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有多少激情可以燃燒(51)

五十一

　　9. 盲目的生命

　　牟迅的公司在觀音橋一幢商務樓裡，用兩套寫字間改建而成。近兩百平方米的空間裡專門為阮高強設置了一間二十多平方米的工作室，他平時創作和加工都在那裡面。雖然顯得狹小，但"壓迫式的環境更容易出作品"，這據說是阮高強拜之為師的一位畫壇奇才所雲。

　　我和簡玲來到公司時，發現新添了一個前臺小妹，她用很標準的普通話問我們找誰，是不是要做設計。

　　在禮節性的通報後，牟迅跑出來迎接我們，然後一連抱歉，說你直接進來就是了嘛。我笑著說不通報這個妹妹就不讓我們進呢，牟迅就轉過頭去訓了那姑娘幾句，說以後記住了，這是牟總最好的朋友！那姑娘很委屈地說了聲"是，牟總"。我看著她憋紅的臉，估計其年紀與簡玲不相上下，可能也是一個在校大學生。

　　接著我介紹起簡玲，由於之前通電話時已經提過，所以牟迅立馬知道如何應付，滿臉堆笑地說嫂子好，嚴黃眼光真是好啊，找了這麼個漂亮老婆。簡玲笑著說才不是什麼老婆呢，又沒結婚，說完瞅了我一眼。

　　跟著牟迅進會議室的走廊上，簡玲在我耳邊低聲說剛才牟迅對那個女生好凶哦。我就笑著問她，如果有機會到這工作，你幹不幹呢？她不回答。

　　我們來到會議室時，阮高強正和另外兩個經理人打扮的年輕男人談著什麼，他看到我後立馬站起來，擺著擁抱的動作迎向我。

　　兄弟，好久沒看到你了喲！叫你出來玩你也不來……說話間已經來到我身前。

　　這是簡玲，嚴黃的女朋友。本應由我來介紹，可在這種情況下，誰也不知道阮高強這位超級損友會再抖出什麼"秘密"來，於是牟迅趕緊打斷他的話。雖然我一直沒反應過來，但萬幸的是簡玲似乎也沒聽懂他說的是什麼。

　　哦！哦哦哦哦！嫂子！他才恍然大悟，收回要擁抱我的雙手，一隻放回褲袋，一隻撓著自己的光頭，然後伸出手去向簡玲問好。

　　這是阮高強，我市最沒實力但最具潛力的青年油畫家！我給簡玲介紹著，同時重重地拍了拍阮高強的肩。

　　是不是也和人體有關啊？簡玲小聲在我耳邊問道，眼睛笑成了一道彎兒，顯然她對阮高強那流利的成都話還不太適應。

　　落座後，我們就聽阮高強大談他的人骨畫，同時得知會議室裡另兩個人是某廣告公司的客服經理，他們公司正代理重慶某週報的娛樂版廣告，這次是來和阮高強談人骨畫的宣傳、發佈等相關內容。他們準備借著這幅"驚世駭俗"的人骨畫舉辦一場新聞發佈會，接著還會舉辦相關的畫展、美術沙龍、文化論壇，甚至還要為阮高強成立一個基金會之類。但有個前提，就是要阮高強配合前期宣傳的報紙廣告。

　　如果這個報導發出去了，不出一個月，阮先生一定會在中國美術界家喻戶曉，到時候不知道阮先生會不會要我當你的經紀人。其中一個較胖的策劃師一臉媚笑著說。

　　你知道我們報紙的發行量在重慶週報市場來看，可是最大的喲，而且一直以來都有很多選題被重慶電視臺、中央電視臺採用，你知道中央電視臺的影響力有多大啦。另一個瘦點的操著一口蹩腳的普通話，聽不出祖籍在哪，又像武漢，又像廣東。

　　格老子的，莫說這些，就是要我在你們那裡打廣告嘛，策劃我看過了，一般一般，但價格貴了點！阮高強對這種變相的推銷早已習以為常，他老練地說著，彈了彈手指，在煙灰缸裡抖落一撮煙灰。

　　已經很便宜了，你打一個整版的廣告，我們就送兩個整版的報導，確實很超值啦。瘦子說，同樣也掛著一臉的媚笑。

　　我再考慮一下嘛。阮高強起身來，把半支煙掐滅在煙灰缸裡。

　　行行行，你考慮好了打電話給我們，一定喲！你有我的名片吧？胖子說著就要掏名片。

　　有，你給過我三張了。阮高強站在兩人中間拍著他們的背，一臉笑容地送他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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