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誰是誰的白月光 | 上頁 下頁 |
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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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再進酒店,藉口太悶給依依打了電話告辭,反正裡面也只有一些新人家屬,伴娘在不在都無所謂。出來得遠,走了幾步只覺五月陽光熾熱,曬得她頭暈眼花,便回身準備讓熟識的保安給她叫輛車,不小心撞到了出來找她的孟楚。 「怎麼了?」 「沒事,可能喝多了,有點頭暈,我想休息一下就沒事。」她面對著孟楚,總有心虛的感覺,或許是尷尬。 他體貼地說:「來,我開車送你回去。」 舒小夕想搖頭說不用,轉念一想何必堅持,人家只是送送她而已,如果拒絕就太過狷介,又跟他一起出了酒店。或許是喝了酒,或許是心情的緣故,他的關懷讓她心裡微微泛酸,大太陽下居然有淚意想要飆出來。他去拿車,她站在酒店門前大大的西洋柏前,蒼白著臉色,幾欲作嘔。車聲人聲嘈雜入耳,一輛黑色大車在她身邊停下,卻沒有動靜。她耳旁的血管突突地跳著,勉強掙扎抬頭看,卻看不到裡面是誰,她暗暗咒駡,準備換個地方站,剛一抬腳,車門打開,蘇展陽一身正裝,從裡面下車,目光熱切,就那樣定定地站到了她面前。 說實話,她心裡沒有一點感覺,整個人已經沒有力氣再想什麼心痛傷感,就只有頭暈眼花感覺,就算是花樣美男站在她面前也沒有一點吸引力。 蘇展陽靜靜地看著她,不過三個月沒見,她憔悴了很多,一眼望去身材單薄,他知道今天是孟依依的好日子,還送了份禮,刻意等到了這個時候才來楓葉。行內許多人都不知道楓葉酒店和成悅的關係,實際上,他的小妹妹蘇沫沫終於結束醉生夢死的大小姐生活,恰恰就是到楓葉酒店做起。 「好嗎?」 她點了點頭,只是這個動作引來一陣強烈的暈眩,她幾乎要隨著點頭的動作往前栽到他懷裡。他及時伸手扶住,伴娘禮服是一字肩型,他的大手握住她□的肩膀上,察覺到她瑟縮著想要掙開去,正想說話,一輛越野輕輕滑到他的車前停下,有個男人下車繞過來,關切地扶住她:「小夕,你沒事吧?」 舒小夕往後退開,和蘇展陽隔開一段距離才能穩住紊亂的氣息:「還好,謝謝蘇總。」 她的客氣,她的憔悴,蘇展陽都看在眼裡,卻什麼也沒說,他知道這個男人是誰,正是當初見過的那個律師,不過三個月,她這麼快就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嗎? 孟楚對蘇展陽點點頭,算是打個招呼,便扶了舒小夕上車,在轉彎離去的時候,看到蘇展陽站在原地一動未動,竟有幾分淒涼。他偏頭看了看閉目休息的舒小夕,什麼也沒說。 蘇沫沫遠遠走過來,看到的就是她的哥哥用難以捉摸的眼光盯著酒店面前那棵柏樹發呆,而車就停在了酒店的大道上,詫異地問:「哥,你不是來接我的嗎,幹嘛不到酒店後面,非得讓我走這麼一段。」 「走吧。」蘇展陽黑著一張臉,自顧鑽進車裡,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等妹妹一半上車門馬上沖出去,猛打轉向,上了路又加快時速,嚇得蘇沫沫連忙系上安全帶,她明天說什麼也不讓人接了。 不一會兒,蘇展陽就在車流中看到了孟楚的車,放慢速度,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蘇沫沫看車速緩下來,才抱怨不已:「我要不是車壞了,絕對不讓你來接我。」 