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唐欣恬 > 誰欠誰一場誤會 | 上頁 下頁
五十四


  第五十四話:是不是太晚了

  彭其的手燙在我的皮膚上,讓我發抖。他在我的嘴邊對我說:「閉上眼睛。」我說:「不。」彭其笑了笑,問:「怕不怕亮?」我糊塗了,我心想我又不是蝙蝠,怎麼會怕亮。我還沒來得及說「蝙蝠」,彭其就在解我睡衣上的鈕扣了。

  我握住彭其的手,說:「不,我怕。」彭其以為我是怕亮,於是起身關了燈。但事實上,我怕的不單單是亮。彭其關燈後,跪在沙發前,黑暗中,他的眼睛裡像是有兩簇火焰,要把我燒成灰了。我團起身,往沙發的一角縮了縮。彭其說:「青青,過來。」我向他靠了靠。彭其,是我不可以拒絕的。彭其繼續解我的鈕扣,我看見我的皮膚在黑暗中白得耀眼,我的頭髮已經那麼長了,過了肩膀,彎曲的發梢垂在胸前。彭其脫下我的睡衣,然後沉沉地喊了一聲「青青」後,就把我壓在了沙發上。我赤裸的背陷在冰冷的皮革中,於是我全身發抖,連牙齒,也在格格地作響。

  彭其的手從我的腰側伸下來,墊在我的背下。他吻我的額頭,吻我的臉,吻我的嘴。彭其說:「青青,對不起,讓你等了我這麼久。」我的淚從眼睛裡滑了出來,滑過我的額角,落在了耳朵裡。我說:「彭其,你為什麼讓我等了這麼久?」

  「我以為我不會失去你,我以為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失去你,對不起。青青,別讓我失去你。」彭其有著火焰的眼睛裡泛起了水光。我抬手,去摸他的眼睛。彭其說:「青青,我愛你。」我哭出了聲音,是那種怎樣忍也忍不住的聲音。

  彭其的這一句「我愛你」,我已經等得想要動刀子了。不是紮在他身上,就是紮在我身上。

  彭其的牙齒輕輕地咬在我的耳朵上,脖子上。我想,我的脖子上又要留下淺淺的紫色了。徐恩,是不是又要像野獸一樣把我揪進浴缸,然後擦破我的皮膚?徐恩?我想起了徐恩。我在黑暗中看見了他的臉,他孩子一樣的笑臉上,有著孩子般的大串大串的淚。他對我說:「青青,回來。」

  彭其坐在了地上,是我把他推下沙發的。

  他愣了,我也愣了。我從地毯上拾起我的睡衣,緊緊地裹在身上。彭其就那樣坐著,我也是,一動不動。我們誰都想不到,有一天,我會狠狠地把他從我的身上推下去。彭其問我:「我,是不是太晚了?」我又哭了,我的淚一層一層地幹在臉上。我打彭其,大聲喊:「是,是,你是太晚了,太晚了。」彭其像個沙袋,我怎樣打他,他就怎樣動。

  然後,他向我撲了過來。我的睡衣又離開了我的身體,彭其狠狠地壓著我,然後用腿劈開了我的雙腿。我張嘴,在彭其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下去。血,在黑暗中依舊是猩紅猩紅的。彭其停住了,我們像兩個陌生人一樣對視。然後他把睡衣扔在我的身上,離開了。

  徐恩的臉就在我眼前,他孩子一樣地看著我。我靜靜地說:「徐恩,我會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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