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星河的記憶4(106)_桐華

一〇六

　　英仙二號太空母艦。

　　艙門打開，紫宴從被關押的艙房裡走出來。洛倫看了眼警衛，警衛上前幫紫宴把手銬打開。

　　紫宴看著洛倫。

　　洛倫淡然地說：「你想知道我究竟想幹什麼，很快就能知道了。」

　　洛倫大步走著。

　　紫宴默默尾隨在後。

　　金屬門打開，清初領著兩個孩子在金屬門外等候。

　　洛倫對兩個孩子介紹：「邵逸心叔叔。」

　　小朝和小夕禮貌地叫：「邵叔叔，您好！」

　　紫宴驚疑不定，不明白戰艦上為什麼會有兩個孩子。

　　洛倫淡然地說：「我的女兒和兒子。」

　　紫宴滿面震驚。

　　洛倫卻似乎沒有再開口解釋的欲望。

　　紫宴腦子裡一團混亂，一會兒一個念頭。無數念頭飛掠而過，卻一個念頭都沒有抓住。

　　他不停地打量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第一次見到星際太空母艦，感覺兩隻眼睛完全不夠用，一邊走，一邊興奮地東張西望。

　　紫宴看了半晌也沒看出所以然。

　　洛倫讓清初和清越帶兩個孩子邊走邊看，慢慢來，她先去見林堅。

　　洛倫對紫宴說：「你和清初待在一起，我見完林堅後，有事情和你商量。」

　　紫宴忍不住問：「孩子的父親在哪裡？」

　　洛倫笑了笑，什麼都沒說地離開了。

　　＊＊＊

　　洛倫走進林堅的辦公室，林堅正在研究左丘白髮來的投降方案。

　　洛倫問：「左丘白真要投降？」

　　「千真萬確。」

　　洛倫問：「什麼條件？」

　　「一、歸降阿爾帝國後，不能解除他的兵權，也不能拆分他的軍隊。二、只要我們保證物資補給，他願意率領軍隊為阿爾帝國駐守邊際星域。」

　　洛倫思考了一瞬，發現相當於阿爾帝國重金為自己請了一個專門執行危險任務的雇傭兵團。她能收服一支能征善戰的異種軍隊，左丘白則既能養得起士兵，又能為自己和手下的士兵保留尊嚴。

　　聽上去是一個對雙方都有利的提議。洛倫問：「我們現在根本打不下來北晨號，左丘白為什麼要投降？」

　　林堅回答：「三個原因。一、辰砂當上奧丁聯邦的執政官後，左丘白其實已經被奧丁聯邦驅逐，如果辰砂打贏了我們，肯定會派兵圍剿他。二、不管北晨號太空母艦多麼強悍，都需要物資和能源補給，左丘白肯定不想讓戰士跟著他做海盜，四處搶劫。三、左丘白和辰砂有仇，北晨號上的士兵和辰砂沒有，左丘白孤身一人，可以拋棄阿麗卡塔，北晨號上的士兵不可能拋棄自己的親人和家園。短時間內出於軍人的服從天性，他們會跟隨左丘白，但時間長了，他們肯定會渴望回到阿麗卡塔。」

　　洛倫點點頭，「這也是辰砂不著急攻打北晨號的一個原因，他知道那些士兵的根在阿麗卡塔，如果左丘白一意孤行，他們遲早會放棄左丘白，主動聯繫辰砂，請求回家。」

　　林堅拍拍左丘白的投降方案，「左丘白是聰明人，他選擇投降，把利益最大化，是最正確的選擇。」

　　聽上去的確很合情合理，但……洛倫問：「有沒有可能是詐降？」

　　「不像。」林堅指著投降方案說，「左丘白承諾，他會帶北晨號上的一半艦長來英仙二號太空母艦投降，登陸母艦時會提前解除所有武裝、配合檢查。」

　　洛倫仔細看完左丘白的投降方案，的確非常有誠意，沒有任何問題。

　　如果北晨號太空母艦的一半將領解除武裝，進入英仙號太空母艦，在阿爾帝國的重兵控制下，不管北晨號太空母艦再裝備精良、兵力充足，都不可能鬧出什麼事。

　　但是，她總是隱隱地不放心。

　　林堅語重心長地說：「陛下，那是北晨號星際太空母艦！我們不可能拒絕北晨號星際太空母艦的投降。如果北晨號和英仙二號一起進駐奧丁星域，即使是辰砂，只怕也守不住阿麗卡塔星！如果我們不放心左丘白，可以不派他出征，單只是北晨號投降這個消息就已經可以嚴重打擊奧丁聯邦，瓦解他們的鬥志，更不要說潛在的威懾、長遠的戰略利益。」

　　洛倫說：「我明白。」

　　正如林堅所說，那是北晨號星際太空母艦，某種意義上幾乎是奧丁聯邦的象徵，它的投降本就是阿爾帝國發動戰爭的目的，他們不可能拒絕。

　　林堅保證：「事關重大，我會非常謹慎小心，佈置好每個環節。」

　　洛倫說：「告訴左丘白我答應他的全部條件。」

　　既不能因為沒有根據的隱憂就拒絕左丘白的投降，又不能完全相信左丘白、安心接受他的投降，只能提高警惕，做好萬全的佈置，走一步看一步。

　　＊＊＊

　　林堅和洛倫說完正事，笑嘻嘻地說：「正事說完，聊點私事。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洛倫抬手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請他繼續。

　　「邵茄懷孕了。」

　　洛倫面無表情地看著林堅。

　　林堅最近好像一直待在英仙二號太空母艦上。他和邵茄公主能實際見面的機會應該就是交換人質時，邵茄從左丘白手裡脫身後，好像在英仙二號太空母艦上待了半天，稍事休整後才返回奧米尼斯。

　　林堅沖她得意地眨眨眼睛，「從小到大，總是聽我爸嘮叨你多麼多麼厲害，感覺一直跟在你後面跑，總算有件事趕到你前面了。」

　　洛倫伸手，「給我一顆糖。」

　　林堅禁不住哈哈大笑，掏出一顆糖遞給洛倫。

　　洛倫慢條斯理地剝開糖紙，卻沒有自己吃，而是遞回給林堅。

　　林堅詫異地看著她。

　　洛倫說：「我建議你先吃顆糖。」

　　林堅已經被洛倫嚇出了心理陰影，立即高度戒備：「為什麼？你想幹什麼？」

　　「你先吃糖。」

　　林堅深呼吸，把糖塞到嘴裡。

　　洛倫起身，走過去把艙門打開，對外面招招手。

　　小朝和小夕手牽著手走進來。

　　洛倫對林堅介紹：「這是我的女兒和兒子。」

　　林堅看著小朝和小夕，如遭雷擊，一臉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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