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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八


  §番外 第四章

  一大早,手機就響了。

  哪個大清早的擾人清夢,國家應該立法通通拖出去喂狼!

  嶽峰痛苦地呻吟一聲,腦袋往被窩深處一埋,手臂伸出來東摸西摸,把手機抓到被窩裡,有氣無力地拖了個長音。

  「喂……」

  「棠棠啊……」

  嶽峰揉著眼睛坐起來,手機架在腦袋和肩膀之間伸懶腰:「大功告成了是吧?」

  他一邊聽一邊笑:「神棍不是發誓不和你組隊嗎,怎麼又跟著你去了呢?」

  「他和你一樣都缺心眼兒唄,哄哄就跟著我走了。」

  嶽峰被嗆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棠棠,我不在的時候損我特開心是吧,做人怎麼就不知道為自己留條後路呢?闔著你覺得我不回去了是嗎?回去了之後你知道自己會怎麼樣嗎?」

  季棠棠的回答很淡定:「反正不管我做什麼,你回來了都要把我怎麼樣的,既然這樣,我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你除了把我怎麼樣,你還能怎麼樣?」

  擦!這話說的,太特麼欠扁加內涵了!

  嶽峰心裡那個抓肝撓腮,哧拉哧拉,都是指甲撓牆的聲音,他咬著牙躺回被窩裡,小腹下頭騰騰熱的作怪。

  一個字一個字,都是從齒縫裡迸出來的:「棠棠我告訴你,要是此時、此刻,你就在我邊上,爺馬上就辦了你,生吞活咽,吃幹抹淨,讓你三天都下不了床!」

  季棠棠那頭足足噎了有一分鐘,然後恨恨說他:「流氓行徑,信不信我一爪子撓死你?」

  隔空鬥狠,耍狠她是真狠,耍流氓她不行,一聽就沒底氣。

  嶽峰哈哈大笑:「棠棠,不是說兩個人的親密程度,要看聊天的限制級程度麼,咱也不能整天的聊歷史地理政治經濟啊,也該探討探討人類的延續問題了,嗯?」

  季棠棠在那頭笑,這邊的別墅空蕩蕩的,但是因著她笑,連帶著都活色生香起來,嶽峰心裡頭突然一暖,問她:「想我嗎?」

  「不怎麼想,忙事業呢。」

  這一答終於捅了馬蜂窩了,嶽峰騰一下就從床上坐起來了,氣急敗壞:「就你?上崗兩天工資全扣,你還好意思跟我提事業!」

  當天,季棠棠接到雇主毛哥的通知,她已經被「無情」地解雇了。

  季棠棠表示不服氣,毛哥慢吞吞地說:「這我也沒辦法,峰子讓我通知你,社會就是這麼現實,他就是耍手段把你給擠了,你能把他怎麼樣吧?」

  季棠棠想了想,試圖博取同情:「毛哥,我們也認識這麼久了,你說你支持誰吧?」

  毛哥非常警惕:「小夫妻吵架,不要殃及外人!誰我都不支持,走開走開!」

  但是慘遭解雇這件事,在神棍看來,那就完全不是個事!

  「不就是一份沒有前途的工作嘛,」長期失業流浪連救濟金都領不到的神棍表示不屑一顧,「我雇傭你唄。」

  季棠棠沒好氣:「你雇傭我?幹嘛?給你背麻袋?」

  「整理書稿呀!」神棍把自己已經寫完的那遝子稿子抖地跟人民幣一樣挺刮響,「你要幫我校對,有沒有錯別字什麼的……」

  季棠棠很直白:「有工資嗎?」

  ……

  後來毛哥經過的時候,聽到神棍激情四溢地在講什麼「榮譽感」、「意義」,毛嫂經過的時候,聽到神棍在強調「成就感」、「更加高尚的追求」,兩口子合計了一下,得出了一個結論。

  總之神棍肯定在忽悠棠棠做一件白出力不要錢的事兒就對了!

  手續辦理和未盡事宜的切結比預計的晚了兩三天,最後一天臨走之前,安排了去看潔瑜。

  開車過去的路上通電話,潔瑜既欣慰又傷感:「哥,再考慮考慮唄,咱別為愛走天涯了,多酸哪,咱這市里七百萬人口,女人多的是,我幫你挑!」

  嶽峰笑噴了:「悠著點啊潔瑜,這話讓你嫂子聽到了,一爪子撓死你!」

  「嫂子很會撓人啊?」

  嶽峰忍住笑:「相當會……行了不說了,還有十幾分鐘就到了。」

  停好車,想起潔瑜愛吃甜品,順便在會所入口外的甜品店給她點了份雙皮奶,等現做的當兒,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有個女人推開會所下頭的大轉玻璃門,跌跌撞撞奔到空地中央。

  離的近些,看清容貌,嶽峰心裡咯噔了一聲。

  這是嘉麗。

  她鼻子下面都是血,抹的橫一道豎一道的,張惶地縮在原地發抖,會所門口傳來刺耳的刹車聲,小鄭從車上急匆匆下來,看到小鄭的一刹那,嘉麗的眼淚奪眶而出。

  小鄭一看就炸毛了:「她打的?她動手了?我操,她真以為老子怕她是不是!」

  他說著就要往樓上沖,嘉麗拼命攔著不讓:「算了,算了,我們先走吧。」

  小鄭又是心疼又是憤怒,無意間瞥眼看見嶽峰,不覺愣了一下:嘉麗的阻攔他倒是無所謂,不過叫認識的人撞見這事,他就不好發飆了,禮義廉恥的那層皮還是要遮一遮的。

  他盯了嶽峰一眼,像是要把對苗苗的怒氣泄到他身上,然後扶著嘉麗快步離開。

  車子噴著尾氣絕塵而去,周圍忽然安靜下來,像是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先生,您的雙皮奶。」

  嶽峰接過來,太陽穴突突跳,胸口一時悶的厲害,才走到外頭空地上,潔瑜突然有電話進來。

  她聲音壓的很低,急的很:「哥,你來了嗎?要不你別來了,以後再回來看我吧。」

  嶽峰仰起頭,今兒沒出太陽,雲和天都慘白慘白的,潔瑜的病房在四樓,半開著,白色的窗簾角依在窗戶邊一拂一拂的。

  「苗苗在上面是吧?」

  潔瑜愣了一下:「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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