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老婆好多年(62)

六十二

　　和他道別的時候，想起他最後說的一段話，他說："一個女人，過那樣的日子，與其說是享受愛情的甜蜜，不如說是折磨自己的靈魂。與日子一起成長的除了對他的愛戀，就是對幸福生活的恐慌。其實，很多時候，你們沒有想過，瞭解真相的目的是什麼？"

　　是啊，瞭解真相的目的是什麼？--其實，我也沒有認真地想過這個問題。

　　下一次我脫還是不脫下一次我脫還是不脫那天晚上，我接到珊珊的電話，已經快九點了。不知道是太傷心還是喝了不少酒，她說話有些囉唆重複，我好不容易才搞清楚她的意思，原來男朋友拒絕向她求婚，她失戀了，獨自在某某酒吧喝悶酒，她要死了。

　　我一向不喜歡晚上出去，尤其是在我上床之後。而那個時候我恰好就躺在床上，很輕鬆地讀著一個庸俗的愛情故事。說它庸俗是因為它講述的故事與情欲有關，卻與高尚的情操無關。我很悲傷地發覺，自己竟越來越喜歡這樣俗不可耐的愛情故事，我清楚地感覺到我在漸漸地貼近現實，在與時尚自然接軌。我越來越不願意，或者是不敢閱讀那些純粹的愛情。我知道我這半輩子就是中那些純粹的愛情故事之毒太深，以至於在這樣美麗的夏夜，在著上一襲性感的睡裙之後，卻只能對自己的風情孤芳自賞。

　　可是這天晚上，我不得不換下睡衣，打起十二分精神，到酒吧找珊珊。

　　某某酒吧裡的氣氛永遠那麼恬淡，像一個極優雅的女人，風情萬種，卻絕不火辣風騷。坐在酒吧裡，喝酒，聽音樂，想心事，整個過程潔淨、平淡而寧靜。酒吧裡酒香很醇，也極柔和，這種醇與柔和結合得相當妥帖，讓我禁不住要崇拜這個酒吧的男主人，我相信這個男人對酒的解讀已達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我也有理由相信，每一個真正會品酒的男人，是絕對會品女人的。

　　此時，酒吧裡播放的音樂，我說不出名字，其清澈的旋律恍如山澗的溪流，緩緩地溫潤地漫過我的心頭，令我感覺出一種寂寞的美麗。

　　我一直固執地認為音樂和酒都是寂寞的產物；而喜歡泡吧喜歡把自己沉浸在音樂和酒氣之中的人，也必定是寂寞的伴侶。

　　這是個格調不錯非常有品位的酒吧，很少有人在這裡發酒瘋。這說明來這裡的都是文明人，即使不文明的人，也會盡可能地把自己裝扮得像個文明人，以配合這裡的情趣。因此喜歡著這個酒吧，甚至希望哪一天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男人，能夠在這裡邂逅。

　　我走進酒吧，一眼就看到了珊珊。她是那種在哪裡都能照亮觀眾眼睛的女人，你無法具體說出她身上到底有一種什麼樣的魅力，拆開來看，五官不見得很精緻，身材還稍微有點胖。但你就是會對她過目難忘，難忘的或許是她的那份慵懶，那份出眾的漫不經心，要不就是那種香甜。香甜，這個詞很好，用來形容某些女人給人的感覺的確非常到位。

　　珊珊應該已經喝了不少，但依然保持著淑女的風度。我走過去，緊挨著她坐下。看見我，她的淚水立即奪眶而出，但只是流淚，這種無聲的哭泣讓我很壓抑。我把她的頭放到胸前，撫著她齊肩的頭髮。她染過的頭髮在朦朧的燈光下，閃著淡黃的光澤，仿佛是青春在肆無忌憚地宣言。

　　我要了杯咖啡，看著熱氣慢慢地消散，感覺到愛情的淡去和冷卻。

　　我一直沒有說話，我在等珊珊開口，準備聽她傾訴，我知道她會有很多的話想對我說。

　　幾分鐘後，她開始述說：

　　"我們在一起五年了，他卻一直沒有和我結婚的意思。他有很多的理由，比如工作太忙，比如還年輕，比如兩個人的性格還需要時間的磨合。我能夠諒解，真的能夠。可是，今天上午，我媽媽向他提出我們的婚事，他說給他點時間考慮，考慮的結果是，下午他告訴我，他不可能和我結婚，因為他的母親堅決反對，說是衣服容易脫的女人都不是東西，像我這樣和他認識不久就與他住到一起的女人是絕對不能娶進家門的，否則將來恐怕後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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