她是想趁這機會,好讓哥哥回家一趟。可要不是她在電話裡提到舒小夕在楓葉酒店工作,蘇展陽也不會過來接她。過了一會兒,蘇沫沫發現路不對,疑惑地問:「哥,你這是往哪開?」 他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個勁地往前開,跟著孟楚的車到舒小夕家的社區外嘎吱一聲停住,不能進去,舒小夕看到一定知道他也來了。正氣悶間,孟楚的車開了出來,從前面擋風玻璃看得出來,裡面只有他一個人,應該是把人送到就走,就有停留。他長長地吐出口氣,重新發動汽車,蘇沫沫至此才問:「這是哪裡?」 「我送你回家。」 她討好地說:「我前些日子托人從國外寄回來些咖啡,你一定要嘗嘗。」 「沫沫,如果你不是我妹妹,我會當你是在邀請我,記住,千萬不可以對男人說這句話。」蘇展陽已恢復正常,他雖然沒有回家,可也知道最近這個妹妹在鬧獨居,要搬出去住。 蘇沫沫恨極,她哪裡有那個意思,不過是想讓父母高興一下。 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到底進了家門,蘇母忙了起來,不時問他想吃什麼。蘇展陽笑笑,只要不提那天晚上,他還是平和的。蘇父雖然欣慰,卻經驗老道,他知道這個兒子,從不做沒有理由的事。這麼長時間不回來,不會這麼輕易就妥協,他一點機會也不給家人。 晚飯擺上來,蘇展陽淡淡吃了頓飯,沒有留下,照例回了金桂華庭,他這態度讓帶他回去的蘇沫沫也想不到,難道自己真成了功臣?趁機提出搬出去住的要求,當然成功。 蘇展陽長長的心事連自己也不明白,他突然覺得自己不智,原來所有的人遇上感情事都會失措,三個月裡,他想的不是如何解決,而是只任深深地無奈控制著自己,眼看著時光流走,三個月,再過三個月,說不定那個孟楚便要站在了舒小夕身邊,說不定再過三個月,在楓葉酒店舉行婚禮的,就換成了他們兩個。那個畫面,永遠也不可能發生! 蘇勁在BIGHOURS裡喝得酩酊大醉,他扯著蘇展陽不放,絮絮叨叨地說女人的不可理喻。他最近遇上個純到不行的女孩子,而那個女孩子居然喜歡一個有婦之夫,把他嘔得半死,偏偏還放不開手,只能以大哥的姿態守著那女孩子,開導勸解陪著小心,他說他這三十多年白活了,丟人丟到了家。 蘇展陽拿著手機不停地把玩,推開,合上,推開,再合上,心不在焉地聽著蘇勁胡言亂語,心裡卻想著另外的事。包廂外站著幾個常陪蘇勁的女子,個個鶯聲燕語,卻不敢進來,剛剛蘇勁把聞訊趕來陪客的她們轟了出去,這幾個女人卻不敢走遠,得罪了這個人可沒有好下場。 「你也算是報應了,總看不起女人,這下也知道為了愛情,一個人可以變得有多卑微,多頹廢?」 「你也好不到哪去,舒小夕呢?阿陽,你到現在都不明白,其實逼走她的人,是你。」 蘇展陽喝口酒才說:「是嗎?」 「你別不承認,如果你當時表現得稍微積極點,對她的矛盾心思作出回應,那也沒有今天的事,可是,你不想的事,誰也逼不了你,如今人家走了,你的心思反而動了,我說的對不對?」 「對。」他說的對,當時只顧著猶豫,只顧著些許的不情願。 「所以,咱們兄弟倆老大別說老二,都一樣的。不,你比我幸運,起碼你去找她還有挽回的機會,不如你去找她,看得出來,她對你的感情很深。」 他的感情呢?兩個相愛的人,並不是給另一個一分感情,她就回你一分,在愛著的時候,常常掏心窩子的好,付出全部,舒小夕早早看清了他的真實想法,所以才會說:「你一點也不瞭解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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