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趙乾乾 > 鳶鳶相報 | 上頁 下頁 |
一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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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放手了罷,給不了她幸福便成全她的幸福,如此我也算上是悲壯得很委婉。 蕭子雲還在我面前立著,我卻已經追憶完我的似水年華。 她言她要與我一起協力拆散淺兒與范天涵,我並不想與她為伍。但與她為伍我似乎能為淺兒做些什麼,於是我應承了,我要默默地保護淺兒,成為那種內心強大卻不計較回報的人,我一想到就覺得自己很偉大,就連與蕭子雲假裝相愛也沒那麼難以忍受了。 我常常在想,作為一名大俠,我的腦子似乎簡單了點,不夠百轉千回。但自從與蕭子雲一起,我又常常在想,作為一個魔女,蕭子雲的腦子更是稻草做的,真是枉費上天給了她一顆惡毒的心。 蕭子雲跟著我風餐露宿,一餓肚子或睡不好覺便想法子折騰我,竟也能全然忘了當初是她死皮賴臉要跟著我,死皮賴臉要我與她一起棒打鴛鴦。 像昨日,蕭子雲抓了一條水蛇放我包裹裡,我去掏乾糧時被那水蛇咬了一口,滴了幾點血在乾糧上,她很是高興,但不久之後又哭喪著臉,因為她餓了想吃乾糧,但又覺得那些乾糧既被蛇爬過又有血跡,她覺得噁心。於是她怒氣衝衝地跑去打獵,擰了一隻兔子的腦袋,烤兔肉吃時她又把自己的頭髮給燒了。 我有時也會問她,為何對範天涵如此執著。她言她自幼便認定他是她未來的夫婿,如今拱手她人,她心有不甘。 我又問她,若是最後她都擁有不了範天涵的愛呢?她言那麼便毀了他愛的人,大家一拍兩散,你害我愛不到我愛的人,我也害你愛不到你愛的人,公平。 不知為何,我竟欣賞她的決絕。 夜黑發情夜,風高思春天。 有日我發現我打獵時心裡惦記著把獵物送去給蕭子雲擰掉脖子,我竟……歡喜上蕭子雲了。 我仔細回憶了前因後果,主要是我這人有個毛病,容易入戲。以前與淺兒去聽說書看折子戲時,我總是特別入戲,我一會兒會心一笑,一會兒義憤填膺,一會兒傷心欲絕。往往一場戲下來,我都十分之疲倦,人生跌宕起伏了好幾回。 後來,到了淺兒身邊,蕭子雲想了很多破爛的機謀,像是給淺兒下蒙汗藥,讓我跟她雲雨一番後她帶範天涵來抓奸,他倆同仇敵愾地譜出戀曲;像是將淺兒毒死或者一掌拍死,然後她陪伴在喪妻的范天涵身邊,等他有天覺悟發現她的好;或是將淺兒囚禁起來,讓他們倆永世不得相見…… 最後我選擇了幫她將淺兒囚禁起來。我行走江湖時認識一個好兄弟,他為人十分義氣,以前我們一起行走江湖時,他對我的好簡直無微不至,連我換下來的衣裳他都替我漿洗。 我將事情與他講了,他立馬拍胸口應承下來。 我們使了點詭計將淺兒囚禁了起來,蕭子雲也如願地與範天涵漸行漸近,我欣慰之餘不免有點失落。 後來發生了一些令我良心十分煎熬的事情,我也曾考慮過如果我不答應與蕭子雲演戲或者演戲不入戲,一切是否會不同,可惜沒有如果,我就是如此敬業。 「段展修,我要吃烤全羊!」 我一轉頭,蕭子雲掀簾從蒙古包內出來,她頤指氣使道:「其其格家的母羊昨日生了兩隻小羊羔,你去給我都偷回來,還有,不准借機跟其其格那個小賤人攀談。」 我連聲答應。 我們逃到蒙古後蕭子雲由於氣候不適,生了場大病後眼睛看不見了,脾性也變得更古怪。在她看來,一切都是我的錯,可是我有什麼錯呢?我不過是陪她演戲的,唯一的職責便是入戲,到頭來她還要怪我太入戲。 §第72章 紙書版結局 再次回到正常的人世間,看到身旁的小販叫賣著糖葫蘆,我內心那個波濤洶湧澎湃啊,恨不得沖上去把他那架子上的糖葫蘆通通舔一遍。 