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伍美珍 > 香橙有顆酸澀的心 | 上頁 下頁
二十四


  「它?哼~~」貓阿垂下眼皮,不開心地說,「憑什麼睡你的枕頭你的床?其它的玩偶不都是蹲在書架上的麼?憑什麼就它特殊?你說!」

  毛丫又好氣來又好笑:「哎!我問你呢,倒成了你質問我了!這算什麼麼?」

  貓阿一看毛丫臉色不對了,又涎著臉湊上來:「哦,我知道啦,是我們毛丫心地善良,我們毛丫心疼威威長得醜,還掉了一隻耳朵,是殘疾熊,所以才給予特別的愛心,對不對?」

  毛丫把貓阿抓起來,扔到梳粧檯上,用大毛巾給它擦乾身上的水。

  「對你個大頭!告訴你,在那些所有的玩偶中,威威是我的最愛!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他的所有的一切,在你眼裡都是完美的,懂不懂?」

  毛丫頭一次發現自己頗有口才,而且居然能夠說出這麼富含哲理的話來,連她自己都很吃驚。

  「可威威不是一個人,它是一隻熊玩偶耶!」貓阿有點不服氣地強嘴。

  「在我眼裡,它就是一個人!」毛丫怒氣衝衝地說。

  「幼稚!」想不到,貓阿居然給毛丫下了這樣一個定論。

  要不是它溜得快,又會被毛丫再一次扔進黑咕隆咚又冰涼的水箱裡。

  毛丫一覺睡醒,發現身邊的小熊威威失蹤了。

  她感到心頭一凜,急忙探頭四下裡尋找,原來威威掉在了床上,正攤放著四肢、臉朝下趴在地板上呢。

  毛丫忙不迭揀起威威,抱在懷裡,摸著威威缺了一隻耳朵的腦袋,心疼地自責,怪自己晚上睡覺太不小心。

  「啊~~~~哈~~~~」睡在沙發上的貓阿也醒過來了,還打了一個哈欠。

  毛丫看見貓阿把原來用來束起窗簾布的一隻袖珍布藝小熊也放在它的身旁睡覺,不禁笑起來。

  「笑什麼?」貓阿不滿地白了毛丫一眼,「難道我就不可以有自己的最愛啦?」

  「你很幼稚哦!」毛丫拿貓阿自己說過的話來糗它。

  誰知貓阿針鋒相對:「我本來就幼齒麼。可是,你這麼大了,還抱熊玩偶睡覺,是不是要去看心理醫生?」

  毛丫聽到這裡,也不生氣,多少帶點好奇地問貓阿:

  「你好像懂很多詞麼——心理醫生也懂,就連幼齒這個詞,我也才是前幾天才學到的,你也懂啊?」

  貓阿一聽,得意得要命,它本來是懶洋洋地崴在沙發上的,這下騰地一下坐起身來,一副農奴翻身得解放的激動神情:

  「好毛丫你終於……終於知道我的冰雪聰明了吧?」

  「你啊,哼哼~~~」毛丫不置可否。

  貓阿卻愈發來勁,它乾脆從沙發上跳下來,湊到毛丫面前,連連發問:「你擦亮眼睛看一看,威威和我,我和威威,哪一個更可愛?哪一個更可愛?」

  毛丫忽然睜大眼睛,憤怒得瞳孔都放大了,她左手抱威威,右手一把揪起貓阿的脖子,拎得高高的:「說!昨晚是不是你對威威下的毒手,哦,不,是毒爪?」

  「哎呀放開我啦毛丫!我發誓我什麼也沒幹哪!」貓阿聲嘶力竭地喊叫起來。

  「你不說我就不放!」毛丫態度堅定。

  貓阿給吊在半空,晃晃悠悠地使勁蹬著爪子去踢毛丫——雖然它根本就踢不著——嘴裡還不乾不淨地罵道:

  「臭毛丫、壞毛丫、爛毛丫!你想讓我貓阿屈打成招?你簡直比渣滓洞中美合作所的催花辣手還要毒!」

  毛丫「啪」地把貓阿摔到沙發上,冷笑著說;「你真有那麼陰險,我大不了把你白送人。」

  貓阿在沙發上滾來滾去地鬧騰:「可憐的威威,你又不會說話,不能替我洗刷清白!可憐的貓阿,被人這麼冤枉,活著,又有何意義呢?」

  毛丫忍不住又笑起來:「這下可好,連文言句子都出來了。貓阿,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哪裡來的妖怪?」

  貓阿一聽,也不鬧了,騰地又坐起身來:「我不是妖怪!我身家清白。我的祖先是緬甸皇宮裡的寵物皇族,後來,家道中落,才無奈流落到民間。」

  毛丫聽著,又來了氣:「哦!到了我家就成了流落到民間。嫌我家窮啊!那你走好了,去找你的宮殿去!」

  貓阿傷心地說:「毛丫你不要逼我,我好歹是有自尊心的。」

  第十八節 貓阿用英語 日語溝通

  毛丫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可嘴上又不願向貓阿認錯,一轉身就打開門跑到客廳裡去了。

  爸爸媽媽都上班了,外婆也回去照顧外公去了,桌上有毛丫的早餐。

  毛丫刷過牙、洗過臉,扭開客廳的電風扇,坐在餐桌上喝豆漿、吃荷包蛋。

  她邊吃邊看自己房間的門,貓阿一直沒出來。

  「看來真的是冤枉它了。」毛丫自言自語道,

  「貓~~阿~~」毛丫用清脆的嗓音喊著獅子貓,語氣中帶有討好的味道。

  片刻,貓阿出場。

  「老天!你這是……」毛丫吃驚地看著貓阿,手裡拿著一塊奶油蛋糕都忘記塞進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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