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尾魚 > 七根凶簡 | 上頁 下頁 |
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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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紅怔了一下:「這麼巧,我離開落馬湖很久了,是老鄉的話,喝點什麼吧,算我的。」 羅韌看著她,笑意更深:「離開再久都該記得的,當時,我們兩家是鄰居,如果我沒記錯,你住陳前巷12號。」 簡直是胡扯,羅韌怎麼又成了落馬湖人了?天大地大,四處皆你家嗎? 木代還沒來及說話,羅韌向霍子紅做了個請的手勢:「換個地方聊聊?」 還換個地方?木代急了:「紅姨!」 這一聲似乎終於讓羅韌記起她這個人來,他轉頭看木代:「還有,外人不方便在場吧。」 霍子紅笑著拍拍木代的手臂:「木代,你在這待著好了。」 在這待著,是要她急死嗎?木代心一橫,也管不了羅韌正在看著,附到霍子紅耳邊:「紅姨,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人啊。」 怕紅姨不明白,她還試圖用手指在霍子紅背上寫個「羅」字。 霍子紅抱歉似的朝羅韌笑笑,又向木代說:「我們就去吧台後頭,你在這裡能看見的,再說了,一萬三和曹先生也在那啊。」 這麼多人,羅韌不會亂來的吧? 木代頻頻看向吧台後頭,羅韌側背對著,霍子紅倒是面向她的,時不時溫柔地朝她笑笑讓她安心,而隔了幾米的地方,一萬三和曹嚴華儼然相見恨晚恨不得撮土為香結為兄弟了。 擔心歸擔心,心裡同時也好多疑問,這個羅韌,真是落馬湖人?還是紅姨過去的鄰居?怎麼什麼事情都繞不開這個落馬湖呢? 變故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 聽到霍子紅的尖叫聲,木代渾身一顫,想也不想,手頭兩把吃甜點的鋼叉向著羅韌腦後甩了過去,與此同時兩步上桌,半空一個翻轉,到吧台時一手摁住曹嚴華的腦袋,一個借力旋身向著羅韌直撞過去,羅韌一把搡開霍子紅,避身躲開鋼叉,卻沒能避開木代,被她撞的一個踉蹌,好在下盤穩,借勢急沖兩步拉開後門,門開時忽然回頭,向著怒火中燒的木代挑釁似的笑了一下。 霍子紅被搡在地上,驚魂未定,但應該沒有受傷,木代咬了咬牙,叫了聲:「一萬三,看好我紅姨!」 一萬三還沒來得及應聲,木代已經沒影了。 酒吧裡有刹那間的寂靜,事情發生的太快,以至於終於有人反應過來掏出手機想拍個「第一目擊」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霍子紅捂著脖頸低聲咳嗽著,一萬三從櫃門鑽出去,慌慌張張扶她:「老闆娘,老闆娘你沒事吧?」 越來越多的人朝這裡擁過來,只有曹嚴華還愣愣站在當地。 過了會,他伸手出去摸了摸自己的剛剛被狠狠摁過的腦袋,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我擦,我要拜師。 §第13章 羅韌明顯事先看過地形,穿街過巷速度很快,古城依山而建,遊客們大多憊懶,不願爬高爬低,所以越往山上人流越少,到了晚上尤其明顯,有些巷道老早關門閉戶,只餘一兩盞燈籠為古城增光添彩。 不過這倒方便了木代了,人多的話施展功夫多少有些忌憚,沒人就無所顧忌了,她一般都兩步上房,踏著屋簷翻轉過巷,居高臨下,羅韌怎麼都甩她不掉,有一兩次,她突然從屋頂上翻下來,淩空就是一記手刀,逼的羅韌左支右絀。 不過,羅韌也看出木代的路數了,一般來說,男女習武各擅所長,很少有女人會去橫練外家,舉個簡單的例子,胸口碎大石的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見過哪個女人跟自己的胸過不去了? 木代應該習的是輕身功夫,一來女孩兒體重輕,本身就有優勢,二來在重慶時,她一招壁虎遊牆已經顯了端倪。 但是世上事從來不能完滿,精力如果都用在輕身功夫上,拳腳對陣一定是她軟肋。 羅韌打定主意,下一個巷口忽然轉向發力,竄進了一片不算密的林子,緊跟過來的木代遲疑了一下,還是追了進來。 林子不比巷道,一是黑,視物不便,而是枝椏太多,上去了纏臂掛腿的很難施展,三是…… 木代有些慌,羅韌進了林子就沒影了,若非鑽進了地下,就一定藏在哪棵樹的後頭。 她其實不擅長這種勾鬥,她喜歡那種燈光雪亮劃下場子來,不避人,不懼光。 身後好像有動靜,木代渾身一顫迅速轉身,那一頭,樹影異樣的搖晃。 木代屏住呼吸往那邊走,剛走了兩步,有一隻手忽然自後搭住了她的肩膀。 就是這時候了! 木代咬緊牙關,肩膀側頂,抓住羅韌的手腕前拽,如果是普通人,會被她一個過頂摔掀翻,可惜羅韌下盤太穩,力氣也大過她,木代拽到中途就知道不妙,念隨心轉,一腳蹬住邊上的樹幹,借著羅韌的力身子倒轉上揚,頭下腳上,幾乎揚起近兩米高。 依著這個勢頭,再讓她來個半空翻轉,就直接上了樹了,到時候哪裡抓她去?羅韌出手如電,喝了句「下來」,兩手抓住她兩側肩膀,往下狠狠一拖。 木代幾乎是被摜到地上的,她輕身功夫也真是好,觸地就起,剛站起身,羅韌的手再次搭到她肩上,木代心一橫,右肘微曲,身體後撞,肘根狠狠撞在羅韌肋下。 這一下其實兵行險招,是她先撞進對方懷裡,但是只要撞的狠,對方吃痛之下無力還手,馬上就能扭轉戰局。 聽到羅韌痛哼的聲音,木代心下大喜,誰知下一刻,他突然伸手前摟,把她連胳膊帶身體一起鉗住,另一隻手抬起,冰涼的刀刃已經壓到她脖頸。 木代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忽然想到師父常說的一句話。 高手過招,生死一瞬。 師父說,高手對陣,打什麼三天三夜拆個千八百招的都是狗屁,一個破綻,勝負就分了,嚴重的就要定生死。 時間其實很短,十秒?十五秒?回合只有兩三個,已經一敗塗地了。 剛剛打的激烈,現在卻安靜的可怕,鼻端傳來樹木特有的味道,但所有的感官神經都只關注頸間那一線涼。 羅韌問她:「知道你犯了什麼錯嗎?」 不知道,不該追出來吧,事情發生的太快了,難道她就要死了嗎? 木代心底忽然升起莫大惶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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