大師兄挾持著我們一路往狀元府走去,一路上他一言不發,我猜不透他的想法,但隱約覺得大概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不由得有點慌張,我望向薑溱,她看起來亦是惶恐不安的樣子。再望望周圍的路人,似乎也交頭接耳地談論著我們,我愈發忐忑了,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恐慌。 將近狀元府,大師兄轉頭對我道了一聲:「淺兒,對不住了。」 我只覺脊骨一麻,便被他挾持入懷。他用食指與拇指,不輕不重地捏住我的咽喉,我絲毫不敢動彈。 隨著薑溱的放聲尖叫,狀元府的門被迅速打開,沖出來的是一名小家丁,我瞧著挺眼熟,就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小家丁也跟著薑溱放聲大叫:「來人啊,來人啊,夫人夫人回來了。」 這會兒我算是想起來,這小家丁就是那奉我若神明的小五兒嘛。我很想與他講,夫人是回來了,但夫人現在還在敵人手裡,你完全可以不必如此歡欣鼓舞。 人一個一個從門內魚貫而出,我見著了那些熟悉的面孔們,忍不住了打了聲招呼:「大家好。」 「夫人好。」眾人齊聲道。 瞧瞧,這就是大戶人家的規矩!再次回到正常的人世間,看到身旁的小販叫賣著糖葫蘆,我內心那個波濤洶湧澎湃啊,恨不得沖上去把他那架子上的糖葫蘆通通舔一遍。 大師兄挾持著我們一路往狀元府走去,一路上他一言不發,我猜不透他的想法,但隱約覺得大概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不由得有點慌張,我望向薑溱,她看起來亦是惶恐不安的樣子。再望望周圍的路人,似乎也交頭接耳地談論著我們,我愈發忐忑了,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恐慌。 將近狀元府,大師兄轉頭對我道了一聲:「淺兒,對不住了。」 我只覺脊骨一麻,便被他挾持入懷。他用食指與拇指,不輕不重地捏住我的咽喉,我絲毫不敢動彈。 隨著薑溱的放聲尖叫,狀元府的門被迅速打開,沖出來的是一名小家丁,我瞧著挺眼熟,就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小家丁也跟著薑溱放聲大叫:「來人啊,來人啊,夫人夫人回來了。」 這會兒我算是想起來,這小家丁就是那奉我若神明的小五兒嘛。我很想與他講,夫人是回來了,但夫人現在還在敵人手裡,你完全可以不必如此歡欣鼓舞。 人一個一個從門內魚貫而出,我見著了那些熟悉的面孔們,忍不住了打了聲招呼:「大家好。」 「夫人好。」眾人齊聲道。 瞧瞧,這就是大戶人家的規矩! 寶兒和范天涵是最後出來的,寶兒一見我們就哭了,哀求著:「大師兄,求求你放開小姐,求求你不要將小姐的頭擰下來!」 我一聽還有這個可能性,脖子就忍不住一陣發癢。 我望向範天涵,他似乎比我記憶中清瘦蒼白了些,見我望他,他僅是一笑,微微掀唇,吐了兩個無聲字。 「莫怕。」我心裡模仿了一下,大概是這兩個字罷。 寶兒和范天涵是最後出來的,寶兒一見我們就哭了,哀求著:「大師兄,求求你放開小姐,求求你不要將小姐的頭擰下來!」 我一聽還有這個可能性,脖子就忍不住一陣發癢。 我望向範天涵,他似乎比我記憶中清瘦蒼白了些,見我望他,他僅是一笑,微微掀唇,吐了兩個無聲字。 「莫怕。」我心裡模仿了一下,大概是這兩個字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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