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夏茗悠 > 陪你到世界終結 | 上頁 下頁
四〇


  你不是朋友,而是我喜歡的女生。

  無法自然的對你抱怨什麼,無法坦然看著你的眼睛,無法把心事全部向你吐露,無法告訴你令人左右為難的情感煩惱,甚至我所有的煩惱都因你而起……這些,完全因為你是我喜歡的女生。

  可喜歡的話,畢竟說不出口。

  自以為沒有一個男生會把「喜歡」什麼的成天掛在嘴邊。

  而只是脫口而出,說了「你不是朋友」,根本沒想過其他的可能性,根本沒想過女生會誤解會失落。

  「那麼……我們也做朋友吧。」想和你交流,並不想被說「你們最大的問題就是互相不熟」。想想也的確如此,在井原為自己轉入3年K班之前,作為同班同學,甚至沒有和他說過三句話。而在那之後,局勢只是變成井原不斷地在學業方面幫助自己,自己卻幾乎立刻就喜歡上他,沒有友情做過渡。閨蜜說得沒錯,彼此間沒有默契。而井原也說得沒錯,因為……

  ——不是朋友。

  井原一愣:「……我這算是被甩失戀了嗎?」

  芷卉被嚴重shock了:「我們倆什麼時候「戀」過啊!」

  「我以為我們一直是情侶啊……」說得理所當然。

  「啊——從什麼時候開始啊!」難道有時差?「你是從未來穿越過來的謝井原嗎?你記不記得,截止到目前為止,我們都沒有互相告白啊。」

  「誒?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你問我啊?」

  兩個人只好大眼瞪小眼,對話又變得雞同鴨講一如當年。

  過半晌,芷卉沉著臉正色道:「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想和你從朋友做起,說羡慕也好,嫉妒也好,我嚮往你和溪川那種無話不談的關係。」

  井原一頭霧水深感鬱悶,哪知道芷卉已經把這定義為「最好的生日」。

  在面對井原時,曾經有許許多多的猜想、躊躇和自卑,只有這次自己做出抉擇重新開始,雖然第二天就轉而後悔,但這毋庸置疑是有史以來,最好的生日。芷卉是這麼認為的。

  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出現關係倒退時間後好幾天,井原依舊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明明那麼「模範」地記住生日,買了蛋糕,芷卉卻莫名其妙說出只想做朋友的無情話語。這種情況下,還能有什麼比看見高警官出現在家門口更令人深感時運不濟,井原不由得把不耐煩寫在臉上。

  警官全然不在意他難看的臉色,迎上來:「我不是找麻煩,是來告訴你好消息的。經過調查,我認為最有作案動機的人是麥芒的叔叔。」

  「她叔叔?」雖然重複一遍,但井原並不覺得太意外。

  麥芒的爸爸在世時,她叔叔買房投資有多餘的公寓,就借給麥芒一家居住,卻讓麥芒的爸爸寫了借條。麥芒的爸爸是老實人,根本沒有多想便簽了字。誰知開發商一房多賣,另一戶人家先辦了房產證,成了正式戶主,而麥芒叔叔的投資卻打了水漂。正值此時,麥芒的爸爸受工傷死亡,麥芒的叔叔竟趁人之危鑽了借條的空子找麥芒媽媽還房又還錢。

  麥芒和媽媽被趕出公寓,僅憑她媽媽做護士的工資又無法償還債務,所以只能租在貧民窟。井原的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階層,也沒有很多積蓄,幾乎傾囊相助,才替麥芒家還了借債。

  這些事,儘管當時井原年紀尚小,但察言觀色也知道了大概。

  「麥芒的媽媽有一份大額保險,受益人是麥芒。案發後,她叔叔曾經積極爭取過麥芒的監護權。雖然最終沒有得逞,但畢竟有動機。何況他又完全提供不了不在場證明。」

  対後一條理由,井原極想嗤之以鼻。事隔六年,誰還記得清六年前特定一天自己具體的行程。

  「這也算是重大突破嗎?」忍不住吐槽。

  「確定了嫌疑人啊,我們正在重點審問。這個案子有點特殊。」

  原來根本就沒有更大突破,井原有點佩服這個高警官的盲目樂觀,內心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卻更添了幾分憂慮。

  謝過警官後井原回到家,聽見麥芒正繞著自己母親嘰嘰喳喳講學校裡的八卦,頓時覺得心緒難以平靜。麥芒的家事,對最好的朋友都不曾提起,如今這些無從傾訴的秘密經年累月變得愈發沉重,幾乎要把人壓垮。

  回想當初,是什麼讓自己倍感溫暖,又是什麼讓自己忍俊不禁。有那樣一個女孩,說起話來很大聲,吃起東西旁若無人,笑的時候眼睛彎彎,時常無端端鬧脾氣,走路會左腳踩右腳,想事也能左右腦掐架,不太完美,但那麼爽朗自然。

  她不是朋友,一直不是,但卻是你一個人撐不下去是最想依靠的人。

  無論你有什麼遭遇,她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但只是出現在你身邊陪著你,憋足地裝得很man,哥們一樣用力拍拍你的肩膀說「偶喲有什麼啦!」,你就像被催眠似的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了。

  有些人,你無法跟她砍足球,無法跟她打實況,無法跟她拼酒量,也教不會她玩三國殺。但她在你生活裡就是那麼重要,因為她是治癒系。

  當你給她發去短信:「有點心事,我想不出除了你還能跟誰說,能出來嗎?」

  除非她丟了手機,否則不到一分鐘准能熱情洋溢的回復:「你在哪裡?我馬上來!」

  這時你才會突然感到內疚,一直以來確實對她照顧不周,沒怎麼顧慮過她的情緒,始終都是她無條件的遷就自己,也難怪她會覺得根本沒在交往。

  溫暖也好,內疚也罷,最後腦海裡僅剩的兩個字,誰能說不是「芷卉」?

  週四時麥芒看雲看得不耐煩,就把韓一一和祁寒兩人丟下先閃一步,她自始至終都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直到察覺到祁寒週五一整天都像經霜打的茄子。「怎麼啦?yan了吧唧的,一一不肯原諒你?」

  「不是那麼簡單的事。」男生下巴擱在桌上,有氣無力。

  「難道你對一役告白被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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