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夏茗悠 > 塵埃眠于光年 | 上頁 下頁
四三


  「那好辦,行李一卷去馬爾代夫旅行。」

  秋和笑起來:「為什麼你們男生遇到感情難題都很喜歡逃避?我寫前一本書時在QQ上問一個男性朋友:『假如有兩個互為閨蜜的小姑娘同時喜歡你,你喜歡的那個把你當物品謙讓了,她轉學去了外地,一年後一個偶然的機會和你再次相遇,但此時她好朋友還在你身邊。你怎麼辦?』他回答說,『我會先和她好朋友疏遠啊,不然看到她我就會想起這段三角戀多窩心。』我說,『但世界上不就是有那種做鬼也要纏著人將愛情進行到底的小女生嗎?』結果他最後給我來了句:『我能扔下她們出國去嗎?』」

  「哈哈,你個笨蛋,我們不是逃避,是因為旅行途中很可能會有新的豔遇。」

  秋和剛喝進一口飲料,嗆得直咳嗽。

  「還有啊,你以後有這類問題不要去QQ上問男性朋友,全部來問我,我這麼man,完全能夠代表男性,你不要因為我是你男朋友就認為我不會誠實客觀的回答。」

  秋和笑了笑沒回答。

  葉玄點點她鼻尖佯裝發怒:「你看你看,每次遇到這種關鍵問題你就跟我搞曖昧!我是真正徹底想不通了,你以前有那麼多男朋友不也分分合合挺自然麼?你不見得哥哥都愛的死去活來,不也照談不誤麼?為什麼就不能跟我好?」

  「我愛過一個人,他愛我時海誓山盟,不愛我時給我錢讓我遠離他愛的女孩。我又充分的理由不相信愛情。而且如果這種事再發生一次,你是這世界上我最不希望成為男主角的人。我朋友很多,但你這級別的,只有你一個。再多人背叛我我都可以重來,是因為我可以依靠你,可逆背叛我,我依靠誰?」

  「親愛的『好朋友』,你怎麼老把事情往最壞的地步想?你要是也愛我,就那什麼終成眷屬,多好?你要是不愛我,那將來分了你也沒損失,對吧?就像你跟王一鳴那樣,還不是處得挺好。」

  「關鍵不是我愛不愛你,是你不愛我。」

  葉玄急了:「你怎麼就是不相信呢,我都對天發誓愛死你了。」

  「因為你突然有一天夢見我?」秋和笑,「還只夢了一半就被吵醒了。」

  男生攤著手:「本來就是啊。可能有某些很深沉的心理原因,但我說不出啊,我又不是佛洛德。」

  秋和板起面孔:「你追我的方式,比向馬路上一個陌生女孩搭訕都要來得隨便,你自己難道沒發現麼?」

  「那是因為你是秋和!你不是馬路上隨便一個女孩!」

  「那你希望我只做這個特殊的『秋和』,還是你女朋友?」秋和歎了口氣,把臉別向一邊,「你從來就沒有對我說過任何一句正經話。難道拿擴音器在樓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嚷幾個病句就算告白?」

  「誒呀——那事不是跟你鬧著玩嘛!」

  秋和嗤一聲笑,也拿他沒轍,攤攤手讓他好好回味剛才這句話。

  葉玄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不得要領的補救:「我不是你們江南水鄉那些白淨美少年,寫情詩這種事我們北方男生幹不出來。」

  提及北方男生,秋和突然憶起剛上大一時,與葉玄同在電影社,為了找群眾演員拍宣傳片,在學校裡尋覓長相中上的男生,本想著葉玄是男生,和男生較容易溝通,派他去打前鋒,結果找的是王一鳴,對話就直接變成對罵——

  「嘿!哥們兒!」

  王一鳴繼續往前走。

  葉玄拉住他:「聽見沒有。叫你哪?」

  王一鳴回過頭,「你跟誰說話呢?」

  「跟你說話沒聽見啊!」

  「你他媽再說一句!」

  「說你丫,新鮮!」

  眼看就要動手,秋和慌得趕緊上前解釋:「這位同學,你別生氣,本來就是想請你幫我們出個鏡拍個宣傳片,沒別的意思。」

  王一鳴白眼一翻:「那他不會好好說話啊?」

  「我他媽就這麼跟你說話,你丫有什麼意見?」

  「抽你丫的!」

  「我等著你,來,抽!今天你不抽我你是我孫子!」

  周圍立刻有學生上前拉架,把王一鳴拖得遠遠的,可這廂葉玄還沒分寸的挑釁:「你來呀!怎麼不抽了!」最後誰也攔不住,躲不過拳腳相加,就這麼認識了。誰知居然從此成了朋友,沒過多久葉玄一個室友申請病休,王一鳴還搬去跟他同寢室。

  秋和想著想著忍不住笑起來,餐桌對面的葉玄不解的看著她。她正色道:「我也沒強人所難讓你給我寫情詩啊!『做我女朋友吧』這句話,有無窮無盡的浪漫表達,如果你畫過一丁點心思、稍微慎重那麼一丁點,都至少證明你又那麼一丁點把我當喜歡的女生在乎的初衷。」

  最後半句話說的太繞,葉玄也沒聽懂:「反正你就是矯情。我只知道一件事,我喜歡你,我對你好。」邊說邊拿出一張紙放在她面前:「你讓我赴湯蹈火我都為你去。」

  秋和分辨出是曾曄被殺當天寢室的通話記錄,以葉玄的人脈查這個不算難:「就這麼點芝麻綠豆的小事也成『赴湯蹈火』了?」

  「什麼芝麻綠豆小事,人命關天啊!不過話說回來,你現在查這個幹嘛?」

  秋和不再跟他貧嘴,處理正事要緊,用手機播出第一個省外座機號碼,手機頻幕上顯示對方所在地是河南,便直接掛了,肯定是薛濤老家打來的。

  之後那個是本市的座機,秋和撥通後謊稱是平安保險公司的業務員,還沒等她瞎編完業務種類,對方就回了句「我們家沒買也不打算買」掛斷。可秋和已經聽出那不是標準的普通話,像葉玄學了一遍,確認通州口音,那麼肯定是從郭舒潔家裡打進寢室的。

  接著是一個手機,秋和聽見是年輕男士回答,又冒充移動公司於昂推銷校園套餐計畫,對方脾氣挺好,還詢問了兩句才婉言拒絕。可能是寢室裡哪個女生的男同學,但顯然排除歐陽翀。就當時的通話時間而言——11:20,這個機主可以暫時不管。

  再往後是一個本市座機號碼,最吻合郭舒潔所說的那個時間段——下午飯課後,下午下課的時間只有14:20和16:30,範圍再擴大,就是19:00,明顯過了下午的範疇。郭舒潔從教學東區走回西區,大致在三點或五點。所以結束時間在16:54,通話時間十分鐘有餘的電話就成了重點懷疑對象。秋和撥出號碼是手心緊張得冒汗,但回答她的並不是人,而是答錄機:「您好,歡迎致電XX醫院心理健康研究中心,中文服務請按1……」秋和立刻就掛斷了。

  「誰呀?」見秋和眉頭緊鎖,葉玄也好奇。

  「陸教授的心裡研究所,歐陽翀是他的研究生和助教。」

  「那不就正好對了嗎?就是歐陽翀啊。」

  「不對,那時候歐陽翀和我在一起。她打電話過去找不到歐陽翀也不可能和前臺通話十幾分鐘。」

  秋和一邊疑惑一邊繼續排除了後面幾個號碼,但她沒注意葉玄在聽到「歐陽翀和我在一起」之後有些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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