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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那你不是很想看到我哥給你寄的信嗎?」

  陳煥豈能不知道隔壁班同學被懲罰的事兒,聽說懲罰還比較嚴重,在他拿信之前他就橫下心來,不管是什麼樣的懲罰他都願意去接受,只要能拿到信讓許亦菡看到,再大的懲罰都不算什麼。

  也許他瘋了,傻了,陳煥笑自己。

  不過,只要他所做的能讓許亦菡高興,什麼事他都心甘情願去做。

  他什麼時候這麼看重許亦菡了,什麼時候已把她放在心中如此重要的位置上了,他不清楚。可能有一種情愫早已在他心中慢慢滋長,慢慢生根發芽,剛開始他未覺察到,當這樣的情愫從發芽階段長成小苗的時候,他隱隱明白了什麼,那是一種不必言說的明白。

  還好,出於他是第一次去拿信,又是班上的優秀學生,班主任囉囉唆唆地跟他說了一大堆的道理,最後以「下不為例」收尾,沒有給他任何懲罰。

  「你怎麼知道的?」許亦菡一驚,怎麼自己的一點小心思都逃不過陳煥的眼睛啊?

  「因為我能洞悉別人的心靈。」陳煥胡謅。

  「亂講,那你說說,我現在最想要什麼?」

  「現在沒時間想,我去送信了。」陳煥找藉口開脫。

  許亦菡當初不知道陳煥到底是出於什麼心幫她拿信,但不管怎樣,她還是心存感激的。她知道了陳煥的另一面,別看他平時大大咧咧的,其實,他也是個心細的人,並且做錯了事有足夠的勇氣敢於承認和承擔,而她的勇氣不及他。

  有一回給林源寄信,許亦菡印象很深刻。

  那次,她提筆時的心情是格外沉重的,甚至是痛苦的,她臉上的眼淚還沒蒸發掉便有淚再次湧出。

  在學校好不容易回趟家,卻迎來了父母親的吵鬧。

  那會兒,她父親剛下崗,還沒找到工作,心情不好就去找幾個朋友一起去喝酒,晚上回來後,她母親聞到了父親一身的酒味就說了他兩句。不說還好,這一說,引起了父親的不滿。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從正常說話到大聲吼叫,然後,許亦菡聽到了「啪」的一聲響,很大聲。她知道,肯定是打人發出的聲音。

  她輕輕推開門,透過細微的門縫看到母親捂著臉,她完全被嚇住了。要知道父親在她心中一直是個溫和的人,從來不打人的,而今日卻打了母親。她看不到母親的臉,透過母親輕微的哭泣聲,她能感受到母親的悲戚。

  「心情不好就找別人發脾氣,算什麼男人啊?」母親抽噎著說。

  「我高興,怎麼著!」父親說話變得淩厲,就連表情也比平日凶很多。

  「你高興?你高興就打人嗎?」母親顯然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越說越是傷心。

  「那你不看看你剛才說的什麼話,什麼我沒出息賺不到什麼錢,那你去賺啊!」

  母親又頂了幾句,父親的手落在了母親臉上。當父親還想再打母親時,許亦菡連忙走到母親面前護住了母親,父親的那一巴掌落在了許亦菡的臉上。

  「爸,夠了!」話音剛落,強忍的淚水終於決堤。許亦菡看著父親那張臉,真的無法相信這就是她平時看到的那個慈祥的父親,她回頭對母親說:「媽,先去我房間吧。」

  父親怔在原地,右手變僵了,落在許亦菡臉上的那一巴掌算是徹底地讓他清醒過來了。他從來都沒有打過自己的女兒,平時都把她當成心頭的寶,但是今天呢?他太魯莽太衝動了,不僅動手打了妻子還打了女兒。而吵架打人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只會把事情搞得更糟糕。

  他表情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那一晚,許亦菡是跟母親一起睡的,母親開始跟她喋喋不休地說著心裡的怨氣,許亦菡只顧聽著,並不插嘴說一句話。後來,母親說著說著說累了,終於入睡。許亦菡卻是久久不能睡去,她的心被窗外那一片夜色罩住,看不清一絲光明。

  她該如何跟林源講述這樣的一件事,這是件讓人不開心、醜陋的事,是家醜,都說家醜不外揚,可是她內心的痛苦該跟誰述說?跟身邊的好朋友,秦曼君,同桌,或者其他人?不,她們都離自己太近了,這樣會讓她覺得不安。而林源是不常見面的人,也是她經常傾訴並且瞭解她的人。

  信經過反復咀嚼後終於寄出。

  (2)

  「喂,虎牙妹,今天怎麼不紮頭髮?」身後的陳煥輕戳許亦菡的背。

  「喜歡。」許亦菡為了不讓別人看到她紅腫的臉,故意將頭髮散開沒有紮。

  「轉過來看看,還沒看到你披頭散髮的樣子,會不會很嚇人?」陳煥很好奇。

  「……」許亦菡不答話。

  「幹嗎不說話,轉過來看看。」陳煥堅持要看。

  「……」

  埋頭沉默的許亦菡讓陳煥感到她今天有點不對勁,他彎腰偷偷地走到她桌子旁邊,專門看她的臉。

  許亦菡著實被嚇了一跳,下意識裡慌忙地捂住了左臉,繼而又放下:「你幹嗎?」

  「哎,不就是想看看你不紮頭髮的樣子嘛,還這麼小氣不讓人看。」陳煥仔細地看,似乎很享受,的確,她把頭髮散開來的樣子很迷人,多了幾分婉約,不由得贊道,「還不錯嘛。」

  許亦菡繼續埋頭做自己的事,不理陳煥。

  「喂,你今天怎麼了?」陳煥發現許亦菡不是有點不對勁了,是很不對勁,悶不做聲的她讓他覺得害怕,他寧願她跟自己鬥嘴也不願她一直沉默不語。

  「沒什麼。」許亦菡仍舊看著書本。

  許亦菡越是這樣說陳煥越是覺得有什麼,他開始擔心她,他想為她做點什麼,可他卻不知道事情的因由,無法為她分擔。

  「陳煥,你小子在幹嗎,調戲班花啊?」陳煥的好友兼班上的「八卦大王」孟堯說。

  「去你的,說什麼。」陳煥推搡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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