！二哥，為什麼突然趕我走？肯定有原因。」孟小冬不理會他的戲謔，坐在床邊氣哼哼地問。

　　「我說了，你在這兒不方便。」

　　「那是藉口！我在這兒好幾天了，一切都很方便。」

　　「你要請假，下個月工資獎金被扣，拿什麼供房？」

　　「你借我錢就行了。」

　　「……」

　　「還有什麼理由，嗯？」孟小冬氣歸氣，手裡倒是沒閑著，輕輕幫他按摩肩膀。

　　「沒什麼理由了。吃飯，吃完飯收拾東西去機場。」

　　「你！」

　　四目相對，眼神好似會說話，火花劈裡啪啦。

　　「回去。」

　　「不回！」

　　「回去。」

　　「不回！」

　　「回去！」

　　「不回！」

　　……

　　眼珠子快瞪掉了。

　　孟小冬率先敗下陣來，哭笑不得地揉揉酸澀的眼球，語氣放軟，「二哥，回去了我肯定吃不好睡不好。不放心。」

　　孫少晏似是輕歎一聲，捏捏她的腮幫子，「傻丫頭，我需要的只是休養，有什麼好擔心的？」

　　「二哥，你就算把我弄回去了，我自己照樣兒會來！」

　　「讓你來不了香港的辦法多得是。」

　　「你……」

　　孫少晏臉上浮著淺淺的笑，笑得孟小冬心裡直抽，莫名難過。

　　「別跟我擰了，聽話，回去。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孟小冬垂著頭，不說話。

　　孫少晏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用力，像在汲取著不屬於他的溫度。

　　「二哥……」喃喃低語般的聲音，「你看了我手機裡的短信是不是？」

　　孫少晏沒有太多驚訝，點點頭，下意識地鬆開她的手。

　　「這就是你趕我走的原因？」

　　孫少晏輕輕理順她垂在腦後的髮絲，聲音鎮定自若，「傻丫頭，當然不是。」

　　「騙人。」

　　「我讓小丁給你買的機票，是飛回D市的。究竟要不要去S市，你自己決定。我讓你走，跟這件事無關。」

　　「二哥，你再這樣兒，我可真翻臉了！」

　　「出息了，跟我翻臉，嗯？」不冷不熱的腔調，激得孟小冬渾身泛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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