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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開始颳風了,強烈得像要席捲整個世界,Crystal Gayle唱著那首曲子,聲音猶如流淌的清泉,混雜著外面混沌的聲響,我突然萌發強烈的好奇。

  我問方揚,"告訴我,你肚子上的疤痕是怎麼來的?"我用執著天真的眼神看著他,又用手去觸摸他的腹部,方揚叼著煙,在沉默裡微微閉著眼。

  他不動聲色地捉住了我的手。

  他的眼睛如覓見獵物的狼,又如護翼幼小的母獸,矛盾地散發著溫情與兇殘。

  方揚滅了煙,他突然從平和中爆發粗野,用力地把我拉到嘴邊,用額頭頂著我,鼻孔呼呼地粗重呼吸。這時候電話又響了,方揚沒再看,直接摁掉,他開始吻我的唇,像是在輕輕啃噬,一下一下地,疏離而急促。

  方揚的無聲變化讓我覺得有些害怕,或許,他肚子上的疤痕,也是他心上的疤痕,以至於我一提到它,方揚的情緒就變了,就如我心上的疤痕是史良,誰要提到我也沒辦法,獨自難受唄。

  嘴巴裡的清甜和淡淡煙草味滲透在一起,我感覺情欲突然而至,有時候,傷痛能帶來欲望的爆發,因為它需要得到宣洩,如果是這樣,我願意為方揚療傷。何況,我也需要他。

  我急躁地撫摩方揚的背部,滑過他的脊。方揚吻著我的脖子,一路直下,空氣裡仿佛充滿了荷爾蒙的味道。

  我的手機響了,我在方揚的熾烈裡慌亂地打開,以為是報社的,結果卻是李心姚,我壓抑住呼吸說:"嗨,寶貝!"呼吸不勻,李心姚在那端聽出苗頭,她怔怔後問:"你又病了?"

  方揚的手正探到我的衣服,我哼唧出聲,也如實答了李心姚。

  李心姚沉默半晌:"你和方揚在一起?"一腔氣急敗壞的怒火。她的不悅也讓我不痛快,方揚都和我這樣了她還不死心!

  最近方揚和我待的時間越來越多,我發現方揚接聽的電話裡,很可能有李心姚的,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互留了號碼!

  我感覺自己快要抑制不住,因為方揚已經把頭埋到了我的腿間,我趕緊合上電話,結束李心姚在那頭的大呼小叫。

  夏天的暴雨來去如飛,很快就過了,太陽又燥熱地掛在頭上,我和方揚各自整理衣服,恢復常態。在接近成都的時候方揚說去拜訪一下朋友,問我介意嗎,我說無所謂。

  車子在一片密林裡拐來拐去,最後在一棵很大的梔子樹前停下。有人向我們走來,與方揚打招呼,也禮貌地與我點頭致意,"方總好久沒見了,二哥他們都在裡面等著你。"方揚突然停住,轉頭面對我:"漫漫,你還是在外面等會兒吧,裡面都是男人。"

  我想方揚真小氣,裡面全是男人咋了,未必全是女人我才能進去,不過我剛好也可以在林子裡轉轉,誰喜歡進去聽幾個大男人稱兄道弟的!守在那棵梔子樹下等也比那有情調。我大手一揮:"你去吧,我在林子裡拍照片!"

  最近方揚越來越多地表現出大男子主義的一面,有時候這樣的氣勢反而增添了他男人的氣度,我並不厭惡,心裡偷偷喜歡著,表面卻裝出抵抗的情緒。估計女人普遍都有這股虛偽勁,都好這口。

  天色漸黑的時候方揚從裡面走了出來,後面跟著幾個男人,他讓他們別送了,自己帶著朋友就不多停留了,當中有人調侃方揚,"我說你心不在焉的,原來嫂子等在外面啊!"我朝那幾個人笑笑,收起自己的相機,方揚辯解說剛好順路就捎美女一程。

  我一路為方揚最後一句辯解生著悶氣,我想男人真虛偽,沒搞到手前非要在別人面前扯出點關係來,搞到手了又千方百計表明自己清白,男人!誰稀罕啊!

  到家的時候我迅速從車上跳下來,用力地關上車門,"感謝你繞了一大圈順路把我送回家!"方揚並不惱怒,他端正地坐在車上不動,卻大聲叫道:"老婆,老婆!"他說,"如果你願意我叫你老婆,我可以當著所有人的面叫,只要你願意!"我依然不悅:"方揚你真是比公孔雀還自作多情,誰稀罕你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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