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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鐵江心頭升起了一系列問號:呂貝嘉到老街這邊幹什麼來了呢,真的是看上了這片平房要搞房地產?那她怎麼成了地產商了呢,難道她真的嫁給了一個有錢人?

  還有她怎麼和甯衛國粘在了一起?用妻子佘興霞的話形容「兩個人眉來眼去」、「身子挨得特別近」。呂貝嘉也許真的和甯衛國搞到了一起?鐵江心中多少泛起一點醋意。鐵江突然想起一個細節,已升為正所長的甯衛國這些天正在和老婆鬧離婚,他老婆來所裡鬧了好幾次,甯衛國根本不見她,晚上也不回家,有時在派出所裡住,有時到父母家去住。

  甯衛國鬧離婚會不會跟呂貝嘉的到來有關係呢?想到這鐵江心中不禁打了個冷戰。

  這天上午鐵江正在社區裡發放預防天熱中暑的宣傳單,突然手機響了,是師哥甯衛國打來的,讓鐵江來自己辦公室一趟。鐵江問什麼事,甯衛國說來了你就知道了。鐵江說事不重要我就再發一會單子,因為再有一會就發完了。另外後太倉胡同一個老太太要跟我反映鄰居放黃色錄影的事,也已經約好了。甯衛國說事非常重要你來吧,下午你再去發單子,老太太的事更可以往後拖。

  鐵江只好騎車來到了所裡,甯衛國讓他坐在沙發上,並不跟他交待事,自己一聲不響地處理檔。鐵江說今兒個真怪了,往常來了你很嫌我在這兒屁股沉,交待完事就讓我走,今兒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甯衛國說今兒個太陽就是從西邊出來,你踏踏實實坐著吧!鐵江說你讓我在這兒傻呆著,不是很受罪嘛!甯衛國笑了笑,你越想知道我越不告訴你!

  過了一會門衛通知有人找,甯衛國站起身說我去外面接幾個人,你別動地方。鐵江問接什麼人,這麼神秘?甯衛國說見了面你就知道了。鐵江更納悶了,這是誰呀,還要所長親自去迎接?

  十多分鐘後,甯衛國談笑風生地帶進來兩個人,一個女人、一個男人。甯衛國拉過鐵江說:來來來,鐵警官,看看誰來了?鐵江一眼就認出那個女的——呂貝嘉,即原來的靳春華。而那個男的,鐵江有點印象,但實在想不起來了。那個男的一下把鐵江的手抓在手裡:鐵匠,你這小子,難道一點也記不起我來了?

  甯衛國和呂貝嘉在旁邊抿著嘴笑,鐵江終於想起來了,這個人是呂貝嘉當年的師傅,那個房管所的股長。鐵江試著問,您是關股長?

  那個男人擂了鐵江一拳,還行,還記著我的姓!我以為你一點也記不起來了呢!

  甯衛國過來糾正鐵江,現在可不能叫關股長了,人家是房地局副局長,局級幹部,關老闆!

  那個男人大笑起來,我可不是老闆,這才是老闆——呂老闆!

  那個男人把呂貝嘉推到前面,鐵警官,不用我介紹吧,這個人可是你當年最用心良苦的人,還記得嗎?

  呂貝嘉向鐵江伸出纖細的小手,鐵警官,你好!

  鐵江握住了呂貝嘉的小手。靳春華——不——呂貝嘉的手還像當年一樣柔軟、細膩,歲月流逝居然在她的手上沒留下任何痕跡。呂貝嘉的身條也沒有變,依然像年輕時那樣纖瘦,臉上看不到一點皺紋。唯一變化的是氣質,原來的呂貝嘉青春活潑,現在是優雅華貴,一看就是場面上的女人。她頭髮染成了栗紅色,穿著一條飄逸的短裙,腳上是一雙後跟極高的金屬質感的高跟鞋。

  呂貝嘉微笑著問,怎麼樣,你挺好的吧?我們已經二十多年沒見面了,時間過得真快!

  鐵江想問她你是不是到太倉岔來過好幾次,跟甯衛國、關股長都見面了為什麼不見我,寶馬車看見我還加速躲開,但話到嘴邊還是止住了,畢竟兩個師傅都在場,不太合適。鐵江禮節性地問,你現在做房地產生意?

  呂貝嘉回答,是做房地產生意,時間不太長,算是新手,現在關哥在教我做,就像當年一樣。

  關局長擺手,哪裡哪裡,呂總太謙虛了,當年我教你不假,那時你還是個中學生,剛參加工作。現在可不是我教你,房地產開發我不靈,我的好多知識都是從你那裡學來的!

  呂貝嘉笑著說,怎麼會,您永遠是我的師傅,我的老師!

  關局長說,老師不敢當,我們四個就是有緣分,當年在老街上破四舊,想不到三十年後我們又要在一起拆平房了!

  甯衛國向鐵江解釋,關局長和呂總已經看好了我們太倉巷的平房區,打算進行房地產開發。首先成立個拆遷辦,要我們配合他們,所以關局長說我們四個又能在一起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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