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尾魚 > 七根凶簡 | 上頁 下頁 |
二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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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番外 一模一樣? 之前幾次的水影,或是一萬三畫出來,或是模糊的圖像——老實說,那樣的場景,只能辨出男女情境,想認出是同一個人,確實困難,所以他們多少都當成是獨立的畫幅來看,除了有一條狗貫穿始終。 但是現在不同了,因為炎紅砂的夢境和親眼所見是相對真實的,如果她說一模一樣,那麼就說明,圖幅上的人物,也同樣具有延續性。 羅韌沉吟了一下:「一般來說,凶簡被收伏之後,總會給我們呈現兩副圖景。一幅是水影,另一幅是提示我們怎麼找下一根凶簡。」 木代插了一句:「水影出現的特別快,但是提示總會拖延一段時間。」 這話沒錯,羅韌看她:「你覺得是什麼原因?」 木代一時間答不出來,倒是一萬三向前湊了湊:「我覺得,好像是……」 炎紅砂催他:「說啊,好像什麼?」 「感覺上,這水影是鳳凰鸞扣早就準備好的,只等凶簡被縛就馬上呈現。但是下一根凶簡,鳳凰鸞扣也還在找,所以提示出現的晚,也相對艱澀。」 羅韌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這些水影,可能是成型的一個故事,而且這個故事的呈現的時間線是反的——你們仔細回想一下先前那幾幅水影。」 先前那幾幅?都有點印象模糊了,木代仔細回想:一隻狗,和鳳凰鸞扣,被火燒的女人,竹簾裡,女人和男人互相摟抱,新娘的大紅喜轎…… 有什麼東西靈光一閃,她低低「啊」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曹嚴華已經尖叫起來:「我懂了,大姑娘,結婚,然後梳婦人頭,這樣的時間線才是正的!」 羅韌笑起來:「是的,我們就從今天的這幅圖景往後推。」 「從服飾和髮型上看,那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她在私塾裡出現,但大家都知道,早些時候,女人是不會進這樣的私塾讀書的,所以她可能是私塾先生的女兒,在家裡幫忙做家事,家裡頭,還養了那麼一隻狗。」 「然後,到了出嫁的年紀,坐著大紅喜轎,嫁人了。你們仔細回憶那副圖景,當時,那只狗,是遙遙落在後面,盯著大紅喜轎的方向的。也就是說,這只狗,她並沒有帶過去,可能留在了娘家。」 炎紅砂是最懶得動腦子的那個,所以聽別人分析時,也最入神,聽到這時,嘟嚷了一句:「誰陪嫁還帶條狗啊。」 「接著是第三幅圖景,掩映的竹簾,男人和女人摟抱,院子角落的陰影裡有條狗。我猜想,這個小院,就是女人嫁過去的婆家。這條狗又出現了,極有可能是自己跟過去的。」 有道理,雖然沒理由把狗陪嫁過去,但是如果狗自己跟過去了,一定也就順便養著了,反正看家護院都需要狗,吃食也並不費。 一萬三接著羅韌的話說下去:「第四幅,女人家裡起火了,女人被燒死。那條狗應該見證了全過程——但是也奇怪,一般情況下,狗是護主的,那狗不說沖進火場救主子,反而蹲在邊上不動如山。」 炎紅砂哼哼:「又不是每條狗都是忠犬八公,畜生就是畜生。」 羅韌繼續:「第五幅圖,就是那條狗和被鳳凰鸞扣封住的七根凶簡在一起。所以水影是一個故事,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七幅水影組成完整的故事,但是我們現在只看到了五張,雖然故事漸漸明晰了,但是前因後果,還是不知道。」 不過,這個故事,一定跟七根凶簡有莫大的關係,只是關係在哪,暫時還理不出來。 看到幾個人多少有點意興闌珊,羅韌給他們打氣:「慢慢來吧,事情總會搞清楚的——收了第五根,我們至少贏了時間,四十九天重新開始……」 他突然住了口。 是,依著亞鳳所說,收伏新的凶簡,就多贏得了新的四十九天,但他和青木的約定,也就在這一兩天了。 如果菲律賓之行不順,如果出了事…… 羅韌有點不敢想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曹嚴華說了句:「小羅哥,青山和亞鳳怎麼辦啊?咱們不能一直帶著吧,又捆又綁的,這……犯法吧?」 一提到這兩個人,羅韌就頭疼。 婚禮當天,新娘新郎就全不見了,曹家村裡一定炸開鍋了,至於曹金花,雖然自己吩咐了她不要亂說,但是二十多年的鄉里鄉親,人心偏向,她未必會為了他們這些外人守口如瓶。 活脫脫兩個燙手山芋,帶著不合情不合理不合法,放了又委實有點心不甘情不願。 羅韌站起身,說:「我去外頭打個電話。」 在菲律賓時,有些審訊,他的確配合用到過刺激藥品,對大腦和脊髓裡的受體產生作用、抑制活性,使人不由自主放鬆、更傾向於說真話,但是此時此地,這種管製品很難獲得。 他撥了電話給何瑞華醫生,想問他在這個地段附近,有沒有信得過的靠譜同行,可以幫他做一次催眠。 羅韌直覺,亞鳳行為的確乖張,心狠,嘴也硬,但凶簡離身之後,她只是一個難纏的女人,並不是一個精神力量很強的人。 何瑞華答非所問:「木代跟你在一起嗎?」 「在。」 「她可以。」 羅韌半天都沒能消化「她可以」這三個字的含義,反應過來之後,簡直難以置信:「木代可以催眠?」 「根據你說的,簡單的這種,她可以的。」 羅韌覺得何瑞華在說笑:「怎麼可能,木代自己……都有點理不順的。」 何瑞華笑起來:「羅韌,很多事情,我們應該從另一個角度去看。如果木代身具三種人格,而其中每一個人格都可以獨當一面——這除了表明她自身存在紊亂之外,恰恰反面說明了,她的精神力量,同時也相當強大。」 「木代在我這裡治療過,你不要以為她在這裡的時間都是浪費了的,我和她認真探討過各種恢復的方法,其中就包括催眠。她未必能做的很好,但簡單的催眠和自我催眠還是可以的——我不會介紹我的同行幫你達成私人目的,這本身就是違反職業操守和行業準則的。」 羅韌一時無話,沉默間,想掛掉電話,何瑞華讓他等一下:「有個人想跟你說話。」 說話?誰?羅韌一時間沒想起來,直到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刀哥哥?」 聘婷? 羅韌進來的時候,情緒還有點不能恢復,木代好奇地看他,羅韌說了句:「聘婷好多了。」 聘婷?這名字真是有一陣子沒聽到了,木代還沒來得及說話,羅韌又看向一萬三:「還問起你了。」 一萬三結巴:「她……她記得我?」 「她又不是失憶,誰實實在在陪過她,當然記得。」 說完了拉木代:「來,出來,跟你說話。」 木代被羅韌拉出去,心裡還記掛著聘婷那邊:「她都記得一萬三,記得我嗎?」 「記得,問我了,身邊那個漂亮姑娘是誰。」 木代有點緊張:「你怎麼說的?」 從鄭伯的隻言片語之中,她隱隱覺得,聘婷對羅韌,不是沒有感覺的——聘婷會問,在她意料之中,但更重要的,是羅韌怎麼去答。 羅韌說:「該怎麼說就怎麼說啊,不就是女朋友嗎,說你是保姆,人家也不相信啊。」 木代笑起來,頓了頓上前,摟住他腰,頭埋在他胸口,蹭了又蹭。 羅韌低下頭,親了親她頭髮。 木代的心思,聘婷的想法,他都瞭解,回答了聘婷之後,她沉默了好一會兒,那沉默意味著什麼,他也懂。 只不過,有些事情,必須只能顧一個,更緊張誰就更顧誰,兩頭不是一樣的水,沒那個必要去端平。 木代忽然想起什麼,抬頭看他:「你剛剛,特意對一萬三那麼說?」 羅韌嗯了一聲,不否認。 「一萬三說話都結巴了,你在撮合他們嗎?」 羅韌說:「感情這種事,順其自然,我從來不撮合誰,要說撮合,其實我更願意撮合一萬三和紅砂,就是……」 怎麼說呢,這兩個人,現在也很好,就是相互之間,迸射的不是那種火花。 就像剛剛在洗手間外頭,她抱著一萬三的腿救命,險些把一萬三的褲子都給拽了。 木代點頭:「我也是,我剛拽著紅砂給一萬三洗衣服,她大包大攬下來,還問曹嚴華,有沒有衣服,橫豎是洗,有了一起洗。一點也不區別對待,浪費我心血,我還帶傷作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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