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遷辦(45)_學達書庫

四十五

　　回到家鐵江直接去問鐵喜鳴，沒想到兒子也不透露一個字，還學著呂貝嘉的口吻說：這是商業秘密。鐵江說我幫你把把關，萬一你出的主意實施了卻沒給公司帶來效益，那你不是死定了？鐵喜鳴說死了也不能說，因為裡面的內容不宜外傳。

　　鐵江問兒子對呂阿姨的評價。兒子說那是個洞察一切的女人，既溫和又堅定，她對部下很少發火，即便你犯了錯，她也不是一腳把你踢開，而是給你一次改過機會。跟這樣的女老闆在一起，心情真的很愉快。而且她有一個特別好的優點，就是不吝惜金錢，捨得給員工發。她常說：要想自己掙錢，必須先讓別人掙錢！這句話讓喜鳴讚歎不已。

　　佘興霞看兒子那個高興勁，拍著兒子的腦袋問，兒子，你這回能掙不少錢了吧？鐵喜鳴頭一揚，你們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也趕不上我，大概把爺爺奶奶的工資也加上，能跟我打個平手。鐵江說，你可不能為了自己掙錢，就得罪街坊鄰居！

　　鐵喜鳴鄭重其事地對鐵江說，得罪是肯定的，這我得跟你們兩個，包括爺爺奶奶說清楚，拆遷辦就是得罪人的部門，我要想多掙錢，心就得狠下來！呂阿姨也是這樣說的，我先給你們打好預防針，別到時候扯我後腿！

　　鐵江說，不管怎樣你不能掙昧心錢！因為都是老街坊，他們不僅要罵你，還會罵我的！鐵喜鳴回答，只要能掙錢，我不怕挨駡！鐵江有點生氣：你不怕我怕！鐵喜鳴嘟囔道：這年頭不挨駡能掙到錢嗎？您好像對社會一點不瞭解啊！

　　鐵江說：老子十六歲就在這條街當員警，閱人無數，難道還不如你這黃毛小兒？

　　鐵喜鳴回敬：英雄不在年高！

　　2.歌廳裡的四條漢子

　　傍晚，一輛寶馬車在通往郊縣的公路上飛馳，許多小轎車都被甩在了後面。開車的是甯衛國，他一邊超車一邊說：真他媽過癮！比我的桑塔納強多了。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的是關正宜，他一再對甯衛國提出勸告：行了行了，別再快了！寧所，我求你了好不好，別再快了！

　　甯衛國好像故意逗他，他越說別再快了就把車開得越快。後邊的呂貝嘉則發出一陣陣音樂般的笑聲。鐵江也坐在後面，他沒有笑，乘著飛馳的寶馬車臉上顯出一些緊張。

　　寶馬車終於駛進了大山裡一個溪水環繞的賓館。汽車停穩後關正宜終於松了一口氣，說，這哪是來玩呀，整個是受驚嚇來了！甯衛國哈哈大笑，關局，您過了癮還說風涼話。多刺激的飆車呀！您只能在電視裡看到，今兒個讓您親自體驗了。

　　關正宜舉手，我聲明——回去要是寧所還開車，我罷坐！

　　鐵江說，沒事，關局。我們寧所開車棒著呢，他開車追過搶銀行的劫匪，車速比這快多了，可一點事沒出！關正宜聳聳肩：我算看透了，這年頭是吃誰的飯替誰說話。剛才鐵匠還在車上嚇得臉發白，現在下了車就替他們所長說話。還人民警察呢，正義感讓狗叼走了！

　　呂貝嘉笑得直捂肚子。她拍了鐵江一下：不錯，現在學會說話了！鐵江說，哪裡！我這是實話實說。呂貝嘉說，這種實話讓人聽著舒服，以後就這樣說實話！鐵江說，我可分不清哪些實話讓人舒服，那些實話讓人不舒服。呂貝嘉說，以後小姐姐教你！

　　在服務生的引導下，四個人走進事先定好的包間。這是一個極其豪華的包間，燈飾華貴奢侈，隨著音樂自動變幻光線，地上鋪著高級地毯，腳踩在上面像踏入一片溫柔而堅實的海灘。屋裡除了放置一張餐桌椅外，還有真皮沙發、茶几、等離子寬屏電視及卡拉OK伴唱設備。

　　模樣俊俏、穿著紫紅色旗袍的服務小姐拿著功能表走了進來，小姐的旗袍叉開到了大腿根，看著就像兩塊忽閃忽閃的紅布片。小姐一走路，裡面的白腿清晰可見。小姐把功能表放到關局長面前：老闆，請點菜！關正宜一本正經的樣子：「欸，我說你這個小妹，怎麼就覺得我像老闆了？」小姐不說話，嘿嘿地笑。

　　甯衛國接過話茬：「本來你就是老闆嘛！關老闆，別逗小姐了，趕緊點菜，我都餓了！」關正宜指著甯衛國說：「聽見沒有，我要是老闆，他敢這樣對我說話？去，把功能表給他，那才是真正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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