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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喝過咖啡,我們到附近的玩具吧擺弄了一通智力玩具,然後各自回家。小蜜挽著劉新宇的手鑽進計程車,苟莉也不例外地上了藍科的車。簡玲問我這次算是什麼聚會。我說小型同學會。她又問我苟莉是不是有老公。我說是啊,還是咱們學校的教授,說不定你認識。她接著問我苟莉似乎和藍科關係很親密。我說是啊,上大學那陣子就勾搭上了。她再接著問我苟莉和教授是不是結婚了。我說是吧,婚禮還挺隆重,在七星崗的若瑟堂辦的,苟莉她家裡信天主。那若瑟堂也算得上重慶主城區著名的天主教堂了,重要的節日總會吸引大批的教徒們。然後簡玲就驚訝,並對苟莉這種不守婦道的行為表示譴責和唾棄,續而又開玩笑地問我是不是也有這樣親密的女同學。

  不會的,我一有時間就和你在一起,心裡眼裡都只有你,怎麼會有別人呢?雖然相戀已經三個多月了,但甜言蜜語仍然不可少,不過我也隱約地感到她對我有些不放心,同時我也猜測她似乎會是個守婦道的人。

  少貧了,這樣就想哄住我啊?別看她嘴上這麼說,但心裡還是樂滋滋的,女人最愛糖衣炮彈。

  那要我怎麼哄?晚上為你鞠躬盡瘁,精盡而亡?我說著一把摟了她過來,同時手機也響了起來,是牟迅打來的。牟迅天生有一雙好耳朵,對女人的聲音不但特別敏感,並且有著特別的喜好,所以此時簡玲極小聲的嬉鬧也被他在電話那頭聽得清楚。於是他趕緊對我抱歉,說真不好意思打攪你了,並說等我忙完了再打過來。我說我正在計程車上呢,他就佩服我境界提高了,下次就該在公車上了。我笑著罵他一句,叫他說正事,他說阮高強的大作出爐了,叫我去看看。我知道他所說的正是阮高強的"人骨畫",這段時間他沒找我要人骨,估計畫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了。正好我也想看看這用人骨做原料畫出來的畫是個什麼樣子,於是定了個最近的時間,約在明天--我休息,並且簡玲因為考試期間,課不多。

  剛掛電話簡玲就問我是誰打來的,我說一個老同學,做平面設計的,自己開了間公司。簡玲"哦"了一聲,然後立馬眼放光彩地問我那公司會不會要文員之類的,我才想起可以托牟迅幫簡玲安排份工作,於是說可能要吧,見了面再說。她聽後泛出一臉的希望和幸福,攙著我的手臂依靠在我的肩頭,像只剛吃飽的溫順小貓。

  雖然她一臉單純的幸福,但我卻有些不安,隱約地感覺身邊這個看似恬靜的女人內心並不平靜,甚至波濤澎湃,她很現實,很物質化。可能表面上她並不追求這些,但她的潛意識裡卻對此有著強烈的需求。我甚至生出一種害怕,懷疑她會在某個時候離開我,去到一個比我更能滿足她欲望的人身邊……我突然想起了大學時代,想起了那個離我而去的女人……一個人不會在同一個問題上反復地犯錯吧?我怯怯地問自己。

  一個急刹車讓我的思緒回到座位上,簡玲看看車外,然後伏下身趴在我的腿上睡了,她今天似乎很累。

  但一回到家裡,她立馬就來了精神。

  不知什麼原因,簡玲今晚的"性致"極高,雖然早已不再矜持,但此時卻異常主動,甚至提議學學美國電影《本能》的情節。我看看她緋紅的臉,我既有些興奮,又有些不安。興奮是她懂得了情趣,不安也因為她懂得了情趣,也許在我的印象裡,是希望她一直是單純的吧。

  她嘴裡叫著不要,手卻老實地並在一起讓我綁上,我彎起嘴角得意地笑著,隨後用手去撓她的腰腹,而這一撓卻把我帶入了一種哀慮的境界--

  當被綁著的簡玲掙扎著快接不上氣地喊著,饒了我吧,饒了我吧,嚴黃哥哥時,我似乎有種熟悉的感覺。

  多像她啊!我突然想起些什麼,被眼前的一切驚住了,我似乎又回到了大學時代,面前的女人已不是簡玲,而是那個離我而去的女人。她們的表現如此相似,都叫著"饒了我吧",都喊著"嚴黃哥哥",都是雙手被綁住蜷在我身下,都留著細膩滑軟的長髮,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紀……有太多的雷同,就算牽強,也都被我主觀地扯到了一起。我頓時失去了"性致",像一團燒得正旺的火焰被猛地澆了一大瓢冷水,熄滅了,只升起一團慘白的蒸氣。我停下手中的動作,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她的胸腹有節奏地起伏著。

  簡玲?我輕輕問道,像是在確認身下這個女人的身份,又像是在喚回一種情緒,更像是在尋找一種依靠。

  嗯?她終於發現了我的異常,停下笑聲和動作,輕輕回我。

  我有點累了。我知道是之前在計程車上那一段毫無理由的猜疑讓我心中生出了疙瘩,但我此時卻無法化解這個疙瘩,它讓我陷入了一種消極和恐懼的情緒。我似乎有意地要自己想起那段往事,有意要折磨自己,有意要懲罰自己……無論什麼理由,我只知道我現在累了,任由簡玲怎麼努力,在關鍵的刹那前功盡棄了。

  睡吧。最後簡玲有些無奈地說著,眼裡是不解和憐惜。

  "我們不適合再在一起了。"女人在民主湖邊的亭子裡對我說。分手後我才從朋友那裡得知,女人在離開我之前就已經和一個年輕的白領好上了。年輕白領比我優秀、比我有錢,她隨他而去,去了更漂亮更精彩的城市。如今的我在女學生的眼裡可能是優秀的、有錢的,但還有比我更優秀的、更有錢的,所以簡玲也會離開我,去到某個能撐起她欲望之傘的男人身邊……我沒有入夢,但卻仿若在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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