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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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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天涵回府時我正在封紅包。 年關將近,雖然將軍府平日裡低調冷清得離奇,但年底還是陸陸續續地收到了不少禮,基本上都是一些珍奇古玩,我看李總管一面準備過節的事宜還要一面登記禮物和回禮,忙得他那原本長著寥寥無幾毛髮的頭殼都幾近成不毛之地了,便好心地搭手幫忙,只是忙中有亂,我打爛了周尚書送來的琉璃馬,林學士送來的古硯,趙禦史送來的夜光杯…… 李總管氣得直跳腳,他原本要表演怒髮衝冠的,但那他那幾根發實在勢單力薄,難成大氣。 其實我也很難過,我原本的的原則是,用周尚書的琉璃馬去回送林學士,用林學士的古硯去回送趙禦史,再用趙禦史的夜光杯去回送周尚書…… 我向李總管表達了我的難過之情,他竟收回了我管送禮回禮的工作,我氣憤不已,差點揍他,他最終妥協,讓我幫手封些碎銀子給府上老少過年壓歲。 於是我裁了許多紅紙和彩繩,紅紙用來包碎銀子,彩繩用來穿銅錢掛床腳。原本我昨日已讓人把銅錢在各個房內的床腳,哪知今日大家紛紛表示床腳下的銅錢不翼而飛。 經過我明察暗訪嚴刑拷打,寶兒承認了是她在師父的慫恿之下拿的,他們對半分,寶兒拿去賣小籠包,師父拿去買菜籽…… 範天涵隨手掂一掂幾個我已經封好的紅包,問我道:「每個裡的銀子一樣多?」 我點頭。 他又道:「給李總管的也一樣?」 我搖頭,邀功道:「李總管的紅包我少給了一部分,以李總管的為人,給多了是侮辱他,少給點方能體現我們將他視為自己人的態度。」 範天涵目瞪口呆。 我拍著他的肩膀道:「天涵,你太不瞭解我了,我與你玩笑的。」 他面無表情地望了我許久,搖頭歎氣走開了。 封完紅包無事可做,我便去叨擾範天涵,他側頭望了我一眼,繼續看他的公文,我覺得十分無趣,便溜出房門去找師父寶兒。 走到庭院,竟遇見蕭子雲。 我久未與她單獨碰面,一時間也不知該虛與委蛇還是劍拔弩張,反倒愣在了原地,她款款向我走了,笑盈盈道:「嫂嫂。」 這陣仗,自然是要虛與委蛇了。 於是我亦是一笑,笑得比她更盈盈,道:「子雲終於來做客了啊,我這都盼了多久。」 語畢兩人皆是一愣,虛情假意過頭了。 幸得寶兒與師父及時手拉手出現。他們二人自從頂了個父女名,日日血濃於水的廝混在一起幹斷子絕孫的壞事。 師父見了蕭子雲,斂起笑道:「來找修兒麼?我讓他出去辦事了。」 寶兒仰起天真的小臉蛋道:「爹,你讓他去辦什麼事了?」 師父慈愛地揉揉寶兒的腦殼,道:「寶兒,爹讓他去買菜籽了。」 ……這父慈女愛的天倫他們演得不亦樂乎,我仔細打量了下正宗女兒蕭子雲的神色,倒也無甚異常。 她淡淡道:「我來找表哥的。」 我忍不住問道:「找他做什麼?」 她淡淡一笑:「自然是有事商量,嫂嫂若是不放心,跟著來就是了。」 坦蕩蕩的激將法,我若是中計那便枉為一代女俠了。 於是我笑道:「瞧你說的什麼話,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只是恰巧我亦有事找天涵,一同去罷。」 蕭子雲不置可否地往前走,我連忙跟上,寶兒與師父也欲跟上,被我一瞪,又縮了回去。 範天涵見我倆一同出現在他面前時顯露出十分訝異的表情,猶如見著了貓和老鼠相親相愛。 他從書案前起身,不著痕跡的把公文收好,笑道:「子雲來了?」 蕭子雲微微欠身,道:「子雲想起自從回來還沒正式來拜訪表哥表嫂,特來拜訪。」 只見她手微提裙擺,雙腳前後小交叉,膝將曲未曲,頷首端莊地笑。 我見她風姿綽約,忍不住偷偷學著提裙交叉步法,差點飛摔出去。 範天涵僅是點頭。 蕭子雲又道:「其實子雲此趟來,尚有其他事想問表哥。」 範天涵道:「何事?」 蕭子雲望我,我回望她,讓我留你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做夢。 她移開目光,對範天涵道:「表哥可還記得我那枉死的丫鬟小紅?」 我與範天涵對視一眼,是被你劈死的丫鬟小紅吧。 範天涵道:「記得。」 蕭子雲道:「表哥可是在懷疑我?」 我咽一咽口水,這開門也太見山了罷?愚公都該嚇一跳的。 范天涵倒是鎮定:「何出此言?」 她從袖口中掏出一張字條,「此乃那日我與段展修狩獵時不慎射中的鴿子腳下纏的紙條。」 範天涵皺眉接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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