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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我喝了口水,再問他,"那就是說你經歷過?"

  他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說:"正在經歷著。"

  我是何等聰明的女人哪,立即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不由心跳加速,熱血沸騰,頭腦發熱。

  之後,在那個帥哥具有殺傷力的眼睛深情關注下,我的情感堤壩全線塌陷,很快與他簽好了和約,據說因為那張和約,他們公司可以淨賺五百萬,而我們公司自然沒有贏得最大的效益,公司頭兒非常明智地毫不猶豫地炒了我這個重色輕集體的傢伙。

  當我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給那個聲稱對我一見鍾情的帥得讓別人發呆的帥哥打電話,告訴他我因為他被炒的消息時,他說了兩句話讓我刻骨銘心,他說:"小姐,你的自我感覺太好了!就當是為自己的成長買單吧!"

  我握著手機,茫然四顧,原來我又和自己玩了一把自作多情,並且把好不容易端上的閃著光彩的飯碗給玩沒了。

  之後,在愛情上變得越來越謹慎,卻又在友情上玩了不止一回的自作多情。以為只要是朋友,就可以隨意,就可以粗心大意,就有得原諒。等到收穫的是不能理解不能諒解時,才發覺,友情與親情終歸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是的,這個世界上,只有親情什麼時候都不會發生自作多情的狀況,因為親情是永遠不會欺騙不會滲入哪怕一絲絲的虛偽也就永遠不會褪色的。

  那麼,究竟是什麼導致我經常性的"自作多情"?很多年來我一直沒有解開這個謎。直到過了這麼多年單身生活,又發生過幾次"自作多情",才終於發覺,一個人之所以會在情感上發生錯誤的判斷,還在於自己太寂寞,太需要情感的滋潤,太相信這個世界還有恆久不變的情感。

  我準備結束這篇文字的時候,突然意識到"自作多情"說白了也就是一場情感的超級意淫,終於忍不住自我解嘲地笑了。

  春天了,讓我們都風騷一把春天了,讓我們都風騷一把春天了,賊心不死的小草又竄出來滿世界放電了,嫩綠的柳條無限風情地挑撥出一池的漣漪,桃花也毫不示弱地開始張揚自己的妖豔,她們居心叵測地約好了似的,集體勾起了我體內潛藏已久的欲望。

  面對春天這個惹是生非的季節,親愛的,我把持不住了,我脫了,我脫得如此的理直氣壯,不再遮遮掩掩。你看見了嗎,我那無比白皙的脖子,在春天綠色的世界裡,無限靈活地舞動,完全的顯山露水;你看見了嗎,我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在雄性湧動的人潮裡,十分賣力地扭成了一個大S,以至於常常風吹草動;你聽見了嗎,我那尖細的高跟鞋又在有力地敲擊著堅硬的水泥路面,叮叮咚咚,已經有了交響曲的效果。

  親愛的,在春天,這個不得了的時節,我不再壓制了不得的俗念,不再假裝不得了的清高,放任了不得和不得了的情欲狂奔,並且狂奔不止。

  於是,我開始肆無忌憚地想念你,亦如我一直肆無忌憚地想念銀行大把大把的鈔票(要是我練成了吸鈔大法該多好啊),想念博物館那個記不清楚是哪個皇妃用過的洗腳盆(那說不清是什麼質地的盆子可真光溜,都多少年了依然光可鑒人,送禮物的那個皇帝可真有品位啊),想念商場那款風情萬種昂貴得令人發暈的粉紫衣裙(定價的那傢伙真該拉上女人們的審判台,實行堅決的打倒)……

  親愛的,因為對你無法遏制的想念,我時常在某個有風無雨、有酸楚沒眼淚的夜晚,在人流與車流競跑的街頭,在能夠感知你的氣息的範圍,呼吸著充斥靡靡之音的空氣,無所顧忌地遊蕩。我努力嘗試讓自己相信,不,親愛的,我根本就不懷疑,你,我的黑馬,你就在某個非常冷清的轉角,帶著你那一貫非常冷清的眼眸,還有你那熱得像夏日陽光的懷抱,用心專心癡心地等著我,等著我毫不含蓄的投懷送抱,然後,擁抱我太過纖弱的身子,親吻我紅豔得有些過分的嘴唇(忘了告訴你,在奔向你大鵬展翅般張開的雙臂前,我剛狼吞虎嚥過好幾個冰激淩,親愛的,請小心我的紅唇)。

  其實,我已經記不起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心被你填充。我只記得當我多情的眼睛追逐你,你在我的視野裡就老是著一襲暗紅色的睡袍,隨風起舞,飄逸、瀟灑,充滿了男性陽剛的魅力;你濃黑的鬍鬚,仿佛深藏著無數的神奇,令我時常忍不住想要掘開來,細細地打探。親愛的,我無可救藥地拜倒,我拜倒在你的睡袍之下,拜倒在你紮人的美須之下。我知道我這輩子恐怕都要做你的奴隸,為你,作永久的守望與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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