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天國的交換日記(14)_小妮子

十四

　　「不是，我是想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你不要太在意。」說這話的時候，原澈野的眼睛裡折射著明耀的陽光，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認真神情。

　　然後，他一把抱起了我，我想掙扎，可是不知道因為他的那句話還是因為渾身沒有一絲的力氣，我放棄了，安安靜靜地躺在了他的懷裡。

　　我的頭緊靠著原澈野心臟的部位，聽到他胸腔裡沉穩的心跳，整個人逐漸鬆懈下來。

　　他的懷抱讓我感覺自己仿佛被純淨得沒有一點雜質的湛藍天空包圍著，溫暖而安全，仿佛可以容納我所有的憂傷。

　　「每個人都有優點嗎……那我的優點呢？」我收起了參賽時那根好勝和倔強的刺，期待從他那裡獲得哪怕一點點的肯定。

　　「你的？」

　　「是不是說不出來？呵呵……沒關係的。」我強忍失落，低下頭。

　　「你有的。」

　　「嗯？」

　　「在摔倒後仍然堅持站起來跑著的時候……」

　　「很醜嗎？」我剛升起一線希望的心又沉了下去。

　　「不，像負傷的美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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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場上，揚起的灰塵追逐著陽光旋轉起舞，然後安靜地翩翩落下。渺小卻優美的姿態，像極了最最驕傲的人魚之舞……

　　下午，放學後。

　　夕陽的霞光照進已經人去屋空的教室，空氣中的微粒在光線裡歡快地跳著舞。

　　安靜的空間裡卻傳來我歇斯底里的低吼——

　　「什麼？」

　　「我發現你不但智力不行，還有老年癡呆的現象呢。那我就非常好心地再重複一遍，打掃全靠你了。」原澈野坐在座位上，正兒八經地這樣對我說。

　　「Why？」我當然不是老年癡呆，我只是接受不了這樣殘酷的事實。明明是兩個人做值日，為什麼現在卻要我一個人來做？

　　「數學課上是不是我把你從在講臺上罰站聽講的可悲命運中解救出來？」原澈野笑得春風得意，我卻不能不承認事實點頭：「是……」

　　「那對待幫助過你的人，你是不是應該有所表示？」他接著又說。我步步落入圈套。

　　「是……呃……可是我的腳……」我試圖拿出體育課上腳崴了這件事來引起他的憐香惜玉之心，但，我徹底失敗了！

　　「你不提我還差點忘了呢。」原澈野以手拍額笑得更加燦爛了，「體育課的時候是誰把你抱去醫務室的？你可不輕咧，我的手到現在還沒有恢復元氣。所以，打掃全歸你理所當然啊。不過我很講禮貌的哦，還是會跟你說聲謝謝的。」

　　「那你……你這個四肢健全的人還待在這裡幹什麼？」我雖然極力要自己忍耐，但還是被氣得爆發河東獅子吼，「你還不如趁早滾回家算啦！」

　　「監督你啊，也許你哪個地方沒有打掃乾淨，我可以提醒你。我擔心你一個人會掃兩下隨便敷衍了事。」

　　「原澈野！」

　　看到眼前依舊笑得一臉沒心沒肺的傢伙，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千刀萬剮，放進油鍋，煎炸炒烤……

　　可是最後的結果，仍然是我崴著腳沿著課桌走道打掃教室。

　　身後還時不時傳來一陣魔音貫耳——

　　「喂喂喂……你的腳上踩到一張紙了。」

　　「笨蛋……課桌下的角落也要打掃乾淨。」

　　「喂，笨蛋……你的後面後面！還那麼髒，回頭重新掃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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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內心有一種想流淚的衝動！

　　天啊，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無恥的傢伙？！從打掃到倒完垃圾，我沒有一刻停止心底的詛咒和怨念。

　　好不容易做完一切從教室外進來，卻看到原澈野那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教室的窗臺上。

　　金色的頭髮在餘暉下渲染上了一層絢麗的紅色，側臉的線條乾淨而堅毅，白襯衣的領口敞開著，帶著不羈的隨意。兩條修長的腿一條曲起在窗戶上，一條率性地順著窗沿垂下來。

　　他靜靜地看著窗外，風輕輕吹動窗簾，空氣裡傳來某種醉人的氣息，但是我卻感覺他好像離我好遠好遠。

　　我靜靜地站在門口沒有動，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外面的天空。

　　窗外，緋紅的天空如同巨人喝醉了酒的臉龐，色澤鮮亮明麗。被染了色彩的雲一朵朵向西方遊走，映照得整個大地也像披上了一層朦朧美麗的外衣。

　　不時有遲歸的飛鳥揮著翅膀在雲間劃下孤單的曲線。

　　而原澈野的身影在這樣的景色中仿佛被凝固了般，很久很久都沒有動。

　　一種淡淡的落寞從他的身上散發，漸漸彌漫開來，氳氤著我的眼睛。有一種莫名的情緒悄無聲息地鑽進我的脈搏，一點一點湧進我的心底，心突然就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緊了。

　　原澈野，此刻他在想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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