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而複始(93)_趙乾乾

九三

　　§史上最長番外(二）情人節

　　周筱和趙泛舟還沒正正經經一起過過情人節，於是趙泛舟計畫了一個俗卻浪漫的情人節行程。

　　但是，這個本該浪漫的甜蜜約會一出門就遇到了小小的考驗。

　　趙泛舟在客廳等了周筱快半個小時的梳妝打扮，好不容易等到她走出來，那一刻，他是真的由衷地相信「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他的時候到了。

　　「你幹嘛那個表情？不好看嗎？」周筱拉著身上的藕色裙子，「這不是你給我買的嗎？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沒有，很好看。」他扯出一個微笑，「你要不要換一件，我怕你會冷。」

　　「不冷啊。」周筱笑眯眯地說，挽住他的手。他只得賠笑，果然，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趙泛舟帶著周筱來到了網上推薦的xx情人餐廳，餐廳在xx大樓的最頂層，往下看可以看到城市閃爍的夜。

　　兩人一餐飯下來都甜甜蜜蜜，你喂我，我喂你的，不時停下來偷親個小嘴，要是換在平時，兩人臉皮都薄，實在不好意思在公眾地方做這麼親密的事，但這個餐廳太彪悍了，到處都是卿卿我我的情侶，空氣中都散發著甜膩膩的味道，搞得他倆春心蕩漾，好像不你儂我儂都對不起父老鄉親。

　　出了餐廳門，剛巧就遇上蔡亞斯，旁邊跟著一個高挑美豔的女孩子，四人隨意寒暄了幾句。蔡亞斯忍不住損了周筱兩句，「你丫穿得這什麼衣服，好歹洗乾淨了再穿出來吧。」

　　蔡亞斯一離開，周筱就狠狠瞪著趙泛舟：「我以後再也不讓你給我挑衣服了。」

　　他識相地舉著雙手：「好，我以後只負責還錢，行了吧？」

　　再一次感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接下來，趙泛舟帶著周筱去看據說很紅的臺灣電影《海角七號》，情人節這種節日電影票還真是一票難尋，他倆在售票視窗排了半個來小時的隊才買到票。

　　進場前周筱吵著要吃爆米花，趙泛舟就讓她先進去，自己去買零食，買零食的時候前面一對情侶在吵架，為了買什麼口味的果汁吵個沒完，那女的特兇悍，呼了那男的一巴掌之後氣呼呼地走了，那男的傻了兩秒之後追上去。

　　趙泛舟拿著爆米花和飲料進到電影院，電影已經開始了，周筱接過他手裡的東西，小聲地問：「怎麼去了那麼久？」

　　「買東西的時候遇到情侶鬧場。」他坐下後小聲說。

　　「哦。」周筱把兩杯飲料的吸管都插好，問他，「你要可樂還是橙汁？」

　　「隨便。」他說。

　　「我兩個都想喝耶，不然我喝一半跟你換好不好？」她問。

　　「咳咳咳。」後面傳來不爽的咳嗽聲。

　　周筱不好意思地縮縮腦袋，隨便遞了杯飲料給他，然後安靜地看電影。

　　趙泛舟其實對這種文藝型的電影沒什麼興趣，所以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偶爾看看周筱隨著電影情節變換的表情，這傢伙愛咬吸管的毛病還是沒改，每次都把吸管咬得扁扁的，都是口水。

　　周筱不經意地轉過去看趙泛舟，發現他正盯著她看，她給他一個甜甜的笑，然後把兩人手中的飲料換過來，然後又忙著看電影去了。

　　趙泛舟看著手裡的飲料，吸管果然被咬得扁扁的，真不知道吸管有什麼好咬的？他吸了一口可樂，抬頭看電影。

　　臺灣本土味很重的電影，在臺灣會紅不是沒道理，雖然沒有帥哥美女，但是貴在有真實的情感。不知不覺，趙泛舟也沉浸入電影情節中。

　　電影到了尾聲，男主角要衝上臺開演唱會時，女主角突然拉住他，說：「今天晚上表演結束，我就要和日本唱片公司的人一起回日本。」

　　男主角匆忙地說了一句「留下來，或者我跟你走。」就上臺了。

　　趙泛舟太陽穴一緊，這「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也太狠了吧？他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周筱，果然，她眉頭皺得厲害，不知道想到什麼東西，眼框蓄滿了淚水。他嚇一跳，握著她的手，在她轉過來看他的時候露出討好的笑。

　　隨著人潮湧出電影院，趙泛舟手緊緊地攥著周筱，生怕被人群擠散。周筱眼神有點渙散，隨著他渾渾噩噩地走出電影院。

　　他本來還計畫了要帶她去買禮物的，但看她的樣子，估計也沒戲了。

　　兩人在車上，趙泛舟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握她的手，她的手冰涼冰涼的，讓他特忐忑不安。

　　周筱的確是被那句對白震得好半天沒回過神來，多年以來的怨念一下子累積到某個極點，恨不得把這廝磨碎了泡成水喝掉。

　　但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可憐模樣，心又軟了下來，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姐姐嫁給你就是要好好折騰你一輩子！

　　回到家，周筱馬上上網把《海角七號》中範逸臣唱的那首《國境之南》下了下來，一聽，樂了，歌的最後有獨白，獨白就是電影中男女主角的那段對話。

　　她坐在電腦前把自己捲曲成蝦米的姿勢，茫然地望著電腦螢幕，然後一遍一遍地播《國境之南》，聲音開得奇大。

　　趙泛舟來來回回進了十幾次房間，周筱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盯著螢幕發呆。折騰了大半個晚上，他是在沒辦法了，咬咬牙，進去，啪一下把音響關掉，轉過她的椅子，蹲下來，握住她的手，「你別這樣，我很難受。」

　　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吵到你了嗎？我關小聲點。」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他有點挫敗地說。

　　「不知道啊，你要不要說給我聽聽。」她勉強笑了一下，「沒有吵到你的話，我就接著聽了哦，這歌挺好聽的。」

　　「……」趙泛舟啪地一下關掉電腦電源，「去洗澡，睡覺。」

　　換做平時，周筱早就一蹦老高地跟他大呼小叫了，今天她只是聳聳肩，移開椅子去準備洗澡。

　　等著被狠削一頓的趙泛舟蹲在地上，聽著浴室裡傳來水聲，心裡空落落的，百般滋味。

　　周筱洗完澡出來沒見趙泛舟在房裡，打開門一看，他在看球賽呢，手指中間夾著一支煙，他煙是戒了，但是老習慣很難改，一有什麼煩心事手裡就習慣性地夾支煙。

　　周筱輕輕帶上門，蒙頭睡覺去，最近動不動就想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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