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天堂·塚愛之卷(64)_小妮子

六十四

　　為什麼……

　　這個世界上只怕所有的愛加起來也抵不過媽媽的愛吧。

　　那是集結時間一切的語言的詞彙都無法形容的一種愛啊！

　　我曾經那麼那麼接近它，而現在卻又離得這麼遠……

　　媽……

　　假如你一輩子不認我，也許……直到今天你還是「海藍之謎」的溫柔老闆娘。

　　是我不好！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不好！如果沒有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你有過那種心情嗎？

　　眼睜睜地看著至親的人離去，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可以挽留。

　　除了哭泣以外，什麼都不能做，什麼也做不到！！

　　你甚至會天真地想，哪怕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換對方的，也值得！

　　「塚愛，振作一點！塚愛……」北至緊緊地抱著我。他的提問混合著一股深切的痛惜之情，滲透到我的身體裡。

　　「塚愛……如果蒼塚愛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那麼北至也一定會消失……」北至的聲音裡透著濃濃的感傷與深深的堅定！

　　「可是……我要怎麼堅強，北至……你告訴我……失去媽媽的蒼塚愛該怎麼堅強……」我抬起頭，含著淚看著北至，「告訴我……北至，你告訴我……」

　　「塚愛。」北至把他的左手伸到我的面前，「你看這個。」

　　北至左手上的銀色晶體石表突然閃爍出異色的光芒。

　　而那一色的光芒中，我，竟然……竟然看到銀色的錶盤上慢慢地、慢慢地浮現出了一張熟悉的笑臉，是……我的笑臉！

　　「這個是……」

　　「是塚愛的笑。這個世界上對我而言最美的微笑！」北至深情地望著我，「塚愛，知道嗎？在那些被基因藥物控制著的無數個夜裡，塚愛的笑會每時每刻都陪伴著我。只有塚愛的笑才能讓我在煎熬中繼續走下去！」

　　「北至……」我用力地抱住北至。記憶中有太多的時刻都是恒定的吧……是直到死去的那一秒，都會深深懷念著的。

　　「塚愛，只有心情沉重的時候，你的笑才會在錶盤裡出現，所以……我們現在的心情是一樣的。」

　　心情沉重的時候，我的笑才會出現？

　　直到那一秒，我才明白，在那些獨自思念的夜裡，北至，北至與我的感受也是一樣的。

　　有很度很多的愛，其實並不純粹，這中間夾雜著太多的無奈。沒有經歷的時候，會把愛想得過於美好；當經歷了與北至的愛後，才知道，愛是需要極大勇氣與堅定的事情！

　　「千綺……」當我的耳畔響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我抬起頭，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出現在我的面前。

　　「不是……不是千綺，你……你……就是塚愛……蒼塚愛……」那中年男人的聲音微微顫抖了起來，「塚愛……我……就是……你的爸爸……」

　　「爸爸……」

　　「我的爸爸……」

　　我小聲地吟著。

　　這就是我夢到過很多次的爸爸嗎？

　　「塚愛，你和你媽真的很像，就像同一個人。塚愛，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你媽媽的。」

　　「為什麼……為什麼……你和媽媽約定好的那晚你要失約？」我沒有看爸爸，眼淚一直模糊著我的視線。這個人，這個人就是媽媽一直深愛著的男人。

　　塚愛——

　　便是媽媽對爸爸最為深刻而至死不渝的愛！！

　　就像……我對北至一樣的吧……

　　「塚愛，是爸爸對不起你和你媽。我並沒有失約，只是當我趕到和你媽媽約定的地點時，你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你知道蒼塚愛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麼嗎？」我仍然沒有抬頭，只是靜靜地說著，「塚，代表這墳墓，只有埋葬著至死不渝的愛，才能稱其為塚愛！我名字全部的含義就是媽媽對你至死不渝的愛！」

　　「塚愛……對不起……是爸爸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媽……」

　　我緩緩地朝爸爸伸出手，一束螢藍色的光芒漸漸的、漸漸的散發出一股能量。整個房間似乎都淹沒在這股能量中。然後，螢藍色的光芒裡緩慢地升起一片如同羽毛般的光影，一圈一圈靜靜旋轉在光暈中。

　　就像在暗巷裡自殺的那個瞬間，我也看到過一束螢藍色的光芒從手心裡膨脹，散發，然後熄滅……

　　那束光芒很美，美得讓人想要沉溺其中，不願醒來。有些不能自已，仿佛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是一種游離的狀態。

　　「塚愛……」所有的人都圍了上來。空氣中好像蕩漾著細密的分子，我想要大口大口地呼吸，卻沒有絲毫的力氣。

　　倒在北至的懷裡，那也許是我唯一能夠感覺到的溫暖……北至的懷抱，曾是讓我覺得最溫暖的地方，卻仍然止不住我的傷心！

　　「塚愛，堅強一點……塚愛……」

　　眼皮好累，累得讓我想要好好地睡去，手心裡的那束螢藍色光芒逐漸從炙烈變為黯淡。

　　「塚愛……塚愛……」在那樣模糊的視線中，我看到美瞳掉落的眼淚，「塚愛……求求你，堅強一點好不好？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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