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雪小禪 > 無愛不歡 | 上頁 下頁 |
三五 |
|
我從開始說,從我和顧衛北的相識相知相戀說到現在,從一點一滴說到糾糾纏纏,我想用我的愛情打動一個人。那時,我除了愛情一無所有。 他吸著一支很粗大的雪茄煙,一言不發聽我說著,我說完了他問,說完了?我說是。 你要多少錢? 五萬,我說五萬就行。 他沒有說行,也沒有說不行,接了電話就出去了,周芬娜說得對,這個人派頭大得很,他不會輕易許諾什麼。 其實我可以再向周芬娜張口,但我張不了那個嘴。 而且,這件事情我不能讓顧衛北知道,他的自尊心會受傷害,他只說過一次要開個裝飾公司,說他的同學從重慶來了,美院剛畢業,學的室內裝飾,他想當他的老闆,他笑著說,我最適合的職業就是當老闆。 我要讓他當成這個老闆。 第二天,姚小遙打電話,林小白,你來拿錢吧,找我的秘書就可以了,不用打借條,算我送你的,不,算我送給你的愛情的。 我欣喜若狂,拿了五萬塊錢給顧衛北打電話,親愛的,註冊你的公司吧,你可以開始幹了。 而更驚喜的事還在後面,其實五萬塊哪夠啊,我想再找父母張羅點,再找找陳子放,這一切還沒有來得及實行,李卓來了。 我看得出顧衛北的興奮,他們像哥兒們一樣擁抱在一起。李卓回過頭問我,林小白,你先吃一小會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非禮他了。 我們那天喝了個爛醉,李卓醉眼蒙矓地說,真他媽郎才女貌,要不是看著林小白這麼死心塌地堅如磐石,要不是看著顧衛北跟著了魔一樣,我真想插上你們一足。 她還提出一個請求,吻別一下我們,因為她要走了,去美國了。 我們爽快地答應了她。 其實她是想吻別顧衛北,我只是她的一個藉口。 她哈哈笑著吻著我們的臉,然後說,就算我酒後無德非禮你們了,嘻嘻。說完,她抱著我們哭了。 那天,她留下了十萬塊錢,然後說,到時連本帶利還我,我是黃世仁,要收租子的。 真是哥兒們,我想李卓是我印象特別深的一個女孩子,俠膽義肝,如果是男人,我非愛死她不可。 我清楚記得,顧衛北的公司是六月十八開的張,放了很多炮,他們第一個月就接到了五個客戶,他四處找那些民工來裝修那些有錢人的房子,他的同學負責設計,第一個月,他們掙到了兩萬塊。 顧衛北說得沒錯,他真是適合當領導,當他告訴那些安徽或湖北來的民工如何做時,我看到他十分神采奕奕。我想,他的黃金季節真的要來了。 到年底的時候,他們的公司已經成了正規軍,再也不用四處找遊擊隊,而且,他不再接那些家庭裝修,他裝的都是一些豪華酒店和大賓館,不過半年時間,我們脫胎換骨了。 是機遇抓得好,上海的裝飾市場正火熱。況且,他有學專業的同學,而他最擅長聯絡,和人打交道,那是他的長項。 五萬塊,我連本帶利還了姚小遙。 十萬塊,我們也還了周芬娜。周芬娜說,真是不相信你們這樣時來運轉,看來,人哪一天發財真是上天註定的。 顧衛北送了我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用他的話說,先住著,不是喜歡張愛玲嗎?有了錢,我把她在上海住過的地方全買下來送你,我就當回胡蘭成,天天來私會你。 二〇〇一年的春天,我們向著有錢人邁進了。 他掙來了錢,然後提來一兜子,嘩啦倒在床上,大聲嚷著,老婆,給咱數數。我知道這小子在賣弄,但我得他給賣弄的機會不是?他累得很瘦了,人好像也有些蒼白,但精神氣十足,我們計畫著買這買那,然後給孫子買個別墅什麼的,發財的夢總是讓人過於興奮,我們不再穿那些雜牌子衣服,一水的名牌,他就是阿瑪尼,我就是寶姿範思哲,誰還用大寶啊?蘭蔻,眼霜也當面霜用,有錢! 那陣我們的嘴臉真有點像暴發戶,中間還衣錦還鄉了一次,給他父母和我父母分別置辦了行頭若干,又買了太太口服液這類。他媽和我媽都有點急地說,把婚結了得了,證辦了沒有?沒辦證就住一塊了,那是要犯法的啊。 顧衛北笑嘻嘻地告訴我,他們老擔心證,你說這年頭誰還辦證啊,辦完證甩你多不好甩啊。我說是啊,我甩你也不好甩啊。 那個證,其實一直在我們心裡了,我有時想,如果我們真有那張紅紅的結婚證,是不是會沒有了以後的災難啊,是不是我們就真的能拴在一起,然後白頭到老,永不分離? 第一個分離的不是我們,而是戴曉蕾。 她在電話中哭得泣不成聲,好像快要崩潰了一樣,她說,林小白,我的心徹底死了。 我不能再見這個人,他身上有一股魔力,我愛的人是顧衛北,我應該好好地把自己的愛情進行到底,我們倆中間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所有的事情還是緣于處女身。 那天是戴曉蕾的生日,陳子放買了花和戒指去求婚,戴曉蕾很感動,因為幾年下來,她真的能感受到陳子放的癡情,有多少次他差點突破了最後防線,但都被戴曉蕾有力地制止了。那個晚上的一切,仍然似一個噩夢一樣。 來,喝點酒吧,陳子放對戴曉蕾說。 他拿來兩瓶長城幹紅,他是故意的,他想把戴曉蕾灌醉。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