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趙乾乾 > 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 | 上頁 下頁
一八


  我拼命地壓抑著內心深處的洶湧澎湃,拼命忽略那個不停叫囂著你把這個要人命的死男人追回來的聲音。

  他伸手到我面前,攤開掌心,「你鑰匙掉我車上了。」

  「大概是剛剛我找手機的時候掉出來了。」我從他掌上揀起鑰匙,「謝謝。」

  電影中那些風塵僕僕回頭的男主角,從來不會只是回來送一把鑰匙,我真他媽的不是女主角的命。

  江辰卻未如我想像中那樣掉頭就走,他只是站在原地看著我,讓我強烈懷疑是否應該給他鞠一個躬或者跪上一跪以表示謝意。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說:「陳小希,我很忙,我有很多事要做,你明白嗎?」

  我賠笑:「明白,害你多跑了一趟,不好意思。」

  他還是不動:「你知道我不是在說這個。」

  我搖頭:「我不知道。」

  他表情忽然兇狠了起來:「你非得讓我說明白?」

  我點頭:「說明白。」

  他是真的生氣了,因為他生氣時會把嘴抿得緊緊,憋出一個比笑的時候要深上些許的酒窩。我眯著眼睛端詳那個在背光的環境裡顯得比他臉上其它部位要更暗的酒窩,心裡突然有一股奇特的衝動,而在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伸出手,用食指連戳了兩下他的酒窩。

  他一定沒料到我會突然有這麼個動作,因為我也沒料到。

  雙方都沒料到的下場就是,我們都非常震驚,以致他看著我,我看著他,相對無言。

  最後他乾咳了兩聲:「你什麼意思?」

  我真誠地看著他,「我不知道。」

  江辰長歎了口氣,他的氣真的很長。他無奈地說:「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我咬一咬上嘴唇,說:「你什麼都知道你就告訴我。」

  他表情複雜地盯著我看了片刻,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似的,又像是破罐破摔似的,沉聲說:「跟我道歉。」

  我愣了一愣,「什麼?」

  「跟我道歉。」他又沉聲重複了一遍。

  我有點不可置信,你說你用這麼沉著成熟的聲音說這麼幼稚的要求還這麼理所當然,你是怎麼了。

  「道歉。」他不耐煩地催促道。

  對於江辰,我總有著莫名的卑微,這份卑微使我會不由自主地對他言聽計從,於是我用力地捏著手裡的鑰匙,小聲地說:「對不起。」

  他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沒有下次了,知道嗎?」

  我點頭,隱約覺得我們似乎在談論的不是同一件事,事實上我們的確不是在談論同一件事,因為江辰突然極溫柔地對我笑,他說:「過來。」

  我不明就已地朝他走了兩步,他俯身,吻住了我。

  那是很綿長的一個吻,非得讓我形容,就是我覺得我吞進去的江辰的口水大概有一瓶鐵罐裝可樂那麼多。

  §第11章

  我在經過了這番猶如天打雷劈五雷轟頂的重創之後,自然是不記得如何上樓洗漱和躺到床上的。

  在床上躺了至少半個小時,我才慢慢緩過來,我開始想這究竟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呢,還是江辰腦子抽風;是我幻想過度呢,還是江辰鬼上身……任我左思右想都想不出合情合理的解釋,於是只好告訴自己說就當被狗咬了。

  回味著被狗咬了滋味我慢慢入了睡。

  第二天起來我腮幫子異常地疼,大概是因為昨晚我做了層出不窮的夢,夢裡都是江辰和那個吻,為了那個吻,我們頻繁過度地使用了唇舌,我覺得這樣不好,我有點害臊。

  我在去上班的地鐵上手機響了,我盯著螢幕上閃爍的三個字「莊冬娜」,嚇得直哆嗦。此刻我萬分佩服社會上的小三一族,她們該有多強大的心理素質才扛得住和正室對峙時的那份心虛呀。

  我咽了咽口水接起電話,「喂。」

  「Hey,it』sme,昨晚怎樣啊?」莊冬娜的聲音聽起來很快樂。

  我一開口就差點把舌頭咬了,「冬娜……我……那個……」

  「哪個啊?」她追問。

  我想說我對不起你,但又覺得我好像也挺無辜,於是那個了半天都那個不出來,只好快速地說:「我現在在上班的途中,地鐵上人太多了,我待會兒再給你打電話。」

  說完就兀自把電話掛了,今早的地鐵人實在不多,於是我話音一落這節車廂中僅有的六七個人就齊刷刷地看著我,他們的表情好像在說:看這說瞎話的不要臉,一看面相就是做小三的,肯定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的我灰溜溜地躲到車廂角落裡給司徒末打電話,給她簡單說了事情的經過,請求她以一個人妻的身份來判斷我這樣罪至不至死。

  司徒末安慰我說你不要怕,像莊冬娜這樣的女人最嚴重的報復手段也就是抓這你的頭髮去撞牆而已,一定不會找人輪奸你的。最後她還讓我給傅沛打電話,她認為做為玩弄了無數女性還沒被抓去關的典型,傅沛一定可以告訴我要怎麼處理這種游離在道德邊緣的情況。

  傅沛聽了我避重就輕的描述之後,口氣顯得很不屑一顧,他說你大清早打電話來擾人清夢就為了這屁大點的事啊,這種事當然是男人去解決,你瞎操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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