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輸(29)_宋麗晅

二九

　　赫連娜的心莫名又是一陣失落，長歎了口氣，繼續埋頭工作。很快手機就響了起來，是沈飛，「收到獎金的心情怎麼樣？是不是該請客？」

　　赫連娜笑，「早上拿到獎金很高興，但是下午挨了批評，很鬱悶。」

　　沈飛的笑聲傳過來，「怎麼會有批評，別是你不捨得請客。」

　　「不會，不會，我肯定要請的，要不就今晚吧，你挑地方。」赫連娜連忙說。

　　「哈哈，今天有約了，明天吧。」沈飛說完掛了電話，聽得出來，他情緒很高。

　　晚上7點，位於酒仙橋的798藝術區「八十座」裡，靳曉思拎著LV包款款走了進來，沈飛早已等候多時。

　　「來過這裡嗎？」沈飛紳士地起立迎接，接過靳曉思的手袋。

　　靳曉思點頭，「歐米茄活動的時候來過。」

　　「那你最喜歡哪套桌椅？」沈飛問。

　　「傳統八仙桌和漆成白色且罩上輕紗椅子的那個組合，傳統與現代，歷史與時尚的結合。」靳曉思回答，這樣的聊天方式還是讓人舒服的。

　　他們就選了那套桌椅坐了下來，侍者送來了菜單，標的是「法國烹飪及藝術展廳」，這首先已然表明了一種態度。也是，挑高近10米的大廠房，全部是純白的牆壁與地面，剩下的便是紅與黑兩種顏色。八十坐的命名也很簡單，粗略一數剛好80個座位。而牆上居然依稀能辨出「把工廠建設成毛澤東思想大學校」的標語以及褪色發黃的大獎狀，這裡傳達了一種文化，一種優雅與從容的生活態度。

　　靳曉思點了馬賽魚湯、阿爾薩斯香鹽焗鵝肝、尼斯沙拉、布列塔尼香草奶汁燴海鮮、夏布列腸肚包配第戎芥末、羅那幹紅。沈飛點的與她相同，不過又要了份泰亭哲香檳。

　　這裡的法式大餐很正宗，而且氛圍也很好。在這種享受中，沈飛對靳曉思說：「天天都能擁有這樣的生活才不枉來世上一遭。」

　　「話是沒錯，只是像我們這樣，沒家世、沒背景的人除了自己奮鬥，還需要借力打力才行，我可沒想過要奮鬥到死，至少沒想過要像荊棘鳥那樣鞠躬盡瘁。」靳曉思舉起香檳和沈飛碰了一下，「不管怎樣，先謝謝你幫助我進入CIG。」

　　沈飛曖昧地看著靳曉思，把玩著手中的酒杯：「那一夜後，你就沒有主動聯繫我過，今天約我，不會只是為了道謝這麼簡單吧。」

　　「不找你不行啊，你那麼有魅力。」靳曉思嬌嗔，「這些日子，盡看到你怎麼照顧赫連娜了，結果讓她這麼出風頭，把我比了下去。」

　　「哈哈，我看你是冤枉了我。我當然是對你最好了，這麼累的活動，這麼難對付的卡琳娜，會把你累壞的。」沈飛很享受這樣的對話，「正好，由於我們這次活動搞得好，一個老朋友正找我幫他和你們公司談代理的事呢，這個讓你做好了。」

　　「真的？」靳曉思終於聽到了她想要的話題，「什麼品牌？」

　　「L＆D集團的公關部長是我的好朋友，他們剛代理了一個美國品牌的頂級彩妝，我明天就把資料傳給你，然後和他約一下，看哪天有空，一起去找你。」

　　「好呀。」靳曉思笑得千嬌百媚，徹底將沈飛融化在她的目光裡。

　　午夜，靳曉思看著身邊酣睡的沈飛，赤裸著身體來到窗前，點燃一支摩爾，透過玻璃看向外面的夜空。她和沈飛是在一次聚會上邂逅的，各懷己願地發生了關係。只是進入CIG後她就再沒有聯繫他。男人只能利用，不能也不值得真心對待，因為他們不珍惜，更不會只為你考慮。特別是這個沈飛，他的心太野，人也太風流，和他不清不楚的漂亮女人多如牛毛，自己不過是其中一個。但現在看來沈飛對自己還是有用的，所以必須繼續利用。一旦自己有了新的目標，他也不過是她的過眼雲煙。

　　第二天，赫連娜忙碌了一整天。快下班時，沈飛給她打了個電話，「今天你請我吃飯的事情沒有忘吧？」

　　「當然不會，你挑地方。」赫連娜愉快地說。

　　「好，下了班我去接你。」沈飛的心情也很愉快。

　　7點，沈飛準時到了樓下，赫連娜也匆匆走了出來，上了沈飛的車：「去哪裡吃飯。你想好了嗎？」

　　「簋街！誰叫咱們是平民呢。」沈飛說，赫連娜心裡很贊同。

　　沈飛踩了油門，車子緩緩地滑進車流，路上很堵，沈飛放了音樂，卻不想說話，赫連娜從包裡拿出魔方，開始自娛自樂，雖然現在玩得少了，卻依舊很熟練，這只玉石的魔方在路燈的照射下，發出迷幻的光彩。

　　「你也愛玩魔方？我大學的同學裡也有一個玩得很好的。」沈飛說：「也許你們認識，他叫林彥。」

　　赫連娜的臉微紅，「當然認識，他是我們魔方社的老大。」

　　「你們很熟嗎？他好像去了上海的一家公關公司。」沈飛看到赫連娜臉上的紅暈，隱約覺察到了她和林彥的關係不一般。

　　「嗯，他被派到廣州去了。」赫連娜繼續擺弄魔方，打亂又復原，周而復始。

　　終於到了簋街的「獨門沖」，沈飛停了車，和赫連娜走進熱鬧的餐廳，好在有提前訂位，要不然又是沒地兒。

　　沈飛說：「這裡的烤魚很棒，多吃魚補腦子，免得你老被琳達K。你知道琳達有多厲害，她曾經兩個月換了9個助理，每個都是被她K跑的。」

　　「我不覺得她有那麼厲害啊！」赫連娜笑了：「她K我，我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很感謝她，她說得對，誰叫我昨天犯了很大錯誤的。」

　　「你倒是好脾氣！」沈飛笑著夾起烤魚給赫連娜，自己也夾了一條。

　　「獨門沖」的環境亂糟糟的，但是這頓飯卻吃得異常開心，沈飛似乎又找到了自己剛剛步入職場時的那股衝動，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而奮鬥的那種衝動，只是現在的自己不應該再有這樣傻氣的想法了。

　　週三早上，靳曉思打扮得柔媚又幹練，優雅地走進辦公室，看到赫連娜正在整理E品牌的資料，就走過去打趣：「怎麼了，這麼早就要準備明年的計畫啊？」

　　赫連娜笑，「早準備沒有壞處啊。」

　　「如果讓你去負責別的品牌，這些不就白弄了？」靳曉思冷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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