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王子·吊人(48)_雪兒

四十八

　　我慌亂地擺擺手說：「不，不是缽，其實……其實只是那些碎片而已。他不是說，只有把那個摔碎的缽恢復原狀，他才會真正開心嗎？所以……所以我想再多為他做一件傻事。」

　　皓繁學長靜靜地望著我，溫和俊美的臉上掛有一抹讚賞的笑容，他的嘴角拉起一道非常柔美的弧線，那幾乎是我見過最美麗、最溫柔的笑容。

　　「傻事……嗯，那確實是件傻事，但我知道，小茹一定會去做！」

　　「學長……」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尷尬地問道，「您，您不會把那些碎片丟掉了吧？」

　　如果真是那樣，我這次就死定啦！

　　「小茹，你已經為諾做了很多很多，可是，他卻逃避你對他的感情，沒有勇氣去面對這一切，甚至還在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你……」皓繁學長用那雙明亮的美麗瞳眸專注地望著我，停頓好久，終於問出一句話來，「小茹，值得嗎？」

　　曾經，尹海諾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我也在心底猶豫過，掙扎過，可是，最終我還是只給自己做出了惟一的選擇：值得！為了尹海諾，做更多的傻事也值得！

　　「學長，我已經這樣做了，您還要問我答案嗎？」

　　「小茹……」皓繁學長的眼睛裡含滿悲傷，也含滿苦澀的微笑，那種心疼的笑容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那是一種比溫柔更能觸動人心的感情，「小茹，你真讓我心疼。」

　　「學長，我……」怔怔地望著他，我的喉嚨突然哽咽了。

　　有的時候，我也在對自己說，如果，如果我喜歡的人是皓繁學長，或者會比現在更加快樂吧？然而，當我看到尹海諾那熟悉的身影，聽到他玩世不恭的聲音，感覺到他心底那份柔柔的關愛，我才發現，只有他，只有小霸王尹海諾，才能帶給我前所未有的心動、心痛和心悅。

　　因為，我喜歡他，只喜歡他！

　　「學長，謝謝您……？」我含著眼淚注視著近在咫尺的皓繁學長，一直以來，他都是我心目中最可依靠的前輩，「學長，喜歡一個人，是很痛苦的感覺嗎？」

　　「小茹，」皓繁學長輕柔地摸了摸我的頭髮，淡淡地說，「喜歡一個人，是很幸福的感覺，不管曾經多麼痛苦，心底的那份幸福是永遠不會泯滅的。」「可是，為什麼……」皓繁學長似乎一下子看穿了我的心事，幽幽地說道：「小茹，諾是喜歡你的，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喜歡你！」

　　儘管皓繁學長說的不是事實，儘管尹海諾對我的態度剛好相反，我的淚水還是因為感動和溫暖，而湧出了眼眶。

　　「小茹，相信我！諾他只是沒有放開自己的心結，其實，他比任何人都緊張你，在乎你，喜歡你……」

　　「什，什麼心結？」我眨巴幾下眼睛，淚珠也隨之滾動下來。

　　「你見過這個嗎？」皓繁學長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箔絲星形掛墜，和尹海諾給我看過的那個掛墜一模一樣。

　　「嗯！」我迅速點了點頭。

　　皓繁學長將掛墜緊緊握在手裡，經過了十分痛苦的掙扎，才緩緩說道：「這個掛墜是諾交給我的，他說，他已經有了一個更加珍貴的掛墜，這個掛墜也該物歸原主了。」

　　什麼物歸原主？難道尹海諾給我看的那個星形掛墜真的是皓繁學長送他的？那麼，他說的另一個珍貴的掛墜，應該……應該就是我親手做的那個啦？耶！這真是一個激動人心的好消息！

　　「這個掛墜是雨柔送給諾的，諾一直叫它『幸運星』，很形象吧。＇』皓繁學長再一次陷入回憶之中，「雨柔就是諾口中的柔姐，她是雨婷的姐姐，就住在我家隔壁。所以，我、雨柔、雨婷和諾是一起長大的。後來，雨柔變成了我的女朋友，她那樣美麗溫柔的女孩子是任何一個男生都會動心的，而諾就將雨柔當成了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如果所有的一切這樣發展下去就好了，可是，命運之神卻和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皓繁學長的眼睛裡閃著淚花，晶瑩剔透，星星點點，他不再是那個堅強冷靜的學長，只是一個孤立無助的小孩子。

　　「學長……」我將手帕輕輕放在他的手掌裡。

　　「小茹，謝謝你！」皓繁學長並沒有因為在我面前真情流露而感到任何尷尬和難堪，此時的他，讓我感到更加窩心，「可能你怎麼都不會想到，雨柔那樣好的女孩競得了絕症。她一直瞞著我，比以前對我更好，為我做出了更多的犧牲！為了讓我開心，她默默承受著所有的痛苦……最有戲劇色彩的是，雨婷也告訴我，她喜歡我，剛好被雨柔聽到了。為了妹妹，雨柔才將自己患病的消息說給我，但她卻在同時乞求我與她分手，讓我幫她照顧惟一的妹妹，讓雨婷做我的女朋友！呵呵，多麼荒謬的事情啊，而我……我居然答應了雨柔！我該死，我真的該死……」

　　皓繁學長拼命地揉著自己的頭髮，懊悔、遺憾的淚水滑落在他絕美的容顏上。

　　「學長，那不是你的錯，那不是你的錯！」我用盡全部力氣才將皓繁學長的雙手從頭上拉下來，低聲啜泣道，「學長……我知道，你是不想讓雨柔姐姐傷心難過，才答應她的……喜歡一個人，你會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只要能夠讓她開心……」

　　「小茹……」皓繁學長輕輕地將我擁進懷裡，悲痛地說，「三年前的一個傍晚，雨柔走了，她把我一個人撇下，獨自走了……那時，我覺得自己的世界一片空白，心已經不會呼吸了，只想和雨柔一起離開……後來，諾來找我，憤恨地咒駡我，一直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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