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夏茗悠 > 八分鐘的溫暖 | 上頁 下頁 |
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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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我知道新涼喜歡的人是誰了。」勞動技術課分兩人一組製作小錘子,卓安趁機試探顏澤。 女生沒停下手裡的動作,連頭也沒有抬:「誰啊?我認識麼?」 「再熟悉不過了。」卓安思考半天,斟酌出這麼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夕夜?」顏澤驚愕地抬起頭,沒注意到自己的收在器械上打了一下。 卓安關注于對方滲出血珠的手指,中止了對話:「你太不小心了。」 「沒事。」女生不知輕重地直接用紙巾擦掉血跡,但很快小血珠又探出頭來。 卓安剛想勸阻,隔壁桌的新涼已經發現了,大呼小叫起來:「你是豬啊!不好這樣亂搞的。」一把抓過女生的手腕,「去保健室包紮一下。」 「不要,保健室都是獸醫。」 「你不正是獸類麼?」男生沒有放手的打算,任憑女生掙扎把她從教室後門拖了出去。 在幾排之前的夕夜注意到動靜,跑過來:「怎麼了?」 「小澤手弄傷了點,新涼拉她去保健室。」女生收拾起散落在檯面的零件,「那兩個人還真是搞笑。」 注意到卓安的語氣,夕夜笑起來:「唷,難得你這麼刻薄的人也有宅心仁厚寬宏大量的時候。」 卓安白了他一眼:「我哪裡刻薄了?」 「打算放手了麼?」女生自說自話另一套。 卓安一愣。很快明白對方話語間的意義。 錯過太多了。夕夜好像從一開始就不知道顏澤和新涼是假交往,也不知道三個人就當年的時間揭開過怎樣的迷局,更不知道卓安在顏澤的鼓勵下努力修復和男生的關係卻意外發現對方的真心。 夕夜所知道的,僅僅是顏澤「賀新涼的現任女友」和卓安「賀新涼前任女友」的關係對比。 完全不符合當前的真正局面。 「嗯。我也會有自己的幸福。」但卓安還是回答了。 (七) 季霄掏出鑰匙打開辦公室門,看見卓安的裙裝,隨意地提醒道:「你又不穿校服,這個月已經違紀二十次了啊。」 卓安不服氣:「顏澤被記的違紀更多,你也沒說她。」突然意識到口不擇言又說錯話,女生幾乎想狠狠咬自己的舌頭:「算了,這是最後一次。」 突然從旁邊走道冒出來的新涼插嘴:「哈,罪名是什麼?看不出有什麼出格之處啊。」 顏澤臉色難看地從牙縫裡擠出兩個音節:「坐wall。」 「哈啊?」果然不出所料,男生誇張地大笑起來,指著走廊的欄杆,「是指坐在這上面麼?」 「沒錯。」還是憋屈的音節。 男生的注意力很快被辦公室的嗆人氣味轉移,用手在面前扇了扇,「這裡多長時間沒有人來過啦?都成鬼屋了……咳,咳。」被灰塵嗆得咳嗽。 季霄從門上拔下鑰匙,沖一聲沒吭已經走到最裡面去了的夕夜順口說了聲:「夕夜,開下窗通風。」夕夜和窗戶鬥爭了半天,最後還是有負季霄厚望地轉過頭:「鏽住了,打不開。」 顏澤「噌」地坐上窗臺。 「你又想被記違紀了麼?」新涼皺了皺眉,「早說過這不安全。」 「嘁——你就會管我!卓安不也坐在窗臺上了嗎?」 如果這時候,卓安調皮地吐著舌頭從窗臺上跳下來,新涼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顏澤也拽下來。 但是,那是如果。 「如果」這兩個字之後的,通常都是廢話。 如果—— 如果知道開這次會的接過是藝術祭被取消,誰回來開會呢?就像首尾相接的魚,環成一圈,兜兜轉轉,形成窮盡畢生也無法走出的閉環。 說到「窗臺」的時候,已經聽見了可怕的奇怪的「咯吱」聲,轉過頭時,卓安已經失去了重心。不管是靠在窗框上還是玻璃上,假如窗框和玻璃一同掉下樓去,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卓安——」顏澤身手敏捷地去夠她的手,幸好,抓住了。 可是,又一陣朽木這段的聲音。還沒等任何人反應過來,顏澤自己身邊靠著的窗戶也掉了下來,腐爛的木頭和玻璃一起從卓安的耳邊呼嘯而過。 自己有下落了一截。 終於制動了。 抬起頭,抓住顏澤的手的人,不是新涼又會是誰? 兩個女孩懸在窗外,樓下的學生拜落在身邊的玻璃所驚嚇,注意到上方發生的意外,驚呼聲蔓延的同時,人群迅速朝場地圍城圈聚攏,,卻沒有人敢直接站在下面。 「抓緊!」顏澤對卓安說。 雖然很想抓緊,但是手還是在不由自主地滑動,快要支撐不住了。 滑動。緩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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