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而複始(61)_趙乾乾

六一

　　「還有下次？下次讓你自生自滅。」

　　「嗯。」他乖巧得很，就怕惹到她，她會不理他。

　　周筱向門口走去，趙泛舟嚇了一跳，「你要去哪裡？」她回過頭去看他，他可憐兮兮的，好像被主人丟掉的小狗，她搖搖手裡的手機說：「打電話回公司請假和買早餐，你能吃早餐嗎？」

　　「能。」他用力地點點頭，又是一陣暈眩，但是眼睛閃爍得像天上的星星。

　　「嗯。」周筱點點頭出去打電話。

　　她先打了個電話去公司請假，經理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大堆才不情不願地讓她請了假。她在醫院的餐廳門口站了一會兒，才決定給蔡亞斯打電話，她怕這些事他如果從別的地方知道反而會變調。

　　「喂，吃早餐了嗎？」蔡亞斯的聲音聽起來心情很好。

　　「還沒。」周筱還在斟酌語言，「那個……我在醫院。」

　　「怎麼會這樣？你怎麼了？」他聽起來很著急。

　　「不是我，是趙泛舟，他酒精中毒。」她說。

　　「……然後呢？」聽不出來他有沒有不高興。

　　「我想說在這裡照顧他一下，他現在沒有人可以照顧他。這樣可以嗎？」

　　「你在哪個醫院？」

　　「人民醫院。」周筱有問必答，態度好的不得了。

　　「你不用上班嗎？」聲音開始有點火氣了。

　　「我剛剛請了假。」

　　「你連假都請了，還問我幹嘛！」他聲音突然提高八度！然後卡的一聲把電話掛了，周筱再打過去的時候他已經關機了。

　　周筱有點火氣，即使她有錯，她也夠低聲下氣的吧？懶得理他。她買了點早餐回去，還特地排隊給趙泛舟買了粥。

　　「你去好久。」趙泛舟看周筱推門進來，很委屈地說。

　　她瞪他一眼，他乖乖閉嘴。

　　「吃早餐。」她遞給他一碗粥。

　　「我只有兩隻手。」他一手接過來，另一手在打點滴，很無奈地看著她。

　　周筱接回那碗粥，早知道就買個餅給他啃！

　　蔡亞斯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她把粥在嘴邊吹涼了，再送到他嘴邊，他張口吃下，兩個人的臉都紅紅的，空氣中彌漫著曖昧。

　　門一開，兩人同時看向門口，滿臉錯愕。

　　「周筱，你給我出來。」蔡亞斯撂下一句話，砰的一聲甩門出去。

　　周筱把碗放到床頭的小桌子，有點無奈，他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我出去一下。」她對趙泛舟說，他沒有表情地點點頭。

　　門外開始傳來激烈的爭吵聲，「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去跟他在一起？」「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人？」「我不出現你們準備進行到什麼程度？」「你要怎麼折騰我你才會開心？」……蔡亞斯的聲音很激動，而周筱的聲音很低，好像小聲地解釋著什麼，壓根就聽不清楚。

　　「這裡是醫院，請安靜一點。」好像是護士小姐的聲音。接下來是長達十幾分鐘的安靜。

　　每一分鐘對趙泛舟都是一個煎熬，他感覺好像在刀山油鍋裡滾來滾去。

　　終於周筱推了門進來，眼睛有點紅，「我先回去了，我等下打電話給謝逸星，讓他開完會後來照顧你。」

　　趙泛舟點了點頭，欲言又止，最後在她轉身要離去的時候才說：「他都這樣對你的嗎？」

　　周筱的背僵了一下，沒有轉頭說：「不是，他平時對我很好的。」

　　「這樣算很好？」他扯著沙啞的嗓子說，有點激動。

　　「至少他沒有一聲不吭地離開，不是嗎？」周筱輕輕地說了一句，輕輕地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和……還沒吃的早餐。

　　趙泛舟聽著她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遠到好像要遠遠離開他的生命。昨天的酒精和剛剛喝的粥開始作怪，他的胃開始翻騰，頭也劇烈地抽痛起來。

　　分合

　　「亞斯，你能不能不要走那麼快。」出了醫院門口，周筱一路都是小跑著跟在蔡亞斯後面。蔡亞斯置若罔聞地往前走，一付大步邁向康莊大道的死樣子。

　　「蔡亞斯！」「蔡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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