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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五


  木代打斷他:「我是說亞鳳,有沒有感覺她不對?」

  曹嚴華半張了嘴,伸手撓了撓頭發:「不對?我跟她打的時候……是有點,她好像……」

  木代追問:「是不是沒那麼厲害了?」

  曹嚴華趕緊點頭。

  炎紅砂等的不耐煩,猶豫了一下,帶著亞鳳往這頭走。

  木代緊張起來,伸手抓住羅韌胳膊:「我跟亞鳳打的時候,她真的很有速度,力氣也很大,我都不敢跟她硬碰硬,但是後來,你飛刀刺傷她,我就勢把她掀翻……」

  當時不覺得,但現在回想起來,那掀翻太容易了,就像掀翻了一個普通而又瘦弱的小姑娘。

  她喃喃:「然後青山就走了,如果我們都想錯了,他不是因為害怕逃走的呢?如果是亞鳳讓他走的呢?」

  羅韌看她:「什麼意思?」

  木代抬起頭,越過羅韌,正對上亞鳳的目光。

  木代伸手指亞鳳:「凶簡之前確實在她身上,但是,後來的那一撞,她把凶簡轉移給青山了,所以青山跑了,青山不是因為害怕,而是要轉移凶簡,你知道我們要的是凶簡,是不是?是不是?」

  說到後來,聲色俱厲。

  亞鳳眼睫垂下,唇角露出自得的笑:「我早就說過,你們什麼都別想得到。」

  §第五卷 第27章

  也就是說,片刻之前,第五根凶簡,的確離他們遲尺之遙,而亞鳳不動聲色的,就在他們眼皮底下,一招舍車保帥,把凶簡送出去了。

  這種感覺,真像獵物到了嘴裡,反打碎了牙齒逃之夭夭,那一地狼藉,也只能混血吞了。

  曹嚴華著急:「我們現在趕緊回村子,去找青山。」

  亞鳳不屑地冷笑。

  羅韌心中嘆息,既然是「逃」,青山是絕不可能再回到村子裡去的,這一趟功敗垂成,雖然自己也有點意興闌珊,但看到炎紅砂她們垂頭喪氣的,羅韌還是把話頭往好的地方引:「沒關係,逃的了一時,逃的了一世,收掉這根,遲早的事。」

  說這話時,他注意到,亞鳳眸中的得意之色更濃了。

  羅韌心裡一沉。

  亞鳳既然有這樣的表現,那就說明,她心裡,實在是很有把握的,極有可能埋有後招。

  不過,如果往好處想,她既然如此藏不住得意,也可能同樣經不住激將。

  羅韌略一思忖,故意把話說的滿:「都已經收了四根了,七根過半,剩下的,也就是舉手之勞。」

  果然,亞鳳連連冷笑:「舉手之勞?那四根都不知道你們守不守得住呢。」

  羅韌笑笑:「守得住,安安分分,早被抽了活筋,再也掀不起浪。」

  亞鳳終於忍不住:「你以為你們真的困住了?這世上,能困住凶簡的只有鳳凰鸞扣……不管你們現在使的什麼法子,都脫不了七七之數。」

  羅韌問的平靜:「什麼是七七之數?」

  亞鳳得意:「告訴你們也無妨,關於凶簡,很多秘密都跟七有關。有七則滿。我知道你們現在困住凶簡,是用鳳凰血圍。簡單的說,你們收了一根凶簡,用鳳凰血圍困住,你以為能管用多久?」

  她詭異的笑,聲音低下來,像是耳語:「七七之數,最多四十九天。四十九天之後,鳳凰血圍立崩,而且……再也不管用了。」

  羅韌笑笑:「是麼?可是我記得,好像從第一根凶簡到現在,早就過了四十九天了。」

  「那是因為,你們後來又收了第二根,只要在四十九天內,收伏了新的凶簡,七七之數就由最新的那根重新開始計數,懂了嗎?」

  原來是這個原因,羅韌沒有說話,但心裡隱隱有種感覺:亞鳳說的是真的。

  回想起來,鳳凰血圍的顏色的確是隨著時日的逝去而變淡的,當時他們也曾擔心會不會失去功用——好在誤打誤撞,雖然對期限完全不知情,在鳳凰鸞扣給出的那些提示下,他們每次還都算是儘快的,把新的凶簡收回來了。

  細細計算,確實沒有哪次間隔是超過了四十九天的。

  第五根凶簡還沒有收伏,那麼這一次的七七之數,應該從在南田收伏了第四根算起:這樣一想,陡然覺得時間也並不寬裕了。

  難怪他說「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的時候,亞鳳表現的那麼得意:他們哪有一世那麼長的時間!

  亞鳳陰陽怪氣:「而且,就算真的收滿七根,沒有鳳凰鸞扣,還是白搭。現在你們還剩下多久?青山用不著再去攻擊你們,他只要躲起來,捱過這些日子,用不了多久,那四根就會重新入世——每一根的眼睛,可都是盯著你們的。」

  說到這時,哈哈大笑,暢快到無以復加。

  羅韌面色一沉,上前一步,一把扣住亞鳳咽喉:「青山去哪了?」

  亞鳳還在笑,面目因為喉嚨的鉗制而扭曲:「我怎麼會知道。但青山懂的,他一定會藏個穩妥的地方。」

  山路上,隱隱可以看見曹金花下來的身影,羅韌撤了手,臉色陰沉,木代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低聲說了句:「我們先去和一萬三匯合再說吧。」

  四個人,押一個亞鳳,反而是被押的人趾高氣揚,炎紅砂憋屈的很,只能在亞鳳身上找補,凶巴巴呵斥她,一會嫌她快,一會嫌她慢,不高興了還狠推上幾下,很有點惡差人的風範。

  幸好這一路沒什麼村民進出,不然看到新娘子忽然落到這步田地,多少又會起糾紛。

  羅韌總覺得事情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步子自然慢下來,木代停下來等他,待他到跟前的時候,伸手挽住他胳膊,問他:「想什麼呢?」

  「覺不覺得有點奇怪,亞鳳撞了青山,凶簡就轉移到青山身上了。」

  確實也是,從之前幾次來看,凶簡的附身是需要時間的,就拿羅韌叔叔羅文淼來說,疑似的潛伏期,至少有一到兩年。

  木代想了想:「也許凶簡越來越厲害了。」

  也許吧,但厲害到這種程度,總覺得有點匪夷所思。而且,如果真的轉換如此容易,為什麼不轉到在場的其他人身上呢,比如曹金花。

  羅韌沉吟:「也許……是青山不大一樣。」

  正想著,那頭炎紅砂忽然想起了什麼,招呼曹嚴華幫自己押住亞鳳,一路小跑著奔到羅韌跟前。

  「差點忘了正事了。」她氣喘吁吁掏出手機,點出照片放大了給木代和羅韌看,「我參加婚禮,曹家村有個儀式,拜牌位,你們知道牌位上什麼字嗎,甲骨文!」

  羅韌心頭一凜,同一時間,木代脫口說了句:「青銅腰牌!」

  炎紅砂驚訝:「你也知道?」

  木代簡單的把自己和羅韌在洞裡的發現說了,看圖片上,木質的牌位裡嵌著的,正是一塊「土」的青銅腰牌。

  羅韌覺得,自己好像離真相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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