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翼天使·魔術師(24)_雪兒

二十四

　　他的到來，就像海龍王的定海神針，往那兒一杵，前面排隊的人就像海水一般自動分開，然後他就施施然地走過去，對食堂師傅說：「來兩份最貴的。」

　　雖然大家都很鄙視搞特殊化，但是當他從容地打來兩份飯菜的時候，還是引起周圍羡慕的讚歎聲。

　　我掏出空白的小本子，又翻出學生手冊，翻到校規部分，對照著記上第一筆：華瑞辰打飯不排隊，違反了校規第一百二十條第六款。

　　「你幹嗎呢？」華瑞辰很自然地將其中一份飯菜遞給我，就好像我還在他的輪船上一樣，吃他的喝他的，天經地義。

　　我也很自然接過來，絲毫沒想著要給他錢……他那麼富有，不該分點給我們勞苦大眾嗎？

　　「噗——」他剛塞一口進去，馬上就吐到了地上。

　　我立馬奮筆疾書，記上：

　　隨地吐髒東西，違反了某某條。

　　浪費食物，違反了某某條。

　　哈哈，一下就有三條罪行了。

　　他擦了擦嘴，奇怪地看著我開心的笑容，問：「你笑什麼？」

　　我毫無愧疚地打開他買來的飯菜，得意地說：「記錄你的不良行為！」

　　可是這麼富有威脅意義的話，在他耳朵裡居然自動消音，他把注意力全集中在我的嘴巴上了，驚奇地大聲說：「你居然咽得下去？這是給豬吃的吧？」

　　「噓——」其他餐桌上頓時響起一片制止聲。

　　「想害死我們啊？」一個男生叫道。

　　可惜已經晚了。一個憤怒的咆哮在視窗響起，「靠！誰敢說食堂的飯難吃？站出來！」

　　其實也不能怪華瑞辰。

　　就拿我現在吃的這份飯菜。所謂最貴的菜，也就是一堆碗豆，煮黃了的，再就是切成大塊的藕，大半是生的，吃上去咯吱咯吱的。

　　我們也曾為伙食的品質鬥爭過，可在校規的干涉下，全都敗下陣來，並領教了更加難吃的伙食以後，打死再也不敢挑剔了。

　　哪知道今天來了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華瑞辰。

　　華瑞辰臉色不變，站起來將飯菜往地上狠狠一摔，大聲說：「就是叉叉的豬吃的，怎麼樣，是我說的！」

　　「糟了！」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這下事態嚴重了！

　　果然，食堂的大師傅沖了出來，氣得臉色發青，咆哮道：「你這個渣子，浪費糧食，我要報告學監，狠狠懲罰你！」

　　然後他環視其他的學生，怒聲問：「食堂的飯菜好吃不好吃？」

　　「好吃——」大家勉強地回答。

　　「豬吃的還是人吃的？」

　　大家眨巴眨巴眼，實在不想說違心的話，只好支支吾吾地小聲嘟囔。

　　「說啊！」大師傅怒道。

　　「行了！」華瑞辰制止他說，「我明白了！他們以前一定是怕了那個什麼破校規，被你壓迫得不敢說真話了。你們說是不是？」

　　周圍的人遲疑地點點頭。

　　哦？我驚奇地睜大眼。今天華瑞辰怎麼變聰明了，連這個也能推斷出來？

　　「那好！」華瑞辰神氣活現地走到大師傅面前，豎起大拇指朝自己比劃，「你那個什麼破校規，有什麼就朝我來，我不怕！但是我今天要把話說清楚！你這個水準，別說我們普通人，就算是清苦的修道士，也不會吃的。你說我糟蹋糧食？OK，我承認！但是，你把可愛的大米和新鮮的蔬菜都燒成這副德性，難道，你就沒有在浪費糧食嗎？」

　　大師傅一陣語塞，什麼也說不出來。

　　對呀！

　　以前怎麼就沒想到呢？大師傅才是浪費糧食的罪魁禍首！

　　大家聽了不住地點頭。我咬了咬筆桿，怎麼辦呢？他衝撞長輩，還把飯倒地上，這個到底要不要記上一筆，等下去打小報告呢？

　　不過，事情的發展很快就讓我停止了內心的掙扎。不用我去打小報告，值班的學監老師已經趕過來了。

　　瞭解了事實以後，老師先將大師傅勸了回去，然後嚴肅地對華瑞辰說：「雖然你是交流生，但是既然來我們國梵，就要遵守這裡的規矩。」

　　眾人臉上都露出同情的臉色，還有女生哭了出來，哀求老師。

　　「老師，放過他吧，他是為我們說話呀。」

　　「是呀，食堂的菜真的很難吃。」

　　眾人紛紛點頭支持。

　　老師環顧眾人，點頭說：「這個我會找校長出面干涉的，但是他作為學生，頂撞長輩卻是事實，而且還把飯菜扔在地上，這個不可原諒，也不可助長這樣的風氣！」

　　眾人還想說什麼，被學監威嚴的眼神一壓，就都不吭氣了。

　　「華瑞辰，念你初犯，罰你在食堂洗碗一個禮拜。」

　　眾人舒了口氣，這個懲罰還算可以接受。還有女生更是大膽地喊了出來：

　　「華瑞辰，我來幫你洗碗！」

　　「我也要，我也要！」

　　暈哦，明明是處罰，現在卻變得好像娛樂活動一樣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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