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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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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說說原因嗎? 靳春華垂下頭慢慢道來:「當時我是打算來農場看你,我想讓我爸爸派吉普車,我就從火車站回到家裡。我爸爸拍著桌子說不把你交給紅衛兵已經是最大限度了,還讓我派吉普車送你去農場,白日做夢!我又求我媽媽,我媽媽有一個戰友在勞改農場女監當政委,我希望她能幫忙安排我到這裡工作。 「我母親追問我為什麼去農場,我只好把我們兩個的事說了。我媽媽去派出所和你爸爸單位,調查了你的家庭背景,告訴我她不同意我們兩個在一起。原因有兩個:一個是你爸爸在偽員警署工作過,歷史有污點,現在還被紅衛兵關著呢!再一個是你現實表現不好,被發配到一個勞改農場工作。 「我一聽就急了,說他爸爸是為了保護我被紅衛兵抓起來的,鐵江去農場主要也因為我的牽連!再說去農場沒什麼不好,那是對敵鬥爭的前線,正好可以考驗人。我媽媽不為所動,告訴我只要她活著,我就別想去農場跟你團聚!我強烈地反抗,不理我媽媽,不吃她做的飯。見我這樣,他們兩個做出決定,立即把我送部隊去當兵。我死活不同意,體檢我也不去。他們就直接去房管所把我的檔案關係交給了部隊。 「我爸爸的戰友是那個部隊的參謀長,他親自帶著武裝部的人來接我。我被他們硬拉上吉普車,連續走了二十多天,最後到了西藏念青唐古喇山下的一個兵營。」 鐵江:去了那麼遠的地方,我說左等右等也不見你來農場了! 靳春華:是的,那地方不僅遠,還空氣稀薄,海拔很高。當時我缺氧,連死的心都有! 鐵江:難為你了,你爸媽也真是狠心,把你放到那麼艱苦的地方。 靳春華:他們就是要打消我跟你在一起的念頭。在念青唐古拉呆了兩個月,我的心就死了,面對這荒無人煙、奇冷無比的雪域凍土,我整日以淚洗面。 鐵江:是我給你帶來了這一切,對不起! 靳春華:不,這是命!我們兩個有緣,但沒有份。有緣沒份,只能是天各一方! 靳春華用手掩住面,嗚嗚哭了起來!鐵江也覺得鼻子一酸,眼角濕潤了。 過了好一會兒,靳春華才止住了哭聲。她告訴鐵江:自己現在已經不叫靳春華了,有了一個新的名字:呂貝嘉。 鐵江問幹嗎要改名字。靳春華說名字是母親給她改的,因為父母離婚了,母親要她隨母姓,於是就有了這樣一個名字。不過靳春華說她現在兩個名字都在用,正式的名字是呂貝嘉。 鐵江問你父母為什麼離婚?靳春華說她不想提這個事,太傷感。靳春華問你父母好嗎?鐵江說自己的父親已經離開公安局,現在一個工廠保衛科工作。母親在一個街道小廠。不過感情還不錯。 靳春華問,我當兵走了以後,你去找過我嗎? 鐵江說,找過,我去你們房管所裡找過關股長,他說你當兵走了,問他你家的地址,他說不知道。 靳春華:我猜到你會去找我,謝謝你! 鐵江:你現在還在念青唐古喇山當兵嗎? 靳春華:不,我現在已經到了河北保定,在一所部隊醫院工作。 鐵江:現在離得近了,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靳春華搖頭:晚了,不可能了! 鐵江突然抱住靳春華: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靳春華掙脫鐵江:我——我已經是別人的人了! 鐵江驚訝地問:他